“我想把你換下來的衣服洗一洗,唉!又怕你大姑下午來接你的時候還沒干?!倍陶f。
安巒想她的大姑恐怕不會再來接她了。
但安巒又不好意思把這事告訴二姨,但是又想了想這事總是要告訴她的。
安巒內(nèi)心糾結(jié),窘迫,不好意思開口。
心中的事讓安巒欲說還休,壓的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二姨.....''
“嗯?干什么?叫我干什么?你說?''
“我,我....”安巒張著嘴就是不好意思說,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問你叫我干什么你也不吭聲。你是怕我嗎巒巒?所以不敢跟我說話?''
“???不是不是。''
“那你想跟我說什么?盡管說吧。難道害怕你有哪兒說的不對,我會打你啊。呵呵呵!不會的。''
“二姨,我大姑,不會來接我了。''
“你說什么?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你再說得詳細(xì)些好嗎?''
“大姑父他們,不讓我大姑養(yǎng)我了,我大姑沒辦法了想把我送到你這養(yǎng)。''
“我說你明天就上學(xué)了,你大姑怎么現(xiàn)在還沒來接你呢?!倍陶f完這句話就轉(zhuǎn)身走了。
也不知道她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下午安巒腹痛難忍,一遍遍的往廁所里跑,最后索性蹲在廁所里不出來了。
二姨知道了安巒的身體不適,摸摸安巒的頭后得出結(jié)論,說她發(fā)燒了。
二姨帶安巒去看醫(yī)生,拾了一些感冒藥。
“巒巒我恐怕是不能養(yǎng)你的,你也知道我養(yǎng)了一個你四姨家的孩子,他調(diào)皮的很;我顧不了那么多孩子,畢竟我還得干活養(yǎng)家呀;其實我倒是不想養(yǎng)樂樂了養(yǎng)你。''
二姨很會說話,她說不養(yǎng)安巒卻沒讓安巒感覺受到了傷害,反而是一種理解之后的動容。
二姨是跟爺爺一個村莊的,她把安巒送到了爺爺家。
爺爺?shù)募议T是鎖著的。
“這些零食你拿著。你爺他還沒回來,大概是到南地干活了。你先在門口等他回來。''
“好。''
“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呀。''
”好!你放心吧。''
“唉!可憐的孩子。''二姨嘆息著離開。
安巒靠在門上,雙手緊緊抱著一大袋零食,仿佛在汲取著什么溫暖,來抵御心上的孤獨(dú)與寒冷。
“巒巒你怎么在這兒?”爺爺背著一大竹筐的花生秧回來了。
那一大竹筐的東西一定特別的重,該死的竟然把爺爺?shù)谋扯級嚎辶恕?p> 安巒看著滿頭大汗,長滿蒼老皺紋的爺爺……內(nèi)心五味雜陳。
安巒憂傷的看著爺爺,在心里說著:“爺,對不起……我又被送回來了。''
是啊,又被送回來了,安巒又要給您添麻煩了……可是,安巒是多么多么的不愿啊!
安巒看爺爺進(jìn)了廚房,安巒小跑過去。
安巒不想在奶奶面前說,自己無家可歸的事……因為奶奶很脆弱,安巒怕奶奶為她傷心。
“爺,我大姑父,她們不支持我大姑養(yǎng)我了。我大姑沒辦法把我送到我二姨家養(yǎng),我二姨說她養(yǎng)不了兩個孩子,她還說樂樂太調(diào)皮了,她更喜歡養(yǎng)我呢,呵呵呵,可是沒辦法。”
安巒笑著說。
安巒的樣子看起來很活脫,像一個無憂無慮不懂事的孩子。
爺爺背著安巒往大姑家走。
一路上安巒很沉默,安巒盡量不讓自己去想,大姑看見她又被送回來的苦惱樣子。
安巒趴在爺爺背上再也不是當(dāng)初的開心,安巒摸著爺爺汗?jié)竦谋?,滿是心疼。
這是一種怎樣的心疼呢?就像心上綁了一根繩子,而繩子的另一頭綁著一塊石頭,石頭往下墜著心也跟著勒緊下沉。
安巒再一次被爺爺背著,心再也不是以前的開心快樂,而是變的心疼變得沉重。
“爺我自己走不用你背。”
“這么大的泥巴糊,我背你走好些。”
安巒咬著唇心疼的想哭。
感動,害怕失去爺爺?shù)目謶滞瑫r向她涌來。
爺爺每背安巒走一步,安巒的心疼的像刀割一樣難受。
“爺我自己走,我喜歡自己走,我不想讓你背?!?p> 安巒在他背上扭動掙扎。
爺爺將安巒放了下來。
“爺你喜歡過年嗎?”
“喜歡啊?!?p> “爺你為什么喜歡過年啊?”
“過年你姑你叔都回來了,還能吃好吃的?!?p> 原來爺爺希望過年的心思,像許許多多的人一樣……也像曾經(jīng)的她一樣。
“怎么?你不喜歡過年嗎?”
安巒沉默了一會兒(爺爺我以前希望過年,想過年的心思和你一樣,希望親人的到來,希望能有好吃的,可是現(xiàn)在的我,不希望過年了,我怕您滿頭白發(fā),我怕你會有一天可怕的離開我,當(dāng)然我也怕奶奶會隨著歲月的增長而離開我,我怕最愛我的,我最愛的人離開我。這樣的心你懂嗎?)
這些話安巒藏在肚子里。
“我也喜歡過年啊。”安巒笑嘻嘻的說,像一個無憂無慮天真的孩童。事實上現(xiàn)在的她可不就是一個孩童,但是只限于年齡了。
大姑看見爺爺帶著安巒進(jìn)門,當(dāng)即就在院子里跟爺爺吵了起來。
這一年里有好多孩子,對安巒笑著說:你媽不要你了,你被你媽拋棄了。
安巒憤怒著一雙眼,噘著嘴反駁,“我媽沒有不要我,我只是寄養(yǎng)在大姑家了?!?p> “你就不承認(rèn)吧!是你大姑親口跟我媽說的,說你媽不要你了,三番五次把你撂在她家里。''
安巒變得啞口無言。
“巒巒你怎么不回你自己的家啊?''
高雪的奶奶笑著問安巒。
“我……我……我……”安巒窘迫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說實在的,你待在你大姑家的日子也夠久了,該打個電話讓你媽接你回去了。''
安巒沖她憨憨的笑著。
“那你什么時候離開我們村???''
安巒還是沖她憨憨的笑,脹紅著一張臉回答不出奶奶的話。
這一年唯一值得慶祝的就是,奶奶的病好了很多,都可以慢慢的下床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