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欺負
這一喊,那背對著門口的胖子立馬回頭,一眼看見蘇紡和辛夷,一雙鼠眼冷光一閃,“好哇!果然在這里!來啊,將這兩個小娘子給我拿下!”
話落,立時有許多衙差沖上來拿人。
封澤雖不知先前發(fā)生了什么,可怎會眼看著蘇紡被欺負,當下一拉蘇紡,將她護在身后,一腳踢中了挨近的一個衙差。
“喲,死胖子!打不過就找?guī)褪炙闶裁幢臼?!有本事跟姑奶奶單打獨斗,姑奶奶保證不將你踢成王八!”
辛夷也不落后,一拳打向一個官兵,嘴里冷笑連連,直聽得那胖子氣的雙眼通紅,“來啊,都給我上,敢打官差,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給我抓進大牢!”
尋青瑛和魏星以及董都幾個,見封澤都動手了,也加入了戰(zhàn)斗。
封澤只踢了最開始那一腳,就收了手,只護在蘇紡身前,免得波亂殃及她一點半點。
見大堂里打得是熱火朝天,蘇紡微微抽了抽嘴角,怎么老是有官差跟他們過不去呢。
不過是酒囊飯袋的衙差,欺負平民百姓行,對上辛夷等人,無疑是自取其辱,很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哎喲連天倒了一地。
唯一還站著的胖子見狀,瞳孔猛地一縮,他只以為對方只是兩主仆,弱女子而已,所以雄赳赳,氣昂昂的回衙門吆喝來十幾個衙差,準備來給兩個小娘子一個下馬威,再將人抓回去好好親香親香的。
哪曾想,對方男男女女竟有這么幾個人,還個個都是武功高手。
硬茬啊,這些酒囊飯袋根本打不過,怎么辦,怎么辦。
胖子眼珠子轉了又轉,最后。
“你們給小爺?shù)戎?!”撂下一句,胖子飛快避過站在門口的封澤和蘇紡,就跑了出去。
其他倒地的衙差見狀,忙都連滾帶爬的跟了上去。
大堂里一下清凈了下來,縮在柜臺后邊的掌柜瑟瑟發(fā)抖,看向蘇紡一行的目光驚了又驚,這些是什么人,竟敢跟太守公子動手!真是膽子大??!
雖說這些人一看就非富即貴,但作為在潼南府土生土長的掌柜的,是知道太守公子的品性的,沒看那些個住客都上樓去收拾包袱準備跑路了嗎。
掌柜的瑟了瑟,到底是沒忍住道:“那個……幾位客官,你們快走吧,趁太守公子還沒回來,快些離開此處吧,我這里也不敢留你們了,否則,我這小客棧都要開不下去了??!”
讓他們走?
辛夷瞪眼,上前便道:“那勞什子的太守公子有這么遠嚇人嗎?不過是個慫包罷了,也值得你嚇成這樣???”
掌柜的苦笑連連,“姑娘有所不知啊,這太守公子在潼南府作威作福慣了,又跟州牧大人家有親戚關系,便是州牧大人對他的行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著的,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哪里敢跟他作對??!總之,你們幾位快些離開此處吧,我可不敢再留你們了?!?p> 旁邊的小二想著這幾位出手大方,昨兒還打賞了他幾分銀子,便也忍不住提醒道:“我家掌柜的說的對,幾位公子小姐還是快些離開,再晚些,說不定都出不了城呢,這太守公子可是無惡不作,誰得罪了他都沒有好下場的,且太守大人和太守夫人十分寵愛于他,要知道幾位這番行為,也不會放過你們的的,快些走吧!”
見這人嚇成這樣,辛夷眼角抽了又抽,再看本就的住客個個抱著包袱逃也似得跑出了客棧,一時間客棧里就剩他們這些人了,不由得納罕不已。
這個太守公子的名頭,還真是嚇人呢。
轉眸,她看向蘇紡,“姑娘,咱們怎么辦?”
不揍得那死胖子哭爹喊娘便罷了,還敢回來找茬,看辛夷姑奶奶不將他打成王八。
蘇紡也是哭笑不得,她只覺得那死胖子一無是處,簡直就是個慫包貨,卻不想這些人聞之變色呢。
她還有求診沒有聞風而動呢,就這么走?笑話。
封澤忽然出聲,“襄州的州牧大人是魏長春吧?!?p> 掌柜的一聽這位貴公子竟敢直呼州牧大人的名諱,驚愕不已,以為是問他,正準備回答。
便見得貴公子身側的健壯護衛(wèi)已經(jīng)回答了,“沒錯,正是魏長春?!?p> 他又是一驚,難不成這些人也大有來頭?
“掌柜的放心,遷怒不到你這客棧頭上的?!狈鉂傻f了一句,便示意眾人都回房去。
掌柜的怔忡不已,眼見得一行人徐徐上了樓,都沒有回過神來。
“掌柜的,掌柜的,他們沒走,咱們怎么辦?”小二的問道。
掌柜的這才回神,默了默,又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大堂,擺手道:“咱們別管了,先收拾收拾吧?!?p> ……
城南的府衙背后的太守府,胖子怒氣沖沖的進了府,帶著幾個鼻青臉腫的小廝直奔正院太守夫人處,一路碰著著丫鬟小廝,見向來跟著自家公子作威作福無法無天的四大小廝竟然被人揍成了這個熊樣,都驚得不得了。
這潼南府里,什么時候冒出個瘋子來嗎?竟敢膽大包天的惹了他家公子?不想活了嗎?
胖子一進了正院便先哭啼了起來,“娘!娘??!”
太守夫人正在廳中看賬本,冷不丁聽到自家寶貝兒子的哭聲就是一驚,抬頭來看,胖子已經(jīng)大步到了近前。
“娘,你可得給兒子做主阿!有人欺負兒子!”胖子連哭帶嚎的,可惜分明沒見一滴眼淚。
太守夫人先是嘴角一抽,自家兒子什么樣她這個當娘的最清楚了,在這個潼南府里,誰敢欺負他?
但眼風一掃,看到門口候著的四個小廝皆是鼻青臉腫的樣子,頓時就驚了。
“發(fā)生何事了?”
“有一幫外地來的壞人,竟敢跟兒子作對!非但如此,還敢動手打了兒子的人呢!”胖子撲在太守夫人膝上,義憤填膺道:“他們明明知道我是堂堂太守府的公子,還敢跟兒子作對呢!一點都不將我爹放在眼里!娘,兒子被欺負得這么慘,您可得幫兒子找回場子呢!不然,兒子在潼南府還有什么威風可言???!”
太守夫人聽完,默了,自己兒子說話,她向來只信一半的,可就算只信一半,也足夠叫她驚訝了。
那些人看不慣她兒子便罷了,知道他是太守公子還敢動手,想來是不簡單的。
只怕自己兒子這廂,是遇上硬茬子了。
難得,在潼南府作威作福這么多年的兒子,也有吃虧的一天。
太守夫人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娘!您怎么還笑呢!兒子被人欺負了,你還笑!”胖子不滿道。
太守夫人拍了拍他,下頷一抬,“阿秀,吩咐管家,讓他去查查,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說罷,才看向胖子,柔聲道:“放心,待母親探個究竟,必定替你出這口惡氣?!?p> 她今生就只能有這么一個兒子了,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同一時間,城北的州牧府,派人盯著那家客棧的州牧夫人也得知了這件事。
想到那個耀武揚威的太守公子被欺負了又打不過,忍不住笑了出來。
“去盯緊些,可別叫那無法無天的貨壞了我的事?!彼H有些嘲諷道。
太守府的管家出去不過小半個時辰就疾步匆匆的回來了。
“夫人,查出來了,這些人是昨日清晨從南城門進城的,想來是從湖州或者靖州那邊過來的,其中有個姑娘還是大夫,昨日去余府診治了余老爺家的少爺,聽說開了藥很有幾分把握的樣子,且余太太還給了二十萬兩白銀的診金,別的倒是查不到了,只是這行人穿著打扮還有形態(tài)看上去便不像平民百姓,還有丫鬟和護衛(wèi)隨行,但出行的馬車卻是普通至極,一時間倒是弄不清楚他們究竟是富是貴?!?p> 敢出手跟她兒子作對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平民百姓,只是,居然有個姑娘行大夫之事?
那個余家的余少爺,天生便不能下地行走,這些年找遍了大夫,許多人因余老爺許的那一半家財不遠千里來看診,卻一直沒人治得好。
這姑娘卻能治好?
太守夫人蹙眉,不是平民百姓,又會武功,還會診病,莫不是江湖中人?
是了,換做富貴人家的姑娘,怎么會上門去給人診病呢。
想來就是普通的江湖中人罷了。
江湖世家里,養(yǎng)得起丫鬟護衛(wèi)的,本也不少。
這般想過,太守夫人心下松了口氣,是江湖中人便好,江湖中人,向來為所欲為,只憑一腔熱性行事,不知天高地厚,她便叫他們瞧瞧,官府就是官府,可不是他們這些打打殺殺的江湖中人能惹得起的。
日落西山,城南長街上的半月客棧因背靠一處半月湖而行名半月客棧,此處風景好,一向是客人絡繹不絕之處。
到了這個時辰,若是往常,大堂里早就是高朋滿座,熱鬧沸騰了,但今兒,卻靜悄悄的,路過行人皆避而遠之。
客棧里,掌柜的看著過門不入的行人,再偷偷瞥了瞥正在臨湖窗前用晚食的一行人,發(fā)出了不知道已經(jīng)是多少次的嘆息了。
忽然,他眼眸睜了睜,看著門外某處,因驚恐而張大了嘴。
“快!快!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他差點失聲,回過神來,驚喝道。
一旁的小二跟著望出去,嚇得雙腿一軟,跌在了地上。
糟了,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