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新墳又覆上了一層白雪,李正有時路過這里,也沒有什么傷心,明明是一個血緣上十分親近的人。他在晚上與慕冰溜達的時候問過她,她說是因為沒有一起生活過,所以只有了一層薄薄的血緣作為紐帶,事實上,雙方也就只剩下一個輩分而已。還說,如果二爺還活著,我們之中的一個人死去,也就只有我們傷心,二爺也就是表達一下他的悲傷,好似完成一個親人應(yīng)有的義務(wù)罷了……我們現(xiàn)在這樣,與他一樣,沒有什么可以值得愧疚的。
可是,李正還是有一點兒緩不過來心情。
……
時間幾乎這樣過去了,這份悲傷被掩埋了。
新墳變成了舊墳,墳上已經(jīng)是嫩綠了。
……
“正兒,你不學(xué)習(xí)寫個要怎么辦,你娘可是特意交代的?!?p> 慕冰追著李正,當然沒用力氣。
“冰兒,實在是不想管理這些東西,太黑暗了,你想讓我成為一個與現(xiàn)在不同的人嗎?那時候我的真心,你就看不到了,被掩藏起來了?!?p> 李正笑嘻嘻地倒著走路,與慕冰說,一下子把她說得啞口無言。
在二爺死后,宋婠婠想把他手下的暗衛(wèi)交給李正管理,誰知道他不愿意,現(xiàn)在這件事還是一直拖著。
“不如,你代替我過去吧,咱們誰管理,不還是一樣的嘛?!?p> 突然,李正想到了這個好點子。
“正兒,你不怕我在里面,我的真與心也會改變得你也認不出來嗎?”
“不會的……”
李正說得很有底氣。
“我相信你,你無論怎么改變,最后都不會讓我傷心一點的,也會一如既往的把一切都給我?!?p> 李正又補上了一句話,“最重要的是,你走著足夠的實力,而我沒有。聽娘說,當年二爺就是為了獲得能夠壓制住暗衛(wèi)的實力,才會選擇用秘法突破境界的?!?p> 慕冰沉默,她感覺宋婠婠本來就是想把暗衛(wèi)交給她的,畢竟現(xiàn)在李正的實力不行,也許就是想讓他親口張開這張嘴,讓她直接不能拒絕吧。
……
“行啊,如果大爺,你娘都同意的話?!?p> 慕冰笑魘如花,李正自以為能白熊她的心事,事實上卻不能知道全部。而慕冰知道李正所想的一切,只是一切都在順從著他行動,表現(xiàn)得自自然然。
……
“我們回去吧,該學(xué)習(xí)兵法了,大爺親自教你,與以前一樣?!?p> 慕冰拖著李正南門一直到李家大院。
路上,李正看著路邊小吃,玩樂,思緒偏向那里,卻不能停留,說實話,這對他是一件挺折磨的事情。
………
“冰兒,我們走這么快干什么,我們有的是時間,課不上也行,他敢打我的小報告嗎!”
慕冰扶著額頭,對放口說空話的李正無語了,她就是輕輕扯著他的衣裳,只要用點力就掙脫了,嘴上這么說,身體還是挺誠實。
“冰兒,聽見了嗎?”
“什么?”
“唱曲的,在里面,我們進去看看,挺好聽的?!?p> 慕冰一看電名,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你還笑?!?p> “嗯?”
“沒什么,我們快點回去吧,以后不準來這種地方,想聽曲,家里有的是?!?p> “可是,那樣的意境不一樣,與這邊的沒法比?!?p> “是誰說的?你?”
“大爺在叫我臉紅讀書的時候說的,還說以前他年輕的時候經(jīng)常來,是人間的一處圣地,還有他還說了這里的人都有才藝會一些常人不會的……”
慕冰用力把李正扯回去,實在是太讓人羞恥了,一看他就是在假裝天真,裝嫩。以為她看不出來,說得越來越過分。
……
“走吧,走吧?!?p> 嘻嘻鬧鬧總算到了李府,慕冰算是松了一口氣。
“如果你想的話,今晚我可以陪你?!?p> 慕冰輕聲對李正說。
“不過不能坐壞事?!?p> 李正這就尷尬了,他這么沒想到慕冰的想法這么多,才多大的一個人。
“可以啊?!?p> 李正回答,就這樣吧,反正也不會發(fā)生什么,也就是像前幾天賞雪一樣那樣吧。
……
“正兒,你真的不愿意嗎?”
宋婠婠厲聲問再在旁邊站著的李正。
李風(fēng)放下手里的茶,說“既然他不愿意,就讓冰兒來吧。冰兒也算是一個李家人了,我老了已經(jīng)沒什么精力了。老二才走沒多長時間,不就可能我們又要見面了。也許晚上躺下,早上就起不來了。”
“冰兒,你愿意嗎?”宋婠婠看著在李正旁邊站著的慕冰。
“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的。”
李風(fēng)點點頭,說“今晚你過來一趟,我把信物給你,暗衛(wèi)是只認信物不認人的,絕對的,哪怕持有信物的人要殺李府的主人,暗衛(wèi)也會毫不猶豫地辦,所以你一定要保管好。也是,你現(xiàn)在的實力,天下也沒有多少人夢拿走信物了。”
……
慕冰聽到這,歉意的朝李正笑笑,在門前聊的話題好像要違約了。
殊不知,李正在暗地里也送了一口氣,并發(fā)誓,以后再也不順那些讓人覺得有歧義的話了。
……
宋婠婠嘬一口茶,一切都與想要的差不太多。
只要沒有太大的權(quán)利,就沒有太大的災(zāi)難。
宋婠婠堅信著這句話,去世前更是覺得這句話是對的,可惜……
……
南宮月低頭看著旁邊的男人,眼中流露出復(fù)雜的感情。
“陛下,嘗嘗臣妾做的糕點吧?!?p> 永安宮內(nèi),宋誠坐在那里,像例行公事一般。
“不用了,來的時候剛吃過晚飯,現(xiàn)在還不算太餓,不如等會兒我?guī)б恍┗厝コ园伞!?p> “今晚不打算留下來嗎?”
“不了,現(xiàn)在的事物太多了,我不是讓大臣統(tǒng)計天下各國的具體實力嗎,現(xiàn)在實在是有點忙碌。”
宋誠怕她多想,又加上了這一句話,也不知道為什么。
“那我給你按按?!?p> ……
南宮月感受那個人留下來的余熱,有點想流淚,這么不相信我嗎?這么多年沒沒在這里吃過一點東西,呵呵,宋誠。
永安宮內(nèi),南宮月回復(fù)神態(tài)后,把親信叫了過來。
“回到南宮家,把書庫里的以前的形勢圖帶過來。還有,去上官家,慕容家抄錄一下他們的,快點。”
“明白!”
現(xiàn)在宮內(nèi)空無一人,南宮月可以放心的哭,放心的笑??墒牵胝乙粋€愿意陪著她的人,可是沒有,以后也不會有。她是命中注定的孤獨,自己選擇的寂寞。
永安,真的安靜,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