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心閣佛堂內(nèi),香煙繚繞,一聲聲誦經(jīng)的聲音時高時低一下一下拍擊著溫情的心臟,一股濃濃的不安的情緒環(huán)繞著整個空間,溫情心中不安得很,表面上卻還是裝作淡定自如,步態(tài)平穩(wěn),姿勢落落大方地走到溫老太太面前,朝她福了福身,隨后也跪了下來道:“孫女見過祖母?!?p> 溫老太太跪在佛前,始終沒有睜開眼睛,手上和嘴上的動作沒有因為溫情的到來而被打斷,她身邊的朱嬤嬤倒是先她一步有了動作,微笑著走到溫情面前,朝她福了福身,道:“見過大小姐。”
隨后又走到青青面前道:“青青姑娘請隨我去吃茶吧!老太太有話要與大小姐單獨說。”
青青一聽猶豫地看著溫情,溫情點了點頭,擺手示意她去,她嘆了一口氣,便隨著朱嬤嬤出去了。
青青朱嬤嬤一走,整個屋子里便只剩下溫老太太與溫情,溫情心中的不安更加濃郁了,但還是乖巧地跪在她的身后,虔心地禮佛。
就在溫情覺得腿腳都跪得快要失去了知覺時,溫老太太停止了繼續(xù)誦佛經(jīng),而是雙手合十,慢慢地起身,溫情見此立馬忍著腿腳的麻意,跑了過去,扶住了溫老太太,溫抬頭看了一眼,便由著她扶著自己,道:“隨我來吧!”
隨后便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了外廳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待坐穩(wěn)了以后,對著站在自己身后發(fā)愣的溫情,道:“坐吧!”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對面的位置,溫情朝她福了福身,應了聲是后,便惴惴不安坐了下來。
老太太叫見她坐穩(wěn)后便,開口道:“你可知我為何找你來此?”說完手中拿著佛珠,轉動得更加厲害了。
溫情看了看她手中的珠子,又看了看她,隨后搖了搖頭,道:“孫女不知,請祖母指教?!?p> 溫老太太一聽,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道:“前兩日莫府的夫人來我府上說是來為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求親的,你可知此事?”
溫情心中咯噔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搖了搖頭道:“孫女不知?!?p> 溫老太太一聽,淡笑著道:“你是個聰明的,比起靜兒你更想溫家人,我有時候甚至覺得當初要是丟得不是你,也許今日……溫府興許會不一樣,可惜呀!可惜呀造化弄人!”
“如今事情已經(jīng)到達這樣的地步,我不得不做下一步的打算,孩子,溫府的一百多條人命便交到你的手中了!”溫老太太嘆息的著道。
“祖母這是何意?”溫情一聽,愈加覺得不對勁,心中的不安愈加濃烈了。
“莫溫兩家從你祖父輩便有交情,所以那莫夫人也是有什么話都會與我明說,莫府此次求親,名義上是求溫家大小姐,但是那莫夫人告訴我,她那兒子更傾向于兒時一起長大的溫二小姐,無奈與圣上旨意在,才迫不得已選了溫大小姐?!睖乩咸珳芈暭氄Z地道,但在溫情聽來卻是字字誅心,天打雷劈。
她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不可能的!”
說著竟忍不住紅了眼眶,隨后怒視著溫老太太道:“所以祖母想貍貓換太子,想讓我替溫靜出嫁,是不是?”
溫老太太見她如此,心中有些不忍,隨后她起身跪在溫情面前,道:“我知你心中有不甘,我也知你不喜四皇子,可是祖母求求你,靜兒是我看著長大的,任性莽撞,若是去了凌王府,終有一日會連累了整個溫府,可你不同,從朱嬤嬤告知我你學規(guī)矩情況的那時起,我便知道你就是送去宮中,也定能走出一片天地來的?!?p> “所以為了溫府,為了你母親你父親,溫情祖母求求你,救救溫家吧!”溫老太太說著俯身朝她磕了個頭。
溫情一聽,眼淚掉了下來,隨后又退了幾步,道:“所以……為了你們的性命,便要犧牲我的?為何你們還是這般自私,我出生那時如此,現(xiàn)在也是如此……”
“孩子,是溫府對不起你,以你的聰明才智,去了四皇子府,定可以好好的活著,可是……若是溫靜去了,指不定……指不定……很快就沒了,還會連累整得溫府,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可是祖母也是沒了法子了,等新帝登基,祖母會去宮里求情,將你接回溫府的,以后你便是整個溫府的大恩人?!?p> 溫情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掉了下來,她面色慘白地看著前方,淡淡地道:“恩人?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詞語了……”
溫老太太聽此,也覺得自己沒臉再辯解下去,只是默默地跪著,溫情見此終有著不忍,蒼白著臉,輕聲地道:“這件事情父親母親知道么?”
溫老太太一聽,停住了哭泣,愣了一下,隨后慢慢地低下了頭,溫情一看,忍不住笑出了聲,道:“呵呵呵……”眼淚從她眼角落了下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隨后失魂落魄地朝外頭走。
溫老太太見此,在背后哭著道:“溫情我知你無法接受,我會為你爭取著時日,你好好考慮,就當是半腳踏入棺材的老婆子求你了,若是我可以替你們出嫁,解決了溫府的危機,我老婆子也不忍送你去送死,因為……你也是我親孫女啊……我本著為你找個身份低些的,但秉性好的夫婿,讓你就這樣平安過一輩子的,可是……事與愿違……我也是沒了法子,才如此下策的,是整個溫府對不住你,對不起……孩子……”
“呵!”溫情冷笑了一番,忍著心被撕裂的感覺,只覺得自從栩墨去世后好久沒有如此感覺了,從心臟滿溢出來的寒意,蔓延至整得軀體,冷得很。
她含著眼淚,忍不住哽咽著道:“有些事情我需要弄清楚,待我想好,我再來找您,如今……我不愿再見到您,便當我求您,未到婚期的這些日子,下令讓我一人在留香院靜一靜……”
說完變踏出走了出去,徒留溫老太太,一人坐在地上,忍不住痛哭了起來,嘴中還念叨著:“我終……是傷了那孩子的心了……”
說完便捂著心口,只覺得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