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相攜坐下,挨在一起,互相布菜,起初沙華夾了菜遞到千鯉嘴邊,千鯉還羞答答垂眸含下,待后來二人你來我往,似是游戲一般,相護喂食。
千鯉執(zhí)起調(diào)羹遞到沙華唇畔,沙華笑意盈盈的望著她張口喝下。
“千鯉,雖然有些對不起父親母親,但是我從不知自己原來可以這般開心?!眱扇朔畔峦肟?,沙華猛的一用力,將千鯉的圓凳拉倒自己身前,伸手摟住了她。
千鯉略帶試探的也伸出了手,搭在了沙華肩上,只笑不語。
“難道醉了?這果酒應(yīng)不醉人,最多微醺啊?”沙華話落在千鯉額際落下一吻。
“嗯嘛?!鼻幟偷叵蚯耙粵_,沙華雙目圓睜,感覺唇畔落下的那邊柔軟,登時傻在這里。
“嘿嘿?!鼻幦套⌒咭?,歪著頭看著他。
“千鯉,莫再笑了?!鄙橙A一臉認真。
“怎么?”
“我怕我…控制不住……”
“什么?”
沙華看著眼前人兒粉腮若雪,朱唇如櫻,但一雙眸子卻是清凌凌的,不由嘆息著,強自壓下體內(nèi)那份升騰的火焰,將她攬在懷中,輕輕撫弄著她柔軟綿長的青絲。
“好似夢境一般,去年這個時節(jié),我才得知你是我遍尋不著的就快要忘記的小墨玉,但如今,我們竟真的在一起了。”
千鯉抬頭看著上方的沙華笑了:“我也沒有想到,去年那個在上邪街市上遞給我肉果和解毒劑的人,有一天會占據(jù)我的心,更沒有想到,一年的時光里,我不知何時已忘記相伴七十一年的老師,滿心滿眼都是你一個人。”
沙華收緊了手臂輕聲道:“那么,千鯉是何時喜歡我的呢?”
千鯉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確定,初時我心知你對我好,但我想著即使我不能同老師在一處,也不該利用你來安撫自己,所以我的一再推舉并非討厭你。
后來慢慢的不知什么時候,有時外出遇險,看到你出現(xiàn)見你無恙,我就心安,直到那次慶安城外別院結(jié)界內(nèi)解救大家,我擔(dān)心那些人轉(zhuǎn)移帶走司侍和玫姐姐,縱使我心中曾恨她入骨,但我卻實不能讓她丟了性命,更莫說本就是因我私事才跟隨的司侍們。
那夜送走老師我在密林中等待墨鯉探路回返時,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你,我想著你是那么好的一個人。
而后來在竹院中我看到晝光降臨大地,想起老師多年教授我,和璃云寨的晨光之中你說的話,便在那一瞬間,我突然很想很想你……
后來待我蘇醒后剛一睜眼,第一個見到的便是你,但是我并不確定我想法,也許是隔世而居的原因,情事之上我總有些懵懂,后來大家又一起經(jīng)歷那么多,你也始終在我身邊,但直到朱砂出了事,我與你賭氣,心中隱隱覺得自己心境好似有些奇怪。
直到那日老師出現(xiàn),我對著期待已久的老師滔滔不絕,可說的話全都離不開你,老師這時提醒我要珍惜你,便是那時我有些赧意,而老師說他再最后背我一次,以后我便是大姑娘,要交由你了。
那時候你突然出現(xiàn),我更害羞的恨不得躲起來,所以讓你誤會了我,可我那時不知,我正心中一陣混亂的時候,聽聞老師與玫姐姐爭吵,也是我實在好奇,便悄悄躲著偷聽,聽到他說的話,我實是震驚不已,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而是我心中覺得抱歉又尷尬,因為那時候,我…我第一時間竟然想到的是你知曉了會否生氣,接著便似一團亂麻般攪得我一片混亂,故而我呆怔了好久。
而我渾渾噩噩時,是扶廊告知我,幫我分析,點醒了我,雖然有些可笑,但我確實是那時才最終確定自己的心意。
若說兩個人里有一個人我舍不得,便似那日丟了性命的時候一般,最后讓我掛懷著念念不忘的人,是你?!?p> 聽到此,沙華再忍不住,低首覆上了她的雙唇,輕輕點啄撥弄,似在觸碰一件絕世珍寶般,而千鯉也不再羞澀,只是仍舊緊張的兩手緊握,一動不動。
怕大肆動作嚇到了她,沙華略抬起雙唇,擦過那柔軟玉滑的臉頰,在她耳畔啞聲道:“然后呢?”
“然后我突然覺得心中有愧于老師,而自己好似成了耍弄你們的無良女子,所以那日我護了老師,而那時我心底里將你與老師的位置早已呼喚,覺得你是最親的所在,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南葪壛四?,去照顧老師,而老師那日同我交談后,我才徹底明白許是我那番作為傷了你。
只怪我自己無知無畏,一味莽撞而行,待想要找機會同你說清誤會時,你又忙起來,后來直到回程時,我才終于明白,你是避著我,不愿見我罷了。
扶廊幫我想了辦法,待回到上邪城時,我可以主動些登門拜訪,再說我們還有一個年節(jié)的時間,一切都還來得及。
接著你在城門外那般看著我,我只覺得你還是你,便心安許多,直到后來遍尋不著你,我才焦急起來,可是大家要么對你的行蹤完全不知,要么便是不便告知,我初時加入守護司雖是強勢所逼,但后來我是真心留下的,我明白司務(wù)重要,這些情愛小事理應(yīng)擱置一旁,可后來聽聞你司務(wù)處理之后便要休沐,且不會回來,我實不愿再等待,便向夜白君稟明想去尋你,但隨后沒出幾日你的信便到了,我……我便抗命出來尋你,而扶廊因與我同要等待些時日才得上任,故而便陪我一道。
初時也是知曉有人相伴互有照應(yīng),可是后來見到你,還有這一路的悉心照應(yīng),即便我以前什么都不曉得,可我終于開了竅,雖然互相有禮有節(jié),他確是只當(dāng)我是友人同僚,可即便沙華你聽了會生氣,但我不愿隱瞞,他既有這份心意卻還是裝作無事般從未有過任何越舉之為,還一直相幫與你我二人,所以我真心感激他,是我逼走了他,我想好了,即便你最后真的不要我了,我也希望他遇上那個真心歡喜他的人,而他也永遠是我的知交。
也許今日我們剛在一起我便說這些很是掃興,但我不想你我互相有所隱瞞,我想念朱砂,見到月魘那般失落我也心內(nèi)難受,我不希望你我也這般互相誤解,所以我現(xiàn)下將一切坦白,請你…莫要氣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