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高起利在辦公室等著王本寧。一會，王本寧回來了。看見高起利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哼了聲，說：去冒了幾句臭話，跑這逍遙來了。
高起利站起來，撫著王本寧的肩，說：我是去幫你啊。
王本寧推一把高起利，說：這是在辦公室，注意點影響，你還去幫我，不是添亂嗎？
高起利說：看見他那個樣子，我就惡心，老是以親戚自居，了不得，盛不下他了。
王本寧坐下，喝口水，說：不還是指著他領(lǐng)著干活嗎，都像你一樣，還不把人都得罪光了。
高起利湊到王本寧身邊，抽抽鼻子，說：好香啊，又擦了好香水吧。王本寧哼道：狗鼻子，又饞了吧。
高起利說：嗯，我是饞了，你給他們發(fā)獎金，可是我的呢，你說好的，我的呢？
王本寧瞪他一眼，說：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也給你獎金了，??？
高起利笑道：你凈想著大事，我的事，在你看來是小事，在我看來卻是大事，你當(dāng)然早忘了。
王本寧罵道：屁啊，什么事我能忘了？高起利嗯道：我說是吧，我們要買房子，還記得吧。
王本寧說：在那里不是住得好好的，要買啥房子啊？
高起利說：你不是說，我該找就找嗎，這不是有女朋友了，家里還催著結(jié)婚呢，沒有房子，怎么結(jié)婚啊。
王本寧白他一眼，說：還是擋不住你們，結(jié)婚就結(jié)婚吧，和我說啥啊。高起利說：這不是牽扯著要買房子嗎。
王本寧哼道：買房就買房，我又不是賣房子的。
高起利湊到王本寧身上了，說：唉，王姐，你還真的忘了哎。王本寧推他一把，冷著臉，說：坐到對面說去。
高起利坐到對面，一本正經(jīng)地說：王姐，之前我說過要買房子，需要你支持，你答應(yīng)過我的，可以支持我二十萬，你是真忘了，還是故意裝的啊。
王本寧這才哎了聲，說：我答應(yīng)過的嗎，好像有這個印象，是吧？
高起利說：你能想起來就好，這不是家里催著結(jié)婚，我就想買房子了，你答應(yīng)的，我就想來拿這個錢。
王本寧喝口水，說：這到年底了，各種支出都集中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剩余的錢，要不，老馬他們也不會鬧著要錢。
高起利說：先給我一半也中，我先把首付交上。
王本寧說：你就那么急嗎，這都到年底了，非得買房子，過了年不行嗎。高起利說：這不是學(xué)區(qū)房在打折銷售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時間不等人。
王本寧斥道：好好的租著房子，我給你拿著房租，不去住，還買的啥房子，是有錢燒的，還是沒錢逼得，真想不通。
高起利說：王姐，我早就和你說好的，你也支持我們買房子，主要是租的地方不是學(xué)區(qū)房，將來孩子上學(xué)什么的，早晚要買房子，現(xiàn)在正是淡季，房子都優(yōu)惠，現(xiàn)在不買，還待何時。
王本寧搖著手，說：你們買房子，你們買你們的，至于錢嗎，現(xiàn)在是沒有，什么時候有，還不知道。
高起利站起來，走幾步，說：王姐，這么說，你答應(yīng)過的事，又黃了，是不是啊。
王本寧撇著嘴，說：我那是答應(yīng)你嗎，當(dāng)時是啥情況，我忘了，也就是那么一說，你還當(dāng)真了，哈。
高起利上去抱住王本寧就嘴對嘴親起來。王本寧反抗著。高起利狠狠啃著王本寧的嘴巴。
王本寧用了好大的勁，才把高起利推開，她擦著嘴巴，喘息著怒道：你這是咋，要強迫啊。
高起利還往前湊合，說：王姐，我想你了嗎。
王本寧哼道：有了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你還想著我，別滿嘴里打洋烏拉了，你們睡了多少回了，該不是都懷孕了，憋不住了吧。
高起利搖著頭，說：我們連手都沒拉過，還睡啥覺啊，你想多了。
王本寧說：你騙誰啊，色鬼一個，嘴上長蜜，什么女孩子，能經(jīng)得住你的耍了。
高起利說：王姐，雖然我有女朋友了，但想的還是你，你才是我的女神。
王本寧罵道：快別放屁了，都急著買房子結(jié)婚了，還在糊弄我，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嗎？
高起利又要湊上來，王本寧起身說：你該干嘛干嘛去，我出去有點事。說著，就往外走。高起利拉住王本寧，說；就這么絕情嗎，說過的話就不算數(shù)了嗎？
王本寧掙脫著，說：誰說不算數(shù)了，這不是沒錢嗎，等有錢再說。
高起利嘆口氣，說：好吧，我等著，看你什么時候有錢。
馮小燕來到殺鴨廠，馮大慶在警衛(wèi)室看到她，說：小燕子，來了啊。
馮小燕說：爺爺，你還在這里啊，我來找我姑，她在嗎？
馮大慶說：剛才你姑還在來，應(yīng)該沒出去。
馮小燕走進樓內(nèi)，馮光玲正喝茶看電視。馮小燕進門就笑了。
馮光玲聽見動靜，見是馮小燕，也笑著說：小燕子，這還沒過年呢，就來拜年啊，看你高興的，是有啥喜事吧。
馮小燕說：大姑，第一回看見你這么老實的坐著看會電視，放假了，也該穩(wěn)當(dāng)一會了。
馮光玲讓小燕坐下，給她倒上茶，說：喝點吧，這是紅茶，大冬天的，喝點這個暖暖胃。馮小燕端起杯子喝著茶。
馮光玲說：放假沒事，在家呆不住了吧，沒去找找你的男朋友？
馮小燕羞澀地一笑，說：嗯，剛從他那里過來。
馮光玲愣了下，說：奧，我說呢，嘴上笑嘻嘻的哦，原來是剛會了情哥哥。
馮小燕扭捏著，說：姑，看你，我是看見你高興的。
馮光玲哼道：在這之前，你天天看見我，也沒見你這么高興，心里有事，臉上是藏不住的，相由心生嗎。
馮小燕說：我們也就那么回事，有啥可高興的啊。
馮光玲這時卻想起了看見王本寧和高起利一塊進樓的情形，便說：你們交往好幾個月，覺得這人怎么樣??？
馮小燕說：覺得還行吧，我們多年就是同學(xué)，也是老相識了。馮光玲說：你們畢業(yè)好多年，他在社會上闖蕩也多年，中間有些情況，你都能了解嗎？
馮小燕愣了，說：姑，你話里是不是有話啊，你了解啥情況嗎？
馮光玲搖搖頭，說：以前只是見過他幾次，上次，你們才正式來，我才知道你們的關(guān)系，對他，我當(dāng)然不了解。
馮小燕說：實際我們交往也不是很多，因為我們都在忙，就覺得這人比較老誠，說話辦事看著比較靠譜。馮光玲說：還是多了解一下好處多，不要匆忙就下結(jié)論。
馮小燕笑道：姑啊，之前你還急著給我和我二姑介紹男朋友，催著我們趕緊解決個人問題，這會倒好，又要我們慢下來，前后差別可太大了。
馮光玲故意愣了下，說：哈哈，你這個小侄女，我這樣做過嗎，我是這樣的人嗎，前后還不一嗎？
馮光玲接著又嘆口氣，說：你們啊，就是叫人操心的貨，你看你二姑吧，找了個律師多好啊，你不也見過嗎，我和鋁合金廠的馬總，都覺得這人不錯，你二姑呢，還扭扭捏捏，也該當(dāng)著這命，李律師出事了，這下，唉，看來是懸了。
馮小燕急道：那個律師怎么了？
馮光玲說：叫車撞了，到現(xiàn)在還起不來，只能坐輪椅，多好的人，就是命不好，從小跟著姥爺姥娘長大，好歹大了，可是現(xiàn)在又…
馮小燕嘆道：唉，也是啊，可惜了，看著挺不錯的一個人，我二姑和他也很般配，出了這事，我二姑還能和他處下去嗎？
馮光玲搖著頭，說：誰知道，很可能夠嗆了，你二姑心高氣傲，原先倆人就不冷不熱，這一場災(zāi)禍下來，倆人更難有那回事了。
馮小燕說：這也不能怨我二姑吧，她就是高傲，一般人難入她的法眼，所以，甭管怎么說，平安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馮光玲說：你和那個小伙子，到了啥程度了？馮小燕羞澀地笑笑，說：我們都互相見了雙方父母，人家那邊就急了，促著他趕緊結(jié)婚呢。
馮光玲笑道：看看，我們的小燕子，人家老家人，一見你就相中了，咱們的小燕子是誰啊，長的漂亮大方又賢惠，誰人見了不喜歡？
馮小燕害羞的低著頭，說：大姑，看你說的。
馮光玲笑道：小燕子，這是在哪里啊，還不好意思呢，只是這婚姻呢，一是靠緣分，二是靠雙方互相忠誠，沒有了忠誠，也就沒有了婚姻的基礎(chǔ)。
馮小燕答應(yīng)著，說：姑，我聽出來了，你是要我們還要再互相了解了解，他現(xiàn)在呢，卻急著買房子，說是家人里催著要結(jié)婚，結(jié)婚就得買房子，買學(xué)區(qū)房，現(xiàn)在的房價，長的太厲害，怕是買不起了。
馮光玲說：小燕子，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你們買房子，我可以贊助，多了拿不出來，拿個十萬八萬的，還是能拿出來的。
馮小燕說：謝謝大姑。馮光玲笑道：和我還這么客氣，你是我的親侄女，還在我這里干著，我不支持你，還支持誰，再說了，你拿上錢，買房子，也好寫上你的大名啊。
馮小燕走出廠子，就給高起利打電話，說：我找過我姑，她說買房子，她能支援我們十萬元。
高起利說：你姑確實不錯，一出手就是十萬，看來，我也得抓緊籌錢才是。
馮小燕說：年前先湊著錢，不行過了年再說，別太急了，反正我們又不是這就結(jié)婚。
高起利說：這不是答應(yīng)出錢的朋友，臨時資金緊張，也只能過了年再說了。
下午三四點，高起利打電話給王本寧，說：王姐，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王本寧說：公司快放假了，晚上還要和他們一塊吃飯。高起利說：那吃完飯，你來我這里，我等著你啊。
王本寧說：晚上，你就別等我了，晚上還要喝酒，可能喝到很晚，喝多了，哪里都不去不了。
高起利不信王本寧的話，就買了水果去找王本寧的老公宋善國。宋善國腿腳不方便，下午一般不到廠里去。中午在家睡午覺，然后起來喝大茶，晚上在家吃飯。如果公司有聚會之類的，就會派人來接他。
宋善國看見是高起利來了，說：小高，怎么這會有空了？
高起利說：這不是沒事，就到你這里坐坐，看看大哥。說著，把買的水果放下。
高起利說：大哥，公司還沒放假嗎？宋善國給高起利倒上茶，說：也快放假了，來，先喝點茶。
高起利說：不是說今晚要放假，公司聚會嗎，你怎么沒去?。克紊茋f：你聽誰說的，不知道。
高起利啊了聲，說：可能是我聽錯了。宋善國笑著說：咋，聚會你也想著去湊合啊。
高起利也笑著說：在一塊不就是玩玩嘛，多認識些朋友不好嗎。
宋善國說：應(yīng)該沒有聚會這事，一般聚會，他們都會通知我。高起利想了想，說：那會不會是和南方那幾個人吃飯啊。
宋善國點著頭，說：嗯，這個倒是有可能，快放假了，他們一般都是提前走，走前怎么也得吃個飯。
高起利說：這個你不去嗎？宋善國說：他們就是幾個人，一般不叫我，我也不想去，他們喝酒又不中用，去了也沒話說，沒意思。
高起利從宋善國那里出來，就在王本寧公司外守候著。工人們正好下班，騎著電動車子呼隆著往外走。
過了十幾分鐘，才見王本寧和劉天堂出來，倆人上了劉天堂的小轎車，一溜煙的跑了。
高起利罵道：又和這家伙胡搞，哼，人家快走了，抓緊睡覺去了。
晚上八九點鐘，高起利打電話給王本寧，說：王姐，喝酒喝完了嗎？
王本寧和劉天堂剛喝完酒回來，正在劉天堂住的地方喝茶。
王本寧看看劉天堂，故意醉醺醺的樣子，嘟噥著：嗯，又喝多了。
高起利說：又和誰喝的，還喝多了？王本寧烏拉著：和大家啊，都喝的，他們都能喝，我不就喝多了啊。
高起利冷笑道：喝多了，又找個地方醒酒去了吧。王本寧哼道：這你可管不著。
高起利說：是啊，你是誰啊，王總啊，我是管不著，可有人能管著了。
王本寧罵道：別沒事找事，找抽啊。說著，掛斷了電話。
高起利氣的把電話一摔，罵道：狗屁的，不答應(yīng)拿錢，看老子怎么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