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聽到了印城醒了過來,也不管是否打擾到她休息,就徑直走了進來。
林寄朝老遠的站在房門前,面無表情的看著白蘇的動作,卻也沒有阻止。
“小印城?!?p> “我沒事啦。”印城被釋煙羅抱起,坐在床邊與白蘇交流。
“你多休息幾日,鐘離晶已經(jīng)找到,你不必擔心。”白蘇寬慰著她,并不打算將鳳岐山的事告訴她,這幾日就讓她好生休養(yǎng)著。
印城點點頭。
李宣一連待了幾天,想去探望一下印城的傷勢,又不好意思。
到第五天時,印城終于可以下地走路了。
李宣早早就在大廳等候。
“伯父?!?p> “姑娘你醒了,這是給你的承諾,謝謝你當日救命之恩?!崩钚麑⒃缫褱蕚浜玫呐鍎挥谟〕鞘种?。
取出鐘離晶的事自然由林寄朝來。
印城將佩劍交給了她師伯。
白光顯現(xiàn),林寄朝取出鐘離晶,印城又將佩劍物歸原主。
林寄朝他們一舉消滅了女魔頭老巢,女魔頭也被壓在山洞內,拯救了鏡南村,村長在他們臨行前特意招呼到他家里去給他們踐行。當然,有更重要的事問他們。
“你們當真是鏡南村的大英雄!”村長情緒激動,抹著眼淚。
無人接話。
村長尷尬的笑笑。
“壯士,能否告訴老朽,沾染魔氣的村民怎樣才能恢復?!?p> “沒幾天好活了,多在家陪陪家人吧?!卑滋K毫不婉轉的告訴他們真相。
“什么?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被沾染的魔氣的都是些壯丁,若是活不到幾年,鏡南村只剩些婦孺,那可怎生是好。村長往地下啐了一口,“這個女魔頭!”
林寄朝起身行禮告辭,白蘇印城跟在身后。
來到村口,白蘇問她“回浮山嗎?”
她一直心心念念著她師父和師弟,加上這幾日又受了這么重的傷,定是十分思念著他們。
印城低著頭,半天不說話。
想啊,生病那幾日她無時無刻不回憶著她和師父師弟的點滴。
可是,就算白蘇并沒有將鳳岐山發(fā)生的事告訴她,她也依稀感覺得到如今的人間是什么樣子。
魔族肆虐,浩劫將至,那瞬魔連她都差點應付不過來,更不要說尋常百姓。
若是能及早修復浮山塔,她也能早日安心。
“不?!彼聪蛄旨某?,神色充滿堅定,“師伯,我們去找下一塊吧?!?p> 林寄朝烏木色眼瞳終于泛起了波瀾。
洛泱的徒弟,與他一樣優(yōu)秀。
“去鳳岐山?!彼嬖V印城。
印城疑惑,去那干嘛?
林寄朝御劍在前,印城躺在化成原形的白蘇身上。
“白蘇,為什么要去鳳岐山?”
白蘇將他們遇到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
印城一陣沉默。
入夜還未趕入鳳岐山,意味著今晚上又要隨地找個地方過夜了。
林寄朝依靠在樹下歇息,釋煙羅也不見人影,火堆旁只剩下了白蘇和印城。
白蘇提出了他這幾天的猜想。
“我在想,會不會有人故意破壞這一切,鳳岐山古樹被毀,浮山塔被毀。若是真有人操控,那么剩下的昆山玉,鳴池鐘恐怕也會接連被毀?!?p> “浮山塔是被我毀的啊?!?p> “你曾經(jīng)告訴過我,你是因為聽故事選擇救的我。在哪聽的故事?誰告訴你的?”她當時的表情白蘇到現(xiàn)在還記得。
“茶館,茶客在那講故事,我剛好聽見了。”印城有些忸怩,這個理由太荒唐了,正常人可能都不會信。
白蘇桃花眼笑瞇瞇的,像是任何事都了然于胸,印城看起來是真的會信,并且這么做的人。若是有人故意透露這些消息讓她去做,那么必定是極為了解她的人。
白蘇突然想起,印城從未說過她的身世。
“所以有可能他們是故意讓你聽到的。”白蘇分析。
“我都記得,當時就一群普通茶客。”印城還是不能理解。
“最好都是巧合?!彼聪蛴〕?,還是用輕松的語氣告訴她,“早些休息?!?p> 白蘇熟練的化成原形,充當她的狐肉墊子。
印城依靠在白蘇身邊,找了一個最舒適的角度沉沉睡去。
自從有了釋煙羅,林寄朝再也不用守夜,早早入睡。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們不朋友嗎?”伏景生氣的指責她,俊秀的臉上因為憤怒而滿臉通紅。
“吾事,汝休妄言?!卑讜峡粗錆M怒氣的伏景,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伏景沖了過來,以他微薄神力企圖教訓一下這張始終是冷冰冰的臉。作為神的最高境界,是無情嗎?那么自己永遠都學不會。
白曄甩袖,伏景飛出一丈以外。
“螻蟻。”這是對他的評價。
伏景爬起來,告訴她“螻蟻,尚且能通人情,明是非,重感情。你呢?你高高在上,把任何人都視為泥土,就連織云天女也是!”
白曄轉身離開,不想與他辯解太多。
印城對這種情形早就習慣,驚醒后輕聲叫了聲“煙羅?!辈⑽闯承寻滋K和林寄朝。
“我在。”釋煙羅出現(xiàn),溫柔的回答她。她知道,印城又是夢到些不好的東西,只是她不說,她也從不問。
得到回應后,印城又安心的依靠著白蘇沉睡過去。
今夜月圓,青鳥羽鸞與灰鴉夜嬰在樹上觀察著他們的首領——伏神。
“伏神又喝酒了?!庇瘥[有些心疼。
“嗯?!?p> “我...算了,這個時候不好打擾他了。”
“嗯?!?p> 伏神坐在崖邊,回憶起白曄那日對他說過的話,清冷的眸子里滿是落寞。
“螻蟻?”他自嘲道。
他確實是一只螻蟻,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當時救不出織云。
“白曄你也沒有想到吧,你看不起的螻蟻,也會一點點拿回自己的東西。”
伏神舉杯邀月,像是在敬遠在天宮的白曄,玄色長衣與飛散的青絲一起隨清風飄動,他并不喜歡扎發(fā)。
他仰頭,半瞇著細長的眼,微張著略顯蒼白的唇,隨著他的喉結滑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伏神真好看啊,是吧,哥?!庇瘥[看著這幅畫面泛著花癡。
“嗯。”
......
鏡南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