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私信】
楓河穿過枕海棲谷,在府中直流而過,兩側(cè)還有一些暗渠蓋著石板,應(yīng)該是用來泄洪的。漲潮時,海水倒灌,水流到了一定高度就會從這些暗渠中流散出去,確保府邸里不會被水淹了。
“大爺,這些暗渠都通向哪???”
素成宇道:“通向府外,一直修到了山腳下?!?p> 哦……這就好辦了,孟熙喬心想,只要我能偷偷溜進(jìn)暗渠中,那不就能順著暗渠出去了?
孟熙喬暗自在心中記下了那些覆蓋暗渠的石板,差不多每隔十幾丈遠(yuǎn)就會有一塊帶著特殊標(biāo)記的,素成宇說是能抬起來用來清理落葉雜物的。
葉蕓裳我對不住你了,你的喪子之痛我怕是不能給你報了。我要先去找我的假學(xué)長表個白,然后想辦法回到現(xiàn)實中,到時候再幫你把這對狗男女寫得要多慘有多慘!
素成宇帶著孟熙喬下樓,她總覺得背后怪怪的,回頭看去又什么都沒有。
奇怪,難不成這里有什么自己看不見的陰魂鬼物?
素成宇見她一直往后面看,問她怎么了。孟熙喬搖搖頭,道:“大爺,你快幫我看看,我老覺得有什么東西跟著我!”
素成宇朝她身后望去,沒什么東西?。窟@藏書閣的頂樓結(jié)界最是嚴(yán)密,怎么可能有邪物進(jìn)來?
孟熙喬還是覺得背后怪怪的,跟著素成宇出了藏書閣,素鳴已經(jīng)不知所蹤。
素成宇又裝了些煙絲給她帶著,道:“女兒家的,躲在屋里抽抽就罷了,可不敢拿到外面讓人看笑話?!?p> 孟熙喬撓了撓頭,笑道:“知道了,謝謝二老爺?!?p> 素成宇捋了捋胡須笑道:“傻丫頭,你應(yīng)該叫二叔?!?p> 孟熙喬笑道:“哦,謝謝二叔?!?p> 目送素成宇進(jìn)屋,孟熙喬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疏桐院,腹中隱隱有些疼痛。瞧見素鳴在院中看書,一身藍(lán)衣玉冠很是養(yǎng)眼,要不是個渣男,孟熙喬還真想多看上幾眼。
素鳴沒有抬眼,冷冷道:“剛失了孩子就穿得這么鮮艷到處跑,合適嗎?”
孟熙喬冷哼一聲道:“關(guān)你屁事?!?p> 嗞,自古紅藍(lán)多CP,趕緊回屋換衣裳去!
關(guān)上房門,正準(zhǔn)備脫衣服,只聽到背后“咣啷啷”一陣響動。孟熙喬回身一看,我的媽呀,地上躺著的竟是剛才那把血紅色的短劍!
孟熙喬大驚,對著那短劍自言自語道:“你怎么跟出來的?剛才一直感覺背后有東西,不會就是你吧?”
雨竹自外面敲響房門,孟熙喬一驚,急道:“等一下,別進(jìn)來,我換衣服呢!”
孟熙喬抄起短劍先塞進(jìn)疊好的被褥里,覺得不放心,又拿出來塞進(jìn)梳妝臺與墻壁的夾縫中。確認(rèn)不會被發(fā)現(xiàn),這才安心去開了門。
雨竹端著一碗湯藥,見屋里就她一個人,問道:“夫人,您方才跟誰說話呢?”
“?。颗?,我……自言自語呢”,孟熙喬擦了擦冷汗,這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這柄邪修的佩劍在她屋里還得了?
喝了難以下咽的補血湯藥,打發(fā)了雨竹,孟熙喬關(guān)上房門將短劍偷偷拿出來觀瞧。
拔出劍身,里外通體血紅,一面刻著“不知”二字,一面刻著“何人”二字。
孟熙喬心道,有意思,這名字自己都沒想到,有趣有趣!
將“不知何人”藏好,孟熙喬思索了一下,記得寫書的時候曾寫到過素鳴書房墻上有整個“枕海棲谷”的地形圖。方才在高處看到楓河的暗渠里疏桐院還隔著很遠(yuǎn),道路也彎彎曲曲很是復(fù)雜,不看一看地圖她怕是根本找不到去暗渠邊的路。
孟熙喬大搖大擺地進(jìn)了素鳴的書房。
“你在干嘛”,素鳴瞧見她進(jìn)書房便跟了進(jìn)來,“我的書房是不準(zhǔn)隨便進(jìn)的,你不知道嗎?”
孟熙喬道:“大哥,我失憶,你記性也不好嗎?”
“……出去?!?p> 孟熙喬毫不在意,冷笑道:“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你以為你是誰?”
“你……!”
素鳴攥了攥拳頭,孟熙喬白了他一眼,道:“看我不順眼可以休了我,把我攆出府去,別客氣,我真的不介意!”
孟熙喬說完,自顧自假裝在書架上找書,實在在用余光查看墻上的府邸圖。
素鳴走過去一把拉住孟熙喬的手就往外拖,結(jié)果不小心按在了她的傷口上。
孟熙喬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大叫:“疼疼疼,手腕!疼!”
素鳴松開手。
孟熙喬大罵道:“你有沒有人性???”
素鳴深呼吸了兩下,問道:“你出不出去?”
“我就不,有本事你打我?。 ?p> 素鳴忍住怒火,一把將孟熙喬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扔回到臥房的床榻上。
葉蕓裳剛小產(chǎn)過,孟熙喬又一刻不停的走了一上午,這一扛一摔,肚子登時疼得她嗚咽著直冒冷汗!
小蝶一進(jìn)門就驚呼道:“小姐!這……這怎么又流血了?雨竹,快去請秦大夫!”
孟熙喬疼得縮成了一團(tuán)額上全是青筋,身下的被褥上滲出一小片血紅。她根本沒力氣罵素鳴,也不知他是在冷眼看著還是已經(jīng)走了,想著想著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迷迷糊糊聽到好像有人在說話,孟熙喬想聽又聽不清,心道,千萬讓我穿回現(xiàn)實去啊,上帝保佑我不想再回書里了!
孟熙喬好像做了好長好長的夢,一會兒是兒時父母車禍時的場景,一會兒是小時候躲在柜子里偷偷哭的樣子,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好生疲累。
過了不知多久,好像聽到雨竹和小蝶在竊竊私語。
小蝶道:“我原以為小姐嫁了人就不必再像從前一樣受欺負(fù),結(jié)果到了這兒更是遭罪?!?p> 雨竹似乎是在疊什么東西,發(fā)出紙張的“沙沙”聲,又對小蝶低聲說:“你是陪嫁過來的所以不知道,那松兒也不是谷主自己看上的?!?p> “那她怎么從侍婢變成妾室的?”
雨竹不屑一顧地“嗤”了一聲,道:“還不是趁著谷主醉酒,自己脫了衣服爬上床的,谷主為了對她負(fù)責(zé)任才納了她做妾室。要不是上次小產(chǎn)那事,谷主也不見得對她這么好?!?p> 小蝶嘆了口氣道:“我家小姐要是有這樣的心思就好了,被人陷害了不說,還失了自己的孩子,現(xiàn)在又變得瘋瘋癲癲的。好在是能說話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p> “可惜夫人心思太單純,所以才總是被欺負(fù)?!?p> 孟熙喬聽著聽著又睡了過去,心道,渣男就是渣男,酒后見人品!
翌日,孟熙喬想想昨晚兩個丫頭的話,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寫小說時,葉蕓裳與云霄凡斷斷續(xù)續(xù)有一些書信往來,便悄悄對小蝶吩咐了一番。
自己這葉蕓裳的身子還得養(yǎng)好一陣,一時也不能急著離開,索性看看她和云霄凡的書信往來。萬一自己以后回了現(xiàn)實也算是搜集下素材,構(gòu)思怎么往下編寫。
松兒又央求著素鳴,假惺惺地來看望孟熙喬。一進(jìn)門,正瞧見孟熙喬將一個信封塞進(jìn)一木盒里,然后匆匆忙忙塞進(jìn)枕頭下。
松兒勾勾嘴角,方才那一瞥,信封上分明有個“云”字。
孟熙喬面色蒼白,有氣無力愛搭不理,滿臉寫著“送客”二字。
松兒面帶微笑,一邊喊著“姐姐”一邊作勢要坐在孟熙喬的床邊。
“我是妻你是妾,誰給你的權(quán)利想坐就坐?”
松兒:“……”
素鳴淡淡道:“葉蕓裳,你不要太過分了?!?p> 孟熙喬不屑冷哼一聲,道:“那你休了我啊,你不休我就這么過分!雨竹,送客!”
松兒住在后宅的一處獨立小院內(nèi),根據(jù)孟熙喬的設(shè)定這院子跟疏桐院只隔了兩道院墻。
夜里,她纏著著素鳴宿在了自個兒屋里,讓侍婢秋荷悄悄到了疏桐院,躡手躡腳溜進(jìn)孟熙喬的臥房里。
瞧見床上的人影一動不動,秋荷將枕頭下的木盒取了出來,臉上露出狡黠的得意之色。
尋月無心
【作者日志】 在大染缸里待久了,我們總喜歡用強硬的外表去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脆弱,也許我們每一個人多少都會如此,但這世上總會有那么一兩個人,也許是朋友,也許是愛人,他們會讓我們讓下自己的防備,摘下面具,在他們的面前可以無所畏懼的做自己。 感謝你們,我的朋友和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