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池絮半晌才緩了過來:“沒什么,就是有點麻……”
“麻什么?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貓崽用肉墊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道。
葉池絮猛然抬起頭道:“你沒發(fā)現(xiàn)嗎?”
貓崽的爪子下移,戳了戳葉池絮因為躺著抬頭擠出的肉:“發(fā)現(xiàn)什么,你的雙下巴嗎?”
葉池絮這才用手肘撐地把自己撐了起來,又看了看對面毫無變化的樹和靈說:“那棵樹就像抽水機一樣瘋狂的吸取我的靈力,我好痛,卻動彈不得。”
貓崽甩了甩尾巴,又在她的腿上坐下:“可是剛才你明明很正常啊,我也沒有感到什么異常的靈力波動,不應(yīng)該啊。”
“可是我明明就是被吸住了,如果不是你來碰了我一下,我那點微薄的靈力可能會被那棵樹全都抽干?!比~池絮盯著自己一切如常的手微微蹙眉,“我剛才感覺夢之印記火辣辣的痛,再然后便發(fā)展成了那種類似牙疼的神經(jīng)抽痛。”
她又抬起手覆上腦后的夢之印記喃喃道:“這種疼痛從我的后頸開始,順著經(jīng)絡(luò)蔓延向四肢,周身都痛,痛到我想就地暈厥?!?p> “給我看看?!必堘特Q起身,抬起兩只前爪想要去夠她的頭。
葉池絮怕他站在腿上不穩(wěn),一邊忙不迭的撩起頭發(fā)低下頭,一邊伸手虛護著他。
小貓這才如愿看到了葉池絮的夢之印記。
“不對啊。”因為貓崽和她說話是一種意識傳達,所以即使他現(xiàn)在就貼在她耳邊說話也不會太過大聲。
“怎么不對了?”葉池絮覺得今天真是充滿了迷幻異狀的一天。
“我見過掌控不好靈力而導致源泉枯竭的新人,他們的夢之印記是全黑的,就像一個暈開的墨點。”小貓又輕輕碰了碰她的印記,感受到了其中活躍的靈力波動,“你的靈力不但沒有衰竭,而且儲藏量更大了。印記表面好像也出現(xiàn)了細微的變化,只是我現(xiàn)在還分辨不出它之后會變化成什么……”
小貓恢復了端坐的姿勢,又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微微后仰:“說起來你應(yīng)該試試控制靈力來沖刷周身的筋脈,看能不能它能不能順利的通過,游走完全程,再回到印記中,如此形成一個體內(nèi)的循環(huán)?!?p> 葉池絮一頭霧水,卻也按著小貓所說的閉眼冥想,引導著自身靈力在周身游走了一圈。
不一會兒,她睜開眼難以置信道:“竟然沒有遇到阻礙,無比通暢?!?p> “那就是了。”小貓?zhí)滤耐?,溜溜達達向樹的方向走去,“你剛才感覺到的疼痛是這棵樹在幫助你梳理靈氣,這種疼痛和新人自己沖擊筋脈產(chǎn)生的疼痛是一致的,他們都說這比牙疼還要疼?!?p> 葉池絮也站了起來,她拍著身后沾上的土道:“這樣想來我還應(yīng)該感謝它幫我梳理靈氣了?!?p> “你不必感謝,它這是在跟你互幫互助?!必堘淘谵D(zhuǎn)瞬間就運起了靈氣,再一爪子拍上樹干,“嘿,別裝了,醒醒!”
貓崽黑靈的威力葉池絮之前是見過的,一爪就能把地磚拍出裂口來,正在她擔心樹干會斷時,眼前黃葛樹的僅是連著枝干搖擺了幾下便停了下來。
“多謝小友救命之恩?!秉S葛樹發(fā)出了低沉的聲音。
“emmm,你不是個女的嗎,怎么聲音這么粗?”葉池絮煞風景的吐槽道。
黃葛樹:“……”
“它的樹靈就是個男性。”貓崽舔了舔爪子,葉池絮隱約看到上面又重新聚集起了霧氣,“你出不出來?”
不出來我可就揍樹了啊!
“咳咳,就來,就來?!秉S葛樹的樹干抖了抖,又從中走出了一個清秀的男子,“大人爪下留情?!?p> 葉池絮作為一只顏狗,完全被他的臉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絲毫沒有察覺他對兩人稱呼的不同。
“聽聲音,你應(yīng)該是個老爺爺啊,怎么會是這個樣子?”她想撓頭又覺得不太雅觀,便攥了攥拳頭抑制住這樣沖動。
那邊的樹靈見了她的動作,以為是她對自己的形象不滿意,便作勢要走回去再重新登場一次。
“別麻煩了,她沒有嫌棄你的形象意思?!必堘汤渲樧柚沽怂男袆印?p> “哈?”樹靈歪著頭看他,發(fā)出了疑問的聲音。
“如實回答便好?!彼皖^又舔了舔爪子。
樹靈俏皮一笑,聲音變得童真起來:“聲音是可以變噠~”
葉池絮總覺得她在哪里聽過同樣的話,又一時想不起,只得把這種感覺放到一邊。
“那她又是怎么回事呢?”她把注意力重新轉(zhuǎn)移到了枝干掩映著的青灰色靈體上。
樹靈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她便不再是樹靈了。
聽見她的提問,樹靈抬起頭,把目光投向了靈體。
在葉池絮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目光變得越發(fā)慈愛,語氣中也透著深深的無奈與惋惜:“可惜了,她可惜了,我也可惜了。”
葉池絮盯著他蕭瑟的背影和半空中逐漸恢復真容的靈體,自動腦補出了一場人樹虐戀。
“收起你不切實際的想法?!必堘讨朗裁磿r候出現(xiàn)在了她的肩上。
葉池絮側(cè)頭看他,并驚訝于自己竟絲毫未察他的到來,正要開口詢問便聽貓崽又道:“你什么也別問,聽他說?!?p> “哦?!比~池絮悻悻地轉(zhuǎn)了過去,她明明想問的是你怎么來的好嗎?
說起來這只貓自從自己摔倒后就變得怪怪的了,想問,但是他又不讓。
“她是這幾十年來,我見過的這個年齡畫畫畫得最好的孩子。極其有天賦,也極其刻苦。那一群孩子在花園里寫生的時候,就數(shù)她最專注。”樹靈的手輕輕扶上了自己本體的枝干,他掌心壓著的地方,有一條粗糙不平的裂縫,只是顏色和其他地方非常相似,葉池絮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
“至于我,我也沒想過能在本體瀕臨死亡時凝聚出人形,離開本體,又護佑住本體和她,一齊茍延殘喘至今。”
現(xiàn)在這個語氣就不像是有凄美愛情故事了啊。
葉池絮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