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榮一臉凝重的看著顧安歌,許久之后才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歌兒你看看咱們這忠勇侯府怎么樣?”
“不錯。”顧安歌回答的隨意。
“那也只是看起來不錯罷了,咱們府里外人看著風光,但是實際上個中艱辛也只有父親才知道?!鳖櫂s頓了頓,瞄了一眼看著他安靜聽著的顧安歌,然后才繼續(xù)開口,“咱們侯府不是陛下的心腹,所以一直以來不過是得個侯爵,朝堂里的事是半點都插不上手。京里許多人家不過是對咱們維持表面上的恭敬罷了。如果一直這么下去咱們侯府在為父這一代也就該沒落了。但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就有一個機會,能保咱們侯府幾代榮華富貴的機會,只需要歌兒動動手就可以了?!?p> “父親請說?!鳖櫚哺璧_口。
“你以后嫁進了并肩王府之后取得墨無殤的信任,套出他兵符的所藏之地然后偷出來交給為父,等到為父把兵符交給陛下之后咱們侯府肯定就會歲歲年年無慮。到時候如果宮里的舒嬪娘娘再生下一個皇子,咱們侯府更上一層樓肯定不是難事?!鳖櫂s說的一臉的慷慨激昂,眼里滿滿的都是渴望,他甚至不知道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到底有多么的露骨。
那一瞬間顧安歌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野心與貪婪。她在心里冷笑一聲,“我如果真聽父親的話這么做了又有什么好處?墨無殤以后是我的夫君,以后榮辱一體,他出了事女兒難道還能有什么好下場?父親是當女兒傻嗎?”
顧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顧安歌會想到這么多,但是他很快就想出了對策,他笑著對顧安歌說道:“怎么會,你到時候就是東周的功臣,陛下一定會好好安置你的,陛下說了不論以后是誰繼位都立你為貴妃。”
編,你接著編。顧安歌在心里腹誹。真當自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蠢貨嗎。到時候事情成功了性命怕都是保不住的,還能成為貴妃?你老還真敢順便承諾?!拔倚枰獣r間想想。”雖然知道顧榮是編的,顧安歌也不介意陪他玩玩。
顧榮聽她這么說臉色一沉,“你還有什么可考慮的?”他覺得顧安歌當真不知好歹,自己都這么說了列了這么多好處了她居然還需要考慮??墒撬?,這些好處不過都是他編出來騙她的而已。
“我怎么知道父親說的是真是假?如果父親騙我,那女兒的一生可就都搭進去了。更何況就算是真的,那偷兵符是多危險的事?父親你沒說過要是這件事被發(fā)現(xiàn)了女兒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吧。這種關乎性命的事難道女兒還不能好好考慮一下嗎?”顧安歌故作為難的對顧榮說道。
顧榮這么一聽,顯然是知道自己有點心急,連忙解釋,“歌兒你放心,父親會派人幫你的,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出小姐就算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墨無殤也不敢對你怎么樣,大不了到時候父親把你接回侯府養(yǎng)著,你照樣能夠尊榮一生?!狈凑F(xiàn)在顧榮就是不遺余力的編,畢竟那句話說的對,騙人又不要錢是吧。
“尊榮一生?難不成還能比并肩王妃更加尊榮?”顧安歌不屑,做足了一個貪圖享樂的嬌小姐的模樣。
“你當真以為并肩王府能存在一輩子?別傻了,陛下遲早要對并肩王府動手,到時候你別說榮華富貴一生了,估計到那時連性命都難保,聽話你現(xiàn)在替陛下把兵符拿到了到時候就是功臣,到時候還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鳖櫂s眼神閃了閃,連威脅帶利誘。
顧安歌裝作思考的樣子,隨即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我有三個條件,父親可能答應我?”
“只要你答應,別說是三個條件,就是三百個為父都答應你。”顧榮見此嘴角的弧度都裂到耳朵邊去了。
顧安歌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后伸出手指開始提自己的條件,“一,宋氏永遠不可扶正,顧依依永遠不能成為嫡女,我娘親永遠都是侯府唯一的正室夫人?!?p> “行?!鳖櫂s點頭神色不變。
“二,到時候如果出了事必須保我性命無憂?!?p> 顧榮繼續(xù)點頭。反正真到了那一步保不保就由不得她了。
“三,以后侯府由我繼承?!鳖櫚哺枳匀皇遣粫饝獛皖櫂s找兵符的,但是她一點也不介意惡心一下顧榮。
顧榮點點頭。
“口說無憑,咱們必須得簽個字據(jù)。”顧安歌眼睛一轉,忽然提出了這么一個條件。
“簽什么字據(jù)?”顧榮顯然是沒想到顧安歌會突然來這么一出,半天沒轉過來。
“以后侯府的一切都歸我顧安歌所有,其他人不得干預?!鳖櫚哺栎p輕摩挲著掛在腰間的那方玉佩,自己娘親為侯府辛辛苦苦了那么多年,這侯府的東西就算她不要她也不會便宜給別人。
顧榮看著顧安歌良久,“行,簽就簽?!?p> 顧安歌見他同意,嘴角掛起了一抹笑容,沖著站在遠處的鸞歌高聲喚了一句,“鸞歌,準備筆墨。”
鸞歌領命而去。“歌兒,為父這些條件都答應你了,那你答應父親的。。。”顧榮看著顧安歌有些遲疑的笑道。
“是,女兒一定會盡力的。”顧安歌點頭。就在這個時候鸞歌也把筆墨送了上來。
顧安歌拿起筆不疾不徐的寫著,漂亮的柳體小字躍然紙上。
“寫完了,父親看看可有什么問題?”顧安歌放下筆,把寫好的字據(jù)遞給顧榮。
顧榮接過隨意的掃了兩眼,然后就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了侯府的印章,蓋了上去。
蓋好之后他把字據(jù)又遞給顧安歌,“你看看這還有沒有什么問題?”
顧安歌含笑接過看了看上面的紅色印章,滿意的點點頭,慢條斯理的折好把它遞給站在自己身后的鸞歌,“把這東西收好?!?p> “是,主子?!丙[歌接過那張紙,然后收在了隨身的袖袋里。
“行了,你把這事放在心上,這段時間你就待在院子里安心待嫁,剩下的事情父親會處理好的,為父前院還有事,就先走了。對了,父親交代給你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對別人說,一定要保密?!?p> 雖然知道那張字據(jù)并沒有什么用,但是到底還是膈應的慌,于是也懶得再看見顧安歌這張臉,打算起身離開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是,父親放心,女兒都知道?!?p> “知道就好,那為父就先走了。”顧榮站起身,又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恭送父親?!鳖櫚哺韪┥硇卸Y,聲音淡然。這個時候要是顧榮回頭就可以看見此時的顧安歌哪里還有絲毫的怯懦和病弱,脊背直挺,嘴角含笑,盯著顧榮的背影的眼神意味深長。
等到顧榮走遠了之后,鸞歌才忍不住出聲詢問,“主子,你這。。。是打算干什么?”自家主子難道真的看得上顧府那一點東西?
“我娘親的東西,本公子就算看不上也不能便宜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本公子就算不要,毀了都不會留給其他人。”
顧安歌看了看四周,眼里閃過一抹狠厲?!白尠⒃桨迅t(yī)帶回去,本公子要親自問問他,看看當年娘親的藥到底有沒有問題。
鸞歌點點頭,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