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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影決

第一章 世紀(jì)賭局

風(fēng)影決 一周五天 4577 2019-08-31 18:52:56

  馬克-布蘭度第三次拿起了手邊的那杯加冰威士忌,微冷的觸感讓他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顫抖著的手也稍微平靜了些。

  他想讓自己盡量放輕松些,別表現(xiàn)得那么緊張……可是卻完全做不到。

  因為現(xiàn)場的賭金總額已經(jīng)上漲到兩百萬金幣了!兩百萬?。〔继m度幾乎要在內(nèi)心嘶吼起來。

  要知道整個賭場一年的總收入都沒這么多啊,如果再被扣掉各種零零散散的開支,就只剩下一小筆錢可以流入他的口袋——也就是說,如果今天布蘭度輸?shù)暨@局,那么他過去五年里的苦心經(jīng)營,就全都白費了。

  馬克-布蘭度,當(dāng)?shù)厝?,赫柏賭場的老板,他在今天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大的危機(jī)。

  “再加十萬?!贝藭r一道冰冷得幾乎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傳來,再度給布蘭度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這女人瘋了嗎?!她怎么還要加注?難道非要這樣趕盡殺絕不成?

  布蘭度放在桌子底下手緊緊地握拳,如果不是因為現(xiàn)場的賭客們都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里,他非要爬過賭桌的另一邊把那個女人給掐死才算解氣!

  是的,女人。那個敢和整個赫柏賭場對賭的家伙,是個女人。

  一個小時前這里還是一片祥和,到處都是下注洗牌的聲音,燈紅酒綠之下人們時而歡呼,時而嘆息,吵吵嚷嚷之中也有著異樣的和諧。

  布蘭度沒有摻和那群賭客的狂歡,而是選擇靜靜地待在賭場旁邊的酒水供應(yīng)點,扮演一位閱歷豐富的酒保。

  偶爾他也會送一杯龍舌蘭給那些因為牌運不佳而大輸特輸?shù)馁€客,并拍拍他們的肩膀鼓勵道下次一定翻本……很少有人知道那個如自己管家般的老人才是這家賭場真正的老板,而布蘭度也是樂得見到這樣的情況,因為仿佛只有在遠(yuǎn)離金錢中心的地方,他的心靈才能保持住片刻的寧靜。

  忽然間一個黑色的箱子被放上了吧臺,振動使得它周圍的玻璃酒杯都顫栗起來,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簟?p>  布蘭度皺了皺眉,透過他那副單片眼鏡看向箱子的主人——那是一個足以被稱為驚艷的女子,黛色眉宇,碧藍(lán)瞳孔,頸上的藍(lán)寶石項鏈和她那件雪狐皮衣交相輝映,似乎閃著潔凈而又明亮的光芒。

  漆黑的長發(fā)在她的肩頭披散,如一朵出落的蓮花,不加修飾,僅憑自然之美便足以楚楚動人。

  “這樣的女孩不該出現(xiàn)在賭場里啊!”他不禁在心里感慨道。

  誠然,女性在賭場里出現(xiàn)的頻率并不算低,布蘭度放眼望去都能看見十幾個??赡切┡舜蠖鄶?shù)都是這座城市里各種富家少爺?shù)那槿耍速u弄風(fēng)騷之外別無他用,布蘭度甚至覺得她們連當(dāng)自己的花瓶都不配。

  可是面前的這女人不一樣,她雖美,但眼神中卻藏著一絲凌厲,強(qiáng)勢而又堅決,仿佛隨時都會爆發(fā)出來。依稀間讓人想起了那蓮葉滿塘的蓮花池,看似美不勝收,可在葉片底下,卻都埋藏著利刃。

  布蘭度突然有了一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這個女人,可能來者不善。

  “小姐,要喝什么嗎?”他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便主動向女人提問。

  “我不是來喝酒的,先生。”她的目光清澈,卻沒有一絲波動,“我是來賭錢的?!?p>  “不好意思,我這只是賣酒的地方。如果小姐你想賭錢,可以先去賭場門口兌換籌碼,再到周圍的賭桌上進(jìn)行下注……”

  “難道是我說得不夠清楚嗎,馬克-布蘭度先生?我來這可不想浪費時間,所以才直接找的您,請問:你愿意接受這場賭局嗎?”女人用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布蘭度的話,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在她溫婉的聲線下竟也演繹得如此美妙動人。

  “所以,你是打算……和整個賭場對賭?”布蘭度冷笑道,眼里似乎還閃爍著一絲無法掩飾的光。

  “對。這便是我?guī)У幕I碼?!彼噶酥改蔷薮蟮暮谏は?,目不斜視。

  在布蘭度的記憶里,這女人似乎還從未正眼瞧過那個皮箱。

  “有意思,有意思?!彼驼Z道,隨手抓起杯子便痛飲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也許人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老奸巨猾,但賭徒的賭性卻絕不會因此而消退。

  布蘭度之所以隱姓埋名這么久,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是覺得普通的賭博已經(jīng)勾不起他的興致了……但是,如果某天有一個足以讓他感到刺激的賭局?jǐn)[在眼前,那布蘭度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接受。

  一個想來這踢館的女孩?很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賭局!

  可令布蘭度沒想到的是,他這次心血來潮的舉動,直接讓賭場的一百五十萬金幣打了水漂。

  原本他還認(rèn)為那個小小的黑色箱子裝不了多少錢,即便輸也不會輸?shù)锰珣K,但是當(dāng)那個女人打開箱子時,布蘭度才發(fā)現(xiàn)那里面裝的其實并不是鈔票——而是一疊疊的本票!

  這世上由商會發(fā)行的本票有很多種,但如果是只稱本票卻不說商會名字的,那就只可能是容輝商會。

  這個超級商業(yè)組織控制著全世界三分之一國家的經(jīng)濟(jì)命脈,擁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黃金儲備量,可以說它的名字本身就代表著有錢!赫柏賭場已經(jīng)可以說是一家大賭場了,可相比于容輝商會,那就只配跪舔。

  這女人的靠山竟然會是容輝商會?!布蘭度當(dāng)時就懵逼了,先不說能不能贏的問題,現(xiàn)在光是賭資的籌集就足以讓他捉襟見肘了。

  “一張本票值一千金幣,最低下注額一次一百張,沒問題吧?”

  布蘭度心說一百張一注你以為這是廁紙呢?十萬金幣啊你怎么不去搶?但是無論內(nèi)心如何波瀾,在明面上他依舊還保持著平靜淡然的樣子,同時還很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沒問題,開始吧?!?p>  結(jié)果,這一輸,就輸?shù)搅爽F(xiàn)在。

  整整一百五十萬金幣的巨額財富經(jīng)他的手流入了那女人的口袋,然后又從那個口袋流向容輝商會的金錢無底洞。布蘭度心都在滴血,心想我老老實實地做生意也沒惹到你們吧?但為何要這樣趕盡殺絕?。?p>  他也算是混跡賭場多年的老手了,自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達(dá)到了賭博技術(shù)的巔峰,這世上所有的賭客在他看來都可以分為兩類:一種是可以輕松贏的,而另一種則要費費腦子才能獲勝。

  但是這女人的出現(xiàn)卻直接把他從高山之巔給打回了山腳,無數(shù)次精密高效快速地運算讓那個女人可以輕松評估每一局的風(fēng)險,并壓上了適當(dāng)?shù)幕I碼。

  布蘭度第一次覺得自己被算得死死的,仿佛每一個動作都早已被看穿。賭徒們最大的絕望莫過于此:有好牌的時候?qū)γ娌桓约焊臅r候?qū)γ婢鸵欢ㄓ泻门疲?p>  “棄牌?!辈继m度最終還是不敢跟注。

  而隨著這一句話,他今天的輸錢總額也達(dá)到了恐怖的二百五十萬金幣。

  ……

  “雷恩,賭場這邊感覺是要玩完了?。《傥迨f,嘖嘖……要干多少年才賺得回來?。俊币粋€穿著正裝,手端賭場免費供應(yīng)的葡萄酒的年輕人嘟囔道。

  “還很難說呢柯爾文,指不定他們下一把就翻盤了呢?……不過我也真是沒想到,那個在一樓的酒保居然會是這里的老板,藏得好深啊?!泵欣锥鞯哪凶有÷暤卣f道。

  柯爾文和雷恩,標(biāo)準(zhǔn)的紈绔子弟,每天除了無所事事之外便就是在賭場里瞎晃悠。

  不過紈绔子弟也是分等級的,像他們這種從沒落家族出來的窮狗,本來是沒資格跑到賭場三層旁觀的。

  但機(jī)智如柯爾文扯了個謊,聲稱他是老板的遠(yuǎn)房侄子,直到昨天才剛剛相認(rèn)。守衛(wèi)看柯爾文言辭懇切,聲淚俱下,簡直跟死了爹媽一樣,這才勉強(qiáng)同意放他進(jìn)來。

  “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吧?輸?shù)娜苏垉善堪滋m地?!?p>  “窮到連白蘭地都喝不起了?。俊崩锥靼琢怂谎?,“不過你想怎么賭呢?萬一這賭局一直持續(xù)到明天,我們還要在這干看著嗎?”

  “不用不用,”他神秘地笑了笑,“來,先借我點錢?!?p>  ……

  “我去,柯爾文你怎么在這?”賭場一名工作人員看到身旁擠過來的柯爾文,不由得低聲怒斥道。

  “哎哎先別管這個了,”他遞過去一張面額不算大的鈔票,“我是來探查情報的,幫個忙唄?!?p>  “這……”工作人員有些為難,“我不收賄賂的?!?p>  “說不準(zhǔn)這把過后賭場就倒閉了呢,你還不快多給自己留條后路?”柯爾文循循善誘。

  “好吧,你想了解什么?”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張鈔票。

  “你們還有辦法對付那女人不?再這樣輸下去赫柏賭場就真的玩完了!到時候我去哪里賭錢???”

  “我們當(dāng)然有辦法啦!”剛才還一臉頹廢的工作人員這時卻流露出無比自豪的神情,“我們賭場的最終boss可還沒出場呢!我們一直都在等著他力挽狂瀾?。 ?p>  與此同時的賭場四樓,一名侍者正在高速地奔跑。

  “快快快!”他在心里大聲地喊道,可腳下的步伐卻依然沉重?zé)o比,額上的冷汗也因此緩緩流了下來。侍者如此著急是有原因的,因為賭場未來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快快快!一定要找到那個人!”不知狂奔了多久,他終于來到了這層樓的盡頭——那里有一扇小小的木門,樸素?zé)o比,唯一的特殊之處只有那暗金色的門牌號,其上的數(shù)字為——“000”。

  他猛地推開門,耀眼的陽光便迎面而來。房間里窗明幾凈,地?zé)o塵雜,唯一一床被褥也疊得整整齊齊??墒恰莻€要找的人卻不見蹤跡。

  “什么?他不見了?!”布蘭度臉色煞白,癱坐在椅子上,侍者的話將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無情奪去了。

  “加注,十萬?!贝藭r又是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

  “最終boss?那是什么?說清楚點!”柯爾文質(zhì)問道。

  “就是每個賭場都會有的特殊人才啊!”工作人員挑了挑眉,“每當(dāng)我們遇到對付不了的賭客時,那個人就會出現(xiàn),然后把輸?shù)腻X——都統(tǒng)統(tǒng)贏回來!”

  柯爾文一愣,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唉……”工作人員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總之呢,你只需明白:只要那個人來,我們就會贏。不管對手是誰,不管之前輸了多少錢。”

  “切!說得這么神,原來只不過是個老千啊,”柯爾文輕蔑道,“依我看,就算是你把賭神都請過來,這種局也不可能翻盤?!?p>  “柯爾文,你不懂。這世上有些人要贏,是根本不需要出千的?!?p>  ……

  賭場的輸錢總額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三百五十萬金幣,而如果加上現(xiàn)在這局的話,那就有四百萬了。

  布蘭度緊緊地捏著手里那兩張底牌,目光卻投向了遙遠(yuǎn)的賭桌中央。

  他們賭的是一種名為德州撲克的紙牌游戲,大致規(guī)則是將自己手里的兩張底牌與桌上的五張公共牌進(jìn)行組合,排出最大的五牌牌型的人即可獲勝。

  布蘭度的底牌是方塊2和方塊3,而桌上已經(jīng)開出的牌分別為方塊5、6、J、k。

  按理來說他能拼出較大的同花牌型,倒不至于如此地愁眉苦臉,但不幸的是公共牌那四張同花也很可能給對面一副同花牌型!

  同花對同花,比大小的關(guān)鍵便在于自己最大的那張牌——然而布蘭度的2和3卻恰好是整副牌里最小的,要戰(zhàn)勝對面無疑是癡人說夢。

  他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來,心想一切就該這樣結(jié)束了吧?輸?shù)羲陌偃f后他唯一的財產(chǎn)便只剩這家賭場,也許找個好買家還能撈回一點本,以后省著點花別再賭了吧……

  但是,還是不甘啊,不甘自己就這樣失敗,不甘自己以后碌碌無為……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

  “老板,你不是總自詡為一個賭徒嗎?但現(xiàn)在這猶猶豫豫的樣子可不行?。 辈继m度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將他幾乎要死去的心重新喚醒。

  “你……是你!”布蘭度轉(zhuǎn)過椅子,用顫抖著的手指向了聲音的來源。但在燈光下,他只能看見那似含著笑意的目光。

  “放心吧老板,其實我一直都在看著呢。吶,員工牌我都帶來了?!闭f著,那個人便把赫柏賭場特有的員工牌別在了胸前,燈光的照耀下那個名字燁燁生輝。

  威廉杰斯坦。

  “可我該怎么辦……”布蘭度的聲音虛弱無比,只能求助于眼前這最后的生機(jī)。

  “老板,你今晚之所以會輸?shù)媚敲磻K,是因為對面在數(shù)學(xué)方面的造詣高出常人太多,以致于每次下注時都能把握住最好的機(jī)會。但我想告訴你,數(shù)學(xué)家永遠(yuǎn)都贏不了一個真正的賭徒,”他緩走上前,步履如風(fēng),“因為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幾率,賭徒們都愿意壓上自己最后的一塊籌碼——賭自己贏?!?p>  “這是一種自信,賭徒們的自信?!痹捯魟偮洌惆衙媲八械幕I碼都推了上去,連帶著一份賭場所有權(quán)的契約書也被倒扣其上,把布蘭度幾乎嚇暈了過去,“這里的東西大概值三百五十萬,我選擇——All in。”

  在說最后一句話時,他一直盯著那桌對面的女人。

  “跟。三百五十萬?!迸苏f道,語氣平淡,但眉宇間卻隱隱有著笑意。

  這世上賭局被分為大大小小的許多種,一百萬賭金以下的統(tǒng)稱為小局,三百萬以下的被稱為中局,五百萬以下的被稱為大局……而在五百萬以上的,則被稱為——世紀(jì)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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