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風只覺得一個黑影朝他撲了過來,緊接著就見阿厷抱著手臂來勢兇猛地朝他撞了過來。阿厷歷來生性高傲,怎么能容忍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敗在一個,而且還是一敗再敗。今日他就算拼得粉身碎骨也要將心中的不忿之氣發(fā)泄出來。
眼見阿厷來勢兇猛,潔依捂住嘴忍不住發(fā)出“呀”一聲驚叫,料想下一刻云風將被阿厷撞翻倒地。然而下一刻,他卻和現(xiàn)場的人一起看傻了眼。
云風在之前用點穴的功夫制住了阿厷的一條手臂,只算是略施懲罰,為的還是不想在侯悅的面前顯露太多被他看出太多東西。不過云風也知道想要讓阿厷就這么敗退不太可能,肯定要以命相搏,于是故意背對著他就是為了引誘他上來。阿厷果然嘶吼著撲了上來,只是他完全憑借一股悍勇之力,門戶大開全然不顧自身。云風見阿厷上來并不驚慌,他腳下步法快速變換,閃身搶到阿厷身后,伸手去抓阿厷的后頸。
阿厷全憑身上的蠻力,一撲之下被云風側(cè)身讓過,脖子卻被云風用手揪住,云風一把抓住阿厷身上的麻穴讓其動彈不得,緊接著云風運氣丹田,暗使巧勁將阿厷背過頭頂,順勢往前一丟,阿厷這樣一個魁梧大漢竟被摔了出去,飛出去二、三丈遠后,只聽呯的一聲,阿厷背部著地,摔得狼狽不堪,再也爬不起來。
云風摔倒了阿厷后,全場便爆發(fā)出熱烈的吼叫聲,云風雖然聽不懂不過也知道這或許是都掌蠻人在為自己喝彩,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已經(jīng)無人再去關(guān)注場中祭品的數(shù)量,勝負在阿厷落地時就已經(jīng)分出,場中那頭唯一的野牛究竟如何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關(guān)心了,它可以優(yōu)哉游哉地盡情在山上閑逛。
云風徑直走向阿茍,單膝下跪,將用來椎牛的木棍舉過頭頂呈給這位蠻族酋長。阿茍接過還有些鮮血淋漓的木棍,欣賞的看了一眼云風,無意中瞟見自家女兒含情脈脈地盯著云風看,阿茍心念一動瞬間有了主意:眼前的人武勇過人,就憑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擊倒了白石村的阿厷就證明他的厲害之處,看自家女兒的模樣怕也是鐘意于他,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不如將他收自麾下,倒也不失一樁美事。
注意已定,他便“呱啦呱啦”地對著云風好一通說話,云風不懂他話的意思,只能面帶莊嚴,傻乎乎的半跪著一動不動。潔依知道這人不懂蠻語,所以才裝作啞巴蒙混進來。其實自家父親倒也沒說什么,只是抓住云風一陣猛夸,大有將他夸成蠻族第一勇士的勢頭。潔依心中好笑,卻也不忘給云風解圍,悄悄附耳過去告訴阿茍,眼前的這個少年是個啞巴。阿茍一愣,心中有些嫌棄,不過此人確實武藝高強,雖然又聾又啞,不過如若引為女婿,必然會死心塌地的為自己瞻前馬后,忠心耿耿。
這么一想阿茍很快就釋懷了,他看了看女兒,又“嘰里呱啦”的說了幾句,潔依剎那間羞紅了臉,只覺得心跳的好快,偷眼瞧了瞧云風,見他一副傻愣愣的樣子,現(xiàn)在不懂其中的奧妙。
下面的人自然也聽清楚了阿茍的話,紛紛朝云風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阿大長老是其中最為復(fù)雜的人,按說酋長相中了黑木村的人,對他們的村落來說簡直屬于無上的榮光,可問題是被相中的人并不是他們黑木村的人,甚至還不是他們的族人,是他鬼迷心竅找的一個替他們參加椎牛的漢人。原本他以為參加完椎牛這一切自然就結(jié)束了,沒想到這個漢人實在太優(yōu)秀了,竟會被酋長看上要遭為女婿,萬一這要是被酋長發(fā)現(xiàn)這人是個漢人,后果不堪設(shè)想,阿大隱隱有些后悔起來,可如今除了焦慮之外也別無他法了。
云風現(xiàn)在無疑是最頭疼的人,他聽不懂蠻語,見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心中就有些慌亂,心說:“這是怎么回事,不會是我被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吧?”
可他又不敢表露出來,因為侯悅就在他的身邊,如果他露出馬腳來,難保侯悅不會立刻將他拿下。他只得期盼的盯著潔依,眼神中充滿了哀求和無助。潔依這才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她有心要替云風解圍,無奈阿茍就在身邊,作為女兒家的矜持也不允許她多說什么,只有等結(jié)束了在和云風溝通。
好在阿茍以為他是個啞巴,并沒有太為難他,正在云風不知所措時,他忽然看到文璐站在遠處,這是他和文璐之間約定的訊號,如果文璐有所發(fā)現(xiàn),那么他就直接回到廣場,反之沒有發(fā)現(xiàn),就直接回住的地方碰頭。如今文璐出現(xiàn)在廣場外,說明了他在阿茍的住處有所收獲。
云風急于脫身與文璐會合,可眾目睽睽之下,侯悅和阿茍就在旁邊,無論如何也不能直接走掉了,正在他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時,總算潔依有了主意,她沖阿茍“咿咿呀呀”的說了幾句蠻語,然后拉起云風站起就走,如今既然她的父親將自己許配給云風,稍顯親密一點似乎也沒什么。
云風如臨大赦,總算松了口氣,趕緊跟隨潔依離開了現(xiàn)場,而侯悅冷眼望著他離去的背景,眼中稍縱即逝,不知道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