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東,40歲,因為賭博欠了30多萬,在一次追債人找上家里威脅還錢時,用菜刀失手砍死一人,砍傷兩人,被判無期徒刑。在服刑期間突發(fā)腦溢血死亡。
宋江東的妻子是陳元英,他是外省人,來到鼎城結(jié)識了陳元英,后來在此結(jié)婚定居。夫妻兩人只有宋哲一個獨子。
宋江東在監(jiān)獄里去世后,陳元英沒有再婚,選擇獨自撫養(yǎng)宋哲。今年二月份陳元英患病住院,宋哲在到處借錢做兼職,不過九月份開學這段時間,宋哲沒有再利用課余時間去做散工。”
李成把查到的檔案信息匯報了一遍,張濤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一旁正在快速敲擊鍵盤的林平庸,問:“查到了嗎?”
林平庸打完最后一個字母,說:“可以了老大。”他把電腦上的內(nèi)容投到大屏幕,說:“這是宋哲的銀行賬戶,最近的進賬記錄。
是今天上午10:45分,一個匿名賬戶轉(zhuǎn)入的金額,一百萬?!?p> 張濤問林平庸:“能查出那個匿名賬戶的IP地址嗎?”
林平庸眉頭緊皺:“不行,我沒辦法鎖定位置?!?p>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明白現(xiàn)在不能打草驚蛇。張濤想了想,對李成說:“李成,你繼續(xù)盯著宋哲,別掉以輕心。”
李成那會兒看到宋哲離開學校,便跟了上去,直到看見人進了醫(yī)院,接到張濤的電話才回來查檔案的?,F(xiàn)在聽到張濤這樣說,李成說了句“是”,走出了辦公室。
林平庸合上電腦,問:“老大,你覺得監(jiān)視宋哲,真的能從他身上找到幕后的操縱者嗎?”
張濤摩挲了一下平滑的桌面,說:“至少這幾天兇手不敢有什么大動作,宋哲對兇手來說還有價值,是一個突破口?!?p> 林平庸沒再問,用指甲輕輕刮著筆記本封面沾上的污漬,低垂的眼神里包含著復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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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用冷水一遍一遍沖洗自己哭得通紅的眼眶,收拾好情緒,從洗手間出來。
宋哲回到病房里,陳元英看見他被冷水浸泡的越發(fā)蒼白的臉色,語氣擔憂:“小哲,你怎么了?”
宋哲擠出一個笑容,說:“媽媽,我沒事?!笨匆婈愒⑦€是一臉擔心的樣子,他岔開話題:“您餓了嗎?想吃什么?”
陳元英緩緩搖頭,說:“我沒什么胃口,等會兒喝點粥就行。你快去吃飯,別餓著?!?p> 宋哲出去買了份盒飯,還有一碗熱粥,喂陳元英喝下,自己吃完飯后,又在病房陪了她一會兒。
因為陳元英的身體不好,避免讓她擔心,宋哲沒有告訴她自己搬出來住,所以陳元英問起和舍友相處的事情,宋哲只是寥寥幾句應(yīng)付過去。
時針指向7點,一直留意著時間的陳元英催促他:“小哲,今天是周二,你晚上不是還要上課嗎?快回去吧!”宋哲拗不過母親,只好囑咐了幾句,離開了醫(yī)院。
在醫(yī)院門口蹲守的李成,看見宋哲出來,在車上匆匆吃完盒飯,就啟動汽車小心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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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回到學校,直接去了教室。剛走進教室,就看見簡帆和黃東澤已經(jīng)在學習了,黃東澤手上還拿著物理習題,他在向簡帆請教問題。
誰都沒有向?qū)Ψ酱蛘泻?,氣氛有些尷尬。宋哲選擇無視他們,坐回位置上安靜的默記英語單詞。
黃東澤和簡帆對視一眼,繼續(xù)小聲討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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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晚上,宋哲早上前往學校之前,拐去了一家網(wǎng)吧,進了后巷。
袁士昌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他不耐煩的掐掉快熄滅的煙頭,扔在地上,語氣不善的問:“喂,錢帶了沒有?”
宋哲從書包里拿出三千塊錢現(xiàn)金給他,袁士昌接過來數(shù)了數(shù),頓時笑逐顏開:“嘿嘿,算你小子識相,以后袁哥罩著你!”
宋哲臉上掛著假笑:“多謝袁哥。我的錢也孝敬您了,那件事……”
袁士昌擺擺手,把錢揣進褲兜里,語氣帶著一絲不屑:“行了,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走吧走吧?!?p> 宋哲從巷子里慢慢退出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厭惡的朝身后看了一眼,握緊書包肩帶,加快速度走去學校。
早上悄悄跟著宋哲的李成,看見他進了一條開著網(wǎng)吧的巷子,李成擔心暴露,權(quán)衡之下沒有跟過去,他把車停在巷子口,等著宋哲出來。
沒過多久,宋哲從小巷里走出來,李成下車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小心跟在后面。
看見人進了校園,李成調(diào)頭前往之前宋哲去過的那條巷子。他不怎么抽煙,但特意在小賣部買了一包煙放在口袋里。
網(wǎng)吧門口有幾個蹲著抽煙的少年,李成繞過他們走進去。網(wǎng)管看見李成,抬頭問:“開機子嗎?幾個小時?”
李成搖搖頭,說:“不用,我找人?!闭f完朝里面邊掃視邊繼續(xù)走。上到二樓,兩個站在樓梯口的小弟攔住李成,問:“干什么的?二樓閑雜人等不能進知道不?今天二樓被我們老大包場了!”
李成適時露出一個茫然又抱歉的表情,說:“不好意思,我不太懂這邊的規(guī)矩?!闭f著從口袋里掏出剛買的煙,拿出兩根遞給那兩人。
兩人接過煙,李成準備給他們點煙,其中一個人按住李成手上的打火機:“不能在這兒抽,老大不讓?!?p> 正說著,里面?zhèn)鱽硪粋€聲音:“誰???”兩個小弟立即噤聲。李成扭頭看向身后,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走過來,嘴里嚼著檳榔。
李成臉上帶著討好的笑,說:“我想打聽一個人,可否麻煩您指條明路?”
男人上下打量著李成,問:“什么人?哪條道上的?”李成也暗自觀察著對方,說:“我不清楚他混哪條道的,所以想來打聽打聽。”
男人想了想,扔下一句:“等著?!鞭D(zhuǎn)身走進里間。過了一會兒,男人出來喊他進去:“跟我走吧!”
李成搓了搓手指,把打火機放回口袋,跟在男人后面走。二樓里面是一個大包間,分好幾個區(qū)域,娛樂室,酒水廳,一個小型的舞池,再往里走是一個房間。
男人推開門,李成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濃濃的煙酒味,還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交雜在空氣里,變得混濁難聞。
旋律感極強的音樂隨著鼓點一下一下敲在李成的心臟上,他望向主座的位置,被兩個穿著性感的女人圍在中間的男人——滕勇。
滕勇左手攬在一個女人的腰上,手指緩緩游動,女人依偎在他懷里輕顫,發(fā)出曖昧的聲音。
那個帶李成進來的男人走到滕勇旁邊,說:“老大,就是這個人。”李成換上標準假笑,語氣小心翼翼的問:“不知道您怎么稱呼?”
站在一旁的男人說:“叫滕哥?!崩畛蛇B忙點頭,喊道:“滕哥?!崩畛杉傺b好奇的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打算等會兒情況不對就立刻離開。
滕勇終于抬頭看了李成一眼,說:“你來打聽誰?”李成笑著回答:“一個學生,名字叫宋哲?!?p> 滕勇沒有說話,旁邊的男人皺眉說道:“沒聽說過這個人,我們這里不收未成年,這是我們的規(guī)矩。他得罪你了?”
李成早已預(yù)設(shè)好回答的模式,苦惱的說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他欠了我一百萬,說是有一個大哥罩著他,那個大哥會替他還這筆錢。我就照著他說的地址,一路找到這兒來了?!?p> 滕勇側(cè)頭喝了女人遞過來的一杯酒,說道:“阿宇,去問問你手下的人,看有沒有認識一個叫宋哲的?!?p> 站在旁邊的程宇收到指令,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滕勇閉上眼睛享受著兩個女人給他按摩身體,另一邊有幾個在打牌的,李成站在原地沒有動,極力忍受著房間里的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