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童童便將今日只做十桌的匾額掛了出去,早已在門外排隊等候的眾食客一看趕忙上前哄搶,一時間亂嚷嚷的叫人心煩。
蓓歡閉著眼睛摸索著扶手往下走,“這么一大早的,誰啊,在外面吵吵鬧鬧的?!?p> 什么一大早,這都快晌午了好嗎?
王鵬用手細細的勾勒著扇面,“想知道就自己出去看看。”
蓓歡跟個提現(xiàn)木偶般閉著眼睛,摸索著將門推開。
“今兒我是第一個來的,這十桌里面當有我的一份!”
“我已經(jīng)在這站了一上午了,這十桌里面也當有我一份!”
“誰沒在這站一上午?。俊?p> “我出雙倍的價格買這一桌!”
....
我去!好你個王鵬,竟然坑我!蓓歡腦中的瞌睡蟲瞬間散去了大半,她看著臺階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只覺得煩躁,原本就沒睡夠,被人這么一鬧火氣一下子就漲起來了“都別吵了!”
一聲怒喝讓原本爭執(zhí)不休的人都一時禁了聲,或是憐惜于她傾國傾城的妖媚容顏舍不得怒斥,或是怯場于她眉間的狼虎之氣。
看著瞬間靜謐下來的人群,蓓歡注意到自己太過于失態(tài)了。
“各位客官,打今兒起我們一間酒館的菜的價格可就翻了三番了,”看著略有不滿的眾人,蓓歡眼角微抬“雖說我們?nèi)蘸竺刻熘蛔鍪里埐耍菤g迎大家來我們這喝酒、品茶,聽書,禮佛!”
十桌菜點的雖然多,但做的也快,才一個時辰的功夫蓓歡便雕刻好了今日的所有菜色,她洗了把手,便到了前廳,雖然他們只做十桌菜,但是來這一間酒樓的人可是不少。
大多數(shù)人都是點了一壺酒或是一杯茶,三五個湊在一桌,磕著瓜子花生,聽著王鵬講著奇聞異事。還有些許帶著帷帽的姑娘,扭著的坐在靠門的位置,她們時不時的掀起帷帽簾,偷瞄著正漫不經(jīng)心的撥弄著算盤的薄涼。
這場面倒頗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覺,只是這天氣看著是朗朗乾坤,但卻給人一種壓抑之感,曜日西斜,怕是有暴雨啊。
蓓歡輕巧的掐指算了下,約么著再有半個時辰就該變天了啊。
“你這是又打什么算盤呢?”
蓓歡一掐指就指定有事情發(fā)生,雖然他不太信算命之說,但是蓓歡的掐算,在他這確是個例外,不為別的,只為蓓歡她算無遺策。
看著探究的薄涼,蓓歡噗嗤一笑“你緊張什么,我只是看這天不是太好,所以算一算,約么著再過半個時辰就要下大暴雨了?!?p> “這下雨天,留客天啊,咱們今兒怕是要大賺一筆了。”蓓歡一臉壞笑的說道。
那副奸商的小模樣看的人心里直發(fā)癢癢。
不等薄涼開口,蓓歡轉(zhuǎn)身就又鉆回了后廚,“風吟,你會做燒餅之類的管飽的食物嗎?”
“會啊,怎么了?”
“你先做五十個出來。”蓓歡興致沖沖的說道“今兒咱們要賺大發(fā)了?!?p> 看著風吟眼前的面盆,蓓歡的眼睛都要鍍上一抹金光了,那一副掉進了錢眼里的小模樣,當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果然不出蓓歡所料,風吟剛將燒餅、餡餅等食物放進蒸籠,這外面就傳來了一聲雷音,轟隆!
聽這動向,這雨應(yīng)該不小。蓓歡直接抄起一旁喜好的西紅柿,啃了一口后,看熱鬧似的向外面走去。
蓓歡料想到會有很大一部分人滯留在店里,但卻沒想到會有這么多客人滯留在這。她有些吃驚的張了張嘴巴“他們怎么一個都沒走啊,著外面又不會下刀子。”
“是沒下刀子,但是下了大冰雹啊,”薄涼的眉宇間皆是擔憂“這般大又兇猛的冰雹,若是下一夜的話,今年的莊稼可就全毀了。”
蓓歡看著屋外那黑云壓城的天色和雞蛋大小的冰雹,有些寬慰的說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這南古國風調(diào)雨順了數(shù)十年,也該遭此一劫了,眼下國庫充盈,何須你擔心莊稼和民生。”
蓓歡意有所指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眼下是一間酒館的掌柜,該擔心的是如何賺足銀子,而不是莊稼?!?p> 蓓歡當真是說不過三句話就沒正形,薄涼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是,眼下他該操心的是應(yīng)是那丟失的...至于民生,自有圣上裁決。
蓓歡當真是閑的沒事干了,她說道完薄涼便直接轉(zhuǎn)身朝著無憂的禪室走去。
“下了這么大的雨,你不出來看看嗎?”蓓歡邊說邊推開了禪室的門。
屋里頭無憂正在耐心的為幾位女施主念著佛經(jīng),蓓歡這般突兀的闖進來,惹得那幾位女子頻頻回頭。
好生妖媚的女子,也不知道她與無憂是何關(guān)系。無憂大師可千萬別被這種妖媚風塵的女子溝去了魂才好。
感受到滿屋子的敵意之后,蓓歡嘴角揚起一抹壞笑,既然這幾位姑娘這么喜愛吃醋,那今日不妨叫她們吃個夠好了。
只見蓓歡腳一歪竟直直的朝著無憂身上倒去,看著胡鬧的蓓歡,無憂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但卻沒有推開蓓歡。講真的,被這么一群女的圍了一下午,他也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
眼見無憂沒推開自己,蓓歡就越發(fā)的得寸進尺了,她單手勾起無憂的下巴,言語間盡是調(diào)情的意味“我不再的這段時間里你有沒有乖啊,沒和哪個女的發(fā)生些什么吧?!?p> 無憂伸手直接打掉了蓓歡的手,有僅能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蓓施主,適可而止啊?!?p> “你不是也不耐煩了嗎?我這可是在幫你。”
無憂和蓓歡之間的私語在外人眼里更像是交頸纏綿的鴛鴦,俊男、美女好不養(yǎng)眼,也好生刺眼。
終有一位姑娘忍不了了“這位姑娘,還請您自重,無憂大師可是出家之人?!?p> 在外人眼里蓓歡是將無憂當做靠墊般倚在身后,但其實,他們兩之前還存有些許距離,只是角度問題,他們看不真切罷了。
“我知道他是和尚啊,那又怎么了?”蓓歡許是做的有些累了,她換了個姿勢,以絕對的占有的姿態(tài)說道“他都不曾推開我,你在這算哪門子蔥?。俊?p> 與此同時,瓷器落地的聲音在蓓歡的耳邊炸開,她一回頭,便看到薄涼滿臉寒霜的看著自己。
“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