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是最先看不下去的人,他拉著童童道“既然蓓施主沒事了,那我們就先出去了。”
其他人見蓓歡醒來,便也陸陸續(xù)續(xù)出了門,沒一會屋子里就只剩下蓓歡和薄涼兩個人了。蓓歡倚在薄涼的懷里,把玩著床邊掛著的流蘇。
一時間,他們倆誰也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最后還是蓓歡先找了話題,“我們這樣算不算是鳩占鵲巢啊。”
“你別忘了,整個酒樓都是你的?!?p> 我,也是你的。
“也對。”蓓歡尬笑,蓓歡沉默了一會說道“對不起,我一直說著會在乎你的感受,不會在讓自己涉險,但是卻此次都讓你擔心,真的對不起?!?p> 薄涼抱緊蓓歡“不要和我說對不起,若是說錯,那也是在我沒保護好你?!?p> “薄涼~”
“歡兒,日后你只管隨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給我?!?p> “好?!北龅膽驯В媾?p> 窗外不知何時停了一對喜鵲,她們嘰嘰喳喳的看著屋里緊緊相擁的兩人,好像是在慶祝著什么一般。
一陣刺耳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原有的寧靜,門外“老大,不是我要特意來叨擾你們,而是武芽芽想要見您?!?p> 蓓歡雖是不喜,卻也沒有發(fā)脾氣“帶她上來吧?!?p> “是?!?p> 看著才一小會,眉頭就皺成了小山般的蓓歡,薄涼開口道“你若是不想見,我們就不見。”
“遲早都是要見的。”蓓歡的聲音有些悶悶的,為什么每次氣氛正好的時候,就總會出現(xiàn)什么事情將這個氣氛給破壞掉呢。
和從前相比,武芽芽少了一分跋扈和毛躁,多了些許沉穩(wěn)之氣,許是要為人母的緣故,叫她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蓓歡,謝謝你?!蔽溲垦棵沁€不明顯的肚子,真摯的說道。
蓓歡先是一愣,而后便釋然了,“有什么謝不謝的,就是你父親他...”
提及武佰,武芽芽雖是悲傷,但卻也明辨事理“是他咎由自取,與你們都無關?!?p> “經過了這件事,你倒是成長了不少?!?p> 武芽芽苦笑的望著窗外的那對喜鵲,聲音顯得有些落寞“之前只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罷了?!?p> 從今往后,她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日后的她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看著滿臉憂愁的武芽芽,蓓歡忍不住問道“那你今后有呵打算?”
“還沒想好,可能是找個林子去隱居吧?!?p> 就武芽芽那一臉悲觀的模樣,蓓歡真怕她下一秒就想不開了。
“孩子還要嗎?”蓓歡思索了下說道“若是不要,我可以幫你打掉?!?p> 武芽芽搖了搖頭“不用了,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誰,但是它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盼頭了?!?p> “父不詳?”蓓歡忍不住提高了聲調,看著就要從床上跳起來的蓓歡,薄涼趕緊將她護好“當心身子?!?p> “是啊,很可笑吧,”武芽芽一臉的苦澀“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懷上的。”
“芽芽?!?p> 武芽芽招了招手,用袖子擦干了眼角的淚痕“別擔心,我沒事。”
“今天來,我是來跟你辭行的,感謝你這些日子幫了我這么多?!?p> 看著武芽芽那孤寂的背影,蓓歡嘆息了下,世間險惡,她一個小姑娘,還懷著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呢?
“芽芽,留在這吧?!?p> 武芽芽身軀一震“什么?”
“留下來吧,”蓓歡坐直了身子,一臉的認真“我這里還缺個打掃大堂的人,你若是不覺得壓低了你的身份,便留下來吧?!?p> “不覺得,當然不覺得?!陛須g抹了抹臉上的淚,笑呵呵的說道。
看著興高采烈的出了門的武芽芽,薄涼打趣道“你這都快成難民所了,這酒樓賺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養(yǎng)活他們的?!?p> 蓓歡笑著抱住薄涼的腰“有了你,我怕養(yǎng)活不了他們?”
蓓歡的這句話叫薄涼大為歡喜,“就你會說話。”
入夜,蓓歡才陷入睡眠便又夢到了曾經,夢見了她如何被逼著煉丹,如何親眼看著那些人一步步的走向死亡。一遍又一遍的輪回,叫她差點崩潰。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人在大力的搖著自己,她睜開眼睛,便看到薄涼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歡兒,沒事吧?”
蓓歡擦了擦額間的虛汗,看起來,她的虛弱期到了,“嚇著你了吧?!?p> 薄涼搖頭,“你沒事便好,離天亮還早,再睡會吧。”
一向懶床的蓓歡竟然拒絕了,“不了,我想出去走走,你再休息會吧。”
薄涼想也沒想的就回道“我也去?!?p>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蓓歡搖頭道。
看著堅持的薄涼,她終歸還是低了頭“其實,我現(xiàn)在是虛弱期,很容易陷入噩夢中,怕是會打擾到你,所以這段日子,我們暫時分開吧?!?p> “等過兩日,我便去深山里面,等過了這段日子我再回來。”
“我陪著你。”薄涼換好衣服道“若是不在你身邊的話,我不放心?!?p> “可是你在我身邊的話,我不放心啊。”蓓歡有些小聲的嘀咕道。
薄涼有些受傷“你覺得我會害了你嗎?”
蓓歡急忙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是我怕害了你!”
看著誤會了的薄涼,蓓歡有些著急。
“我的虛弱期與旁人不同,我可能會攻擊身邊的人,”蓓歡咬著牙解釋道“或許該換種說法,是我會陷入一種夢游的狀態(tài),所有人都將會是我的假想敵?!?p> 看著因為急于解釋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蓓歡,他忍不住的在心里道,真是個小傻子。
“所以,你才會選擇躲到深山里去,為的就是防止自己傷害到無辜的人嗎?”
“是啊,”蓓歡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好似回憶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猶記得,每次自己清醒了之后,周身就會有很多動物的尸體,而自己的寒煙桿上,則是沾滿了鮮血,她真的很怕,當她不受控的時候,會傷及到身邊的人。
不行,她絕不能允許這件事情發(fā)生!
蓓歡趁著薄涼出神,直接一個側身從窗戶中跳了出去!
“薄涼,這一次,我真的不能帶著你,你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p> 薄涼快步沖到窗戶邊上,外面除了一輪圓月和黑漆漆的夜幕,哪里還有半分蓓歡的影子。
薄涼倚在窗戶旁邊,眼里盡是擔憂之色,歡兒,你可一定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