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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相

第四十四章、他不叛我

最后的女相 十二聲輕語 2019 2019-09-15 13:00:00

  真的是一只手呀!??!

  是一只人手!

  被火燒烤的黑漆漆的,一團。

  揉了揉眼睛。

  為什么,非要讓他看這樣的東西?!

  明月以為凡音就快要昏厥在地。

  說不定還要自己負責(zé)把她扛回去。

  最好的情況也是慘叫一聲,拖著他的手飛也似地逃出去。

  可是。

  她默默的走過去,走到了那只手旁邊!

  蹲下了身。

  毫不避諱的一手抓起了那只黑焦的爪子。

  仔仔細細,前前后后看了無數(shù)遍。

  她到底……還是不是個姑娘?

  難道阿蓮有斷袖之雅。

  所以故意在王府里給自己養(yǎng)了個幼童。

  終年打扮作姑娘的模樣。

  長年累月,連幼童自己都把自己當(dāng)做是女娃了?!

  不能吧!

  “……這是只假手?!?p>  ????。。?p>  還是只假手?

  明月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色已經(jīng)白的如雪。

  配上一席勝雪白衣,猶如鬼見愁——白無常大人。

  “玄鶴說過,要替喬風(fēng)制作一只假手?!?p>  “……所、所以咧?”

  “身體可以在速燃粉末下,迅速至灰燼,但假手卻不能……”

  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凡音起身飛奔而去。

  明月鉚足了全力追逐她。

  眼看一米米的被落下了。

  她足尖點地,輕靈而動。

  像飛蝶,像青鳥,像天上飛的雪鳶。

  唉噗——

  這肯定是追不上了??!

  明月原地大聲喘氣,忽然瞥到身后的角巷里一雙陰翳的眼眸精光一閃。

  可待他回頭去找的時候,

  卻不見了。

  誰——?

  ……

  ……

  “我沒有出賣縱琴閣——”

  “我不會出賣師父的!”

  “不是我——”

  “也不是我——”

  ……

  玄鶴猛地驚醒,背脊一身冷汗。

  已經(jīng)很久,沒有陷入夢魘了。

  他小的時候就經(jīng)常做噩夢,師父說是體虛。

  于是加重了訓(xùn)練,每天累到一倒地就能睡著。

  后來慢慢的就好了。

  隨著骨骼的增長,心胸也遼闊起來,便再也沒有噩夢了。

  但……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漣漪,漣漪……你在哪里,你真的沒有死嗎?

  你真的,像喬風(fēng)所說,變成了妖女嗎?

  縱琴閣內(nèi)出了叛徒。

  這是掌琴的沐涯泊大閣主親自傳來的消息。

  他在縱琴閣內(nèi)蟄伏多年,是與非門的安排。

  所以,連前閣主沐隱娘也無話可說。

  與非門曾經(jīng)是一族之門,全師門皆乃沐姓宗親。

  只是隨著一代代的擴張,需要的力量越來越大,

  于是不得不,納入外人。

  而外人也帶來了隱藏的威脅。

  那就是纖細,或是叛徒。

  與非門內(nèi)都是師門連帶的。

  一師多徒。

  一脈相承。

  一旦徒弟叛變,師父也必死無疑。

  因此鮮少出現(xiàn)叛徒的勾當(dāng)。

  到底,是什么時候出了問題?!

  該死的!

  若是大閣主接到央帝的直屬命令,出城之前叛徒就得知了。

  那……玄鶴無法繼續(xù)想下去。

  縱琴閣殺人是不問出處因由的。

  沒有什么,你該死,他不該死。

  要殺了,你就死。

  但是那個人,那個人是現(xiàn)任大閣主的親信。

  執(zhí)行的時候,手下的人猶疑了一瞬。

  是玄鶴親自說,殺,我一力承擔(dān)。

  他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親自澆筑出來的手不見了。

  當(dāng)時殺了很多人。

  沒有任何的證據(jù),沒有任何的證詞、證言。

  莫須有。

  說殺,就殺了。

  這就是縱琴閣。

  可是這次殺的人畢竟不一樣。

  是同門的人,同閣的人。

  許多,甚至都是認識的人。

  玄鶴擦了一把額頭上沁出的汗珠。

  現(xiàn)在縱琴閣太亂,人心惶惶。

  但愿,她能夠盡早支撐大權(quán),能夠成長起來。

  ……

  ……

  喬風(fēng)死了。

  就那么被自己同門的人殺死了。

  玄鶴告訴她,

  喬風(fēng)死前,沒有太多的痛苦。

  確實,縱琴閣的人出手,尤其對自己同閣之人,

  雷厲風(fēng)行,一刀斃命。

  她問他,

  “那他說什么了沒有?”

  “他說,告訴姑娘,今生有幸遇見。和,他沒有背叛?!?p>  “……”

  他,沒有背叛。

  他沒有背叛為何要殺他?

  不明白!

  凡音深深的不明白。

  她信他,是信他的。

  他說沒有,就沒有。

  “尸骨?”

  “一把火燒了。跟所有的師兄弟們在一起?!?p>  “……”

  也好,也好!

  凡音的臉上忽然詭異的笑了一下,

  笑容毛骨悚然。

  玄鶴以為她怒了。

  豁然而跪。

  “請大閣主賜死?!?p>  敢動閣主的人。

  是值得被賜死的。

  但,她不是沐隱娘。

  她才剛剛繼任閣主之位不久。

  連與非門的規(guī)矩,她還需要聽玄鶴與泊涯的話。

  “賜死了你,我還有什么人。”

  他被問的啞口無言。

  縱琴閣的閣主,身邊是不需要人的。

  可那是前任,前任,前前任的閣主,不是她。

  只不過,先前小爺恰好也要殺了喬風(fēng)。

  早知如此,不如——讓小爺殺了。

  讓小爺立那個威望。

  何苦掙一條命回來,受這份屈辱。

  “他沒有背叛我?!?p>  玄鶴跪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背叛還是沒有背叛,無所謂了。

  都已經(jīng)死了。

  這也是與非門的好處。

  從來不用糾結(jié),懷疑了,殺了。

  了結(jié)。

  清清楚楚。

  無需一絲拖泥帶水。

  “閣主,您去哪里?!?p>  玄鶴側(cè)目。

  她已經(jīng)走遠了。

  他剛要站起來的時候,清晰的在耳邊聽到了一句,

  “我讓你起了么?跪著!”

  玄鶴嘴角一瞥,無奈的訕笑了一聲。

  看來果然還是怒了。

  ……

  ……

  茫茫的雪坡上,凡音落寞的跪了下去。

  去年此刻來的時候,喬風(fēng)還在自己身后。

  搓著手,在刺骨寒風(fēng)中候著她。

  憑她拜祭。

  多年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自己拜祭的是誰,

  再沒有第二個了。

  在這里的雪封之下,有一具骸骨,一具尸身。

  卻是再也找不出來了。

  那一夜的風(fēng)雪太大了,早就淹沒了他。

  她回來尋找過無數(shù)次,無疾而終。

  他的名字,叫做青風(fēng),夏青風(fēng)。

  是東陵攝政王府上的一個家奴而已。

  西荒十三部落大舉進犯東陵,東陵帝王毫無作為。

  攝政王罷別朝野。

  當(dāng)十三部攻入皇都的一日,攝政王聞訊帶著全家逃離了東陵。

  此去,再無歸期。

  她與父親,家將走散了。

  她乘坐的馬車上只有婦孺老幼。

  最后所有人都丟下了她,

  只有青風(fēng)還在。

十二聲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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