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里的道德和風骨在文彥那里是合理存在的,并且她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倫理…反而我陷入沉思一整天。
傍晚,我迫不及待的換了衣服去到畫廊,我想早點看到曉丹,我對她的疑惑釋然了,自由和倫理只能選擇一樣,是不對的。在這個日新月異變化著的世界里,高樓霓虹就是自由,倫理可存在于精神里,它們不沖突,甚至可以并存…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我回身見她一身黑珊瑚絨裙,細看是經(jīng)典圓領短袖過膝式裁剪,沒有任何點綴,只面料吸收光線,反射出亮眼的光。
“你今天真好看。是個名媛望族嫡女…”
“什么?”
“沒什么,就覺得你今天很好看?!?p> “這衣服你喜歡?是程先生帶我去藝術后街一家老的訂制店量身做的。他說我這里已經(jīng)燈紅酒綠,色彩斑斕,再穿著點綴多式樣精的衣服穿梭反而似畫蛇添足,惹人眼花繚亂。真正的美是自然融入環(huán)境里,環(huán)境就成了人的陪襯?!?p> “說這話的人是真心在關注你?!?p> “程先生一直是我的人生導師,之前只是師生關系,藍湑不在了后,我們才在一起…如果不出意外,我們會攜手到老?!?p> “他也是孤身一人?”
“現(xiàn)在不是,師母還在家里需要他陪伴,送她最后一程?!?p> “你不介意嗎?到那一天,他是個鰥夫…”
“那我和寡婦又有何異?”
“他兒女呢?”
“他沒有兒女!”
“哦,知道了!”
“下次聚餐叫上他一起?”
“好啊,只要你開心…”
“姸姸,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今天一直和文彥瞎聊,沒遇到其它事。她很維護文殊姐,不像我總是不理解你…”
“沒關系,理不理解你都是我理想中的妹妹,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起?!?p> 我很觸動,她如此率真,而我從一開始便對她躲躲閃閃。我想起我自12歲起孤獨生活,哥哥退學拜師,補貼家用…父母隔三差五在小房子里吵架…小時候我擁說話沒大沒小、不懂禮貌,這樣博得的關注,長大后自己又厭煩的回憶…
有完整的家庭又如何?生活低入微塵里,開不出美麗的花。
“怎么了?干活這么低落?”是藍濤。
“今天商會散場這么早?”
“嗯,想著你昨天說要整理畫…”
“我看了下,太多了,倉庫堆的太滿。這些作者也不關心自己的作品?都不來看看?”
“寄賣的會先掛出來,倉庫的很多是附帶的,也有一次買斷的,價格都很低。藍湑在時就喜歡收這類作品屯著…”
“你看可不可以這樣?有的字畫可以200元贈賣,在酒廊演出前十分鐘掛出來,每日限定三副?只是要請一個美女主持講解一下?!?p> “我看可以,之前藍湑這樣操作過,講解人是曉丹?!?p> “我聽說娜拉去她那里上班了,我們請她主持講解怎么樣?”
“可以!”
“那我們去倉庫把不是寄賣的先挑出來?!?p> “好?!?p>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文彥早早來了會所,帶來了精致好看的糕點和糖果叫阿姨分派。我看向她明艷的容顏,新燙的大長波浪,碎花淡雅到腳踝的棉質裙子,外搭一件奶白及腰羊絨線衫,活脫脫一個小媳婦樣子。
“早班就我們四個,可以先嘗嘗?”
“你、我叫上陶姑姑和小陶一起在去沙龍區(qū)坐著品嘗可好?”
“太好了,我去煮茶,你去叫她們過來。”
陶姑姑脫下袖套坐下:“小文會計好福氣,老公門當戶對不說,還長的特別英俊,性格也斯文。將來一起過日子還不美死…羨慕你呀”
“你侄女小陶也好呀,來這里不到一年就有了李偉,不愁嫁…到時候我可要回你們一個大紅包?!?p> “好呀,沾你福氣。”
“等我辦完婚禮回來請會所所有人吃飯,對了你們愛吃哪家?告訴我,別為我省錢?!?p> “我看對面精菜館就很好,文老板孩子滿月那天的菜很就豐富了,這里女孩子們都喜歡吃?!?p> “嗯,陶姑姑你說的對,我也覺得那里好。小陶你覺得呢?”
“不錯是不錯,但吃過了沒新意,可不可以考慮自助餐?”
“自助餐?哪家?這條街有嗎?”文彥一聽興趣來了。
“顧姸前幾天才去吃了,你問她?!彼齻兗娂娍聪蛭?。
“在湖畔大廈里,臺灣人開的,菜品豐富,中餐、西餐、日料、燒烤、廣式點心都有,哦,還有酒水飲品都包含…”我如實告知。
文彥笑道:“你和誰一起去的?吃的午餐還是晚餐?”
“有區(qū)別嗎?”
“有哇,晚餐是為約會…”
“讓你失望了,是午餐?!?p> “幾個人?都有誰?”
“沒誰,丹姐、藍濤和我。”
“藍濤和我?你們公開了?”
“公開?什么意思?”
“藍部長喜歡你,這我知道啊,但你答沒答應,什么時候答應的我不知道…因為純情男保守女的戀愛會開始的很慢?!?p> “純情男、保守女?哈哈很貼切?!毙√詹遄斓?。
“純情男是指什么?”我問。
“聽說藍部長和他弟弟個性完全不一樣,他弟弟在時風流倜儻、妙語連珠,把商務部經(jīng)營得風生水起。他來了后開會、招商、宴請也都是照著以前的排場,但他只看熱鬧,不參與…都說他是因為自己處男還保留在…有一次邀約喝多了說要留給妻子的…后來大家就不強求他了?!?p> “是的,李偉也說過!”小陶復核說道。
“恐怕這條街也只有你能入他的眼。丹姐也這么說過?!?p> “哪有你們說的那么…”我忽然有些心慌意亂。
“來客人了,你們去忙吧。我去菜市,文會計中午想吃什么?”陶姑姑起身問。
“想吃你做的清蒸魚。”
“好,我這就去買?!?p> 文彥說了那些玩笑話后,好幾天讓我有些心不在焉,過去的那次刺痛感漸漸漸漸的回到記憶里,夢里,恍惚里…不能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