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大銅錘砸在院長身上,居然發(fā)出金屬相撞的聲音。
葛丸大駭。
此刻,大銅錘懸浮在院長的腹腔上方,寸步難行。
葛丸忽然想起之前也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那次是白色纖維抵擋住了手術(shù)刀的進攻。
難道這次也一樣,也是白色纖維搞的鬼?
葛丸心中滿是疑惑,就趴在地上,往大銅錘下方看。
他錯了!
看過之后,他發(fā)現(xiàn)他的猜測完全錯了。
因為大銅錘下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纖維,而并非白色纖維。
那些紅色纖維像一根根石柱一樣,堅強地撐住了大銅錘,使其不能前進分毫。
而在這些紅色纖維里,就有那個被削了腦袋的虎頭。
之前,葛丸差點兒就抓到他,不過后來還是被他跑了。
葛丸將其視為奇恥大辱,發(fā)誓一定要捉住他,然后捏死他。
虎頭不知道危險來臨,仍舊擠在纖維里,抵擋著大銅錘。
虎頭幾次三番跟葛丸作對,是可忍孰不可忍,葛丸決定先拿虎頭開刀。
葛丸瞇著眼睛,瞅準虎頭,一把伸出手去。
眼看就要抓住虎頭的時候,許多纖維又涌到虎頭身前,將虎頭團團圍住。
這就比較難辦了,虎頭里三層外三層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用水泄不通一詞來形容,一點兒都不過分。
葛丸無計可施,只好把手縮了回來。
那些纖維相互交纏在一起,開趴慶賀。
真是奇恥大辱呀!葛丸哀嘆道。
隨后,他又想到一個好主意,可以將這些紅色纖維一網(wǎng)打盡。
葛丸站了起來,找了個梯子立在手術(shù)臺上,然后他爬了上去。
瞅準大銅錘,騰空一越,就蹦了上去。
大銅錘劇烈地抖動起來。
葛丸想,應(yīng)該是那些纖維開始松動了,心中狂喜,“我今天非把你們壓成肉醬不可!”
葛丸又開始在大銅錘上折騰,不是蹦,就是跳。
大銅錘像個浮在水面上的西瓜,葛丸的雙腳重重踩在大銅錘上,它就沉下去一點,等到葛丸蹦起來時,它又浮上來一點。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不過,總體來說,大銅錘是一點點往下沉的。
那些紅色纖維節(jié)節(jié)敗退。
葛丸大喜。
像個沖鋒的士兵,準備來一波總攻,徹底粉碎紅色纖維的負隅頑抗。
葛丸矮下身子,然后雙腿用力,猛的向上彈起。
飛到最高點時,再重重落下。
葛丸心說,“這次你們要再不死,我就從這大銅錘上摔下去,摔死!”
撲通~
一聲巨響。
緊接著就傳來葛丸憤怒的哎呦聲。
“哎呦呦,痛死我啦!痛死我啦!”
葛丸痛的在地上打滾兒。
原來,葛丸一腳踩滑了,從銅錘上摔了下來。
葛丸那么小心一個人,怎么會踩滑呢?
更何況,葛丸又不是第一次踩,前幾次都好好的,為什么偏偏這次就踩偏了呢?
原來,紅色纖維具有自主學(xué)習(xí)能力,它們雖然看不到銅錘上面的情況,但通過壓在身上的壓力大小,便判斷出葛丸正在銅錘上蹦迪。
居然敢在圓不溜球的銅錘上蹦迪,你這不是找死呢嘛!
紅色纖維又通過幾次觀察,便輕松計算出葛丸起跳和落下的時間差。
就在葛丸準備來波總攻的時候,紅色纖維也吹響了反攻的沖鋒號。
一側(cè)的紅色纖維統(tǒng)統(tǒng)臥倒,另一側(cè)的則統(tǒng)統(tǒng)站起來。
這樣,銅錘就一邊高一邊低了。
葛丸落下來的時候,踩在銅錘上,銅錘翻滾,他便摔倒在了地上。
堪比死神來了的是,葛丸剛摔倒在地,銅錘也跟著滾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葛丸的大腿上。
葛丸這下連滾兒都不能打了,抱著雙腿嗚里哇啦的痛哭。
銅錘落下的瞬間,牛霧便看到了。
他一個箭步,飛躍過來,試圖伸手接住銅錘。
可他數(shù)學(xué)沒有學(xué)好,計算出了偏差,銅錘恰好擦著他的指尖,狠狠砸在葛丸大腿上。
葛丸抱著大腿痛哭哀嚎,哭累的時候,就給牛霧一個大白眼。
牛霧心里很內(nèi)疚,如果他計算的再精準一點兒,如果他小時候好好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銅錘就不會落在葛丸腿上。
出于內(nèi)疚,對于葛丸投來的白眼,牛霧照單全收。
“你肯定是故意的!”葛丸罵道。
“我不是!”
“你就是!你怕晚上的小樹林之戰(zhàn),會敗的很慘,所以你就見死不救?!备鹜枵f道。
“我沒有!”
“我之前沒在意,原來你這么有心機。光是見死不救也就算了,更可惡的是,你還擺出一副救人的姿態(tài),想讓我對你感激涕零,你真是太惡心了!”葛丸氣道。
“我沒有!”
“不要狡辯,我說有就有??墒?,就算我兩條腿都斷了,我爬也要爬到小樹林去,非把你塞進棺材去不可?!备鹜钀汉莺莸卣f。
“……”
牛霧默默無語兩眼淚,我冒著砸斷手腳的風(fēng)險去救你,非但沒得到任何好處,你倒好,反過來還譏諷我,還揚言要弄死我。那以后誰還敢救你啊?
葛丸繼續(xù)數(shù)落牛霧的N大罪狀,后來竟然數(shù)落出了快感,連腿腳的疼痛都給忘記了。
牛霧蹲在葛丸身旁,安靜地聽他訓(xùn)斥。
“你蹲那兒干嘛!”葛丸白了他一眼,揮手推了牛霧一把。
牛霧蹲了老半天,腿腳都麻了,被葛丸一推,整個身子便向后倒了下去。
“臥槽,一推就倒,真踏馬垃圾!就你這實力,還跟我約戰(zhàn),不是飛蛾撲火故意找死么?”葛丸冷笑道。
忽然,葛丸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
隨便哪個正常人,應(yīng)該都不會這么沙比吧!找比自己實力高好幾截的人約戰(zhàn),不是故意找死么?
難道,難道這其中有什么陰謀或難言之隱?
葛丸撇眼瞧了牛霧一眼,只見牛霧神色傷悲,眼神空洞,跟丟了魂兒似的。
葛丸便猜想,牛霧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過不去的坎兒,故意約戰(zhàn)他,為的就是求得一死,尋求解脫。
天吶,天底下有什么坎兒是邁不過去的?天下又有什么坎兒是值得用死亡來逃避的?
當然,股票和高利貸除外。
不過,看牛霧的面相,也不像是會到股票交易所看盤的人呀,嗯,一定不是股票!
難道是高利貸?
他最近很缺錢么?
也許吧!
于是,葛丸便斷定,牛霧找他約戰(zhàn),是因為被高利貸逼迫,而不是因為葛丸踢爆了他的腰子。
俗話說醫(yī)者仁心,葛丸見牛霧這么可憐,頓時心生悲憫之意,對他擺擺手,說,“牛霧,你過來!”
牛霧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扶著手術(shù)臺剛站穩(wěn),腳下一軟,又摔了下去。
牛霧暗罵:mmp,蹲的時間太長,腳抽筋兒了。
葛丸憐憫地說,“你呀,身子太弱了,以后得好好補補!要不,院長的那根肋骨給你拿回家燉湯喝吧?!?p> 說著,葛丸指了指桌子上的盤子,院長的肋骨就放在那個盤子里。
葛丸又接著說,“不過,肋骨可以給你,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吃完肋骨后,拉屎得到我家去拉。咱都是學(xué)醫(yī)的,心里都明白,人的腸道不可能把食物的養(yǎng)分全吸收。
你的屎里還殘留著大量的養(yǎng)分,這可是好東西,不能浪費,就讓我家狗子二次利用吧!”
牛霧聽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突然,握緊了拳頭,捶在地上,憤憤地說,“不要侮辱人好不好,我怎么可能跟狗子搶食吃呢?”
葛丸攤攤手,無奈地笑了,“既然你想一直虛弱下去,那就不要吃好了。我家狗子也不一定喜歡你制造的二手食物。”
牛霧翻了個白眼,“我很強壯的好不好,不信咱倆出去練練?”
葛丸點頭同意,“好啊,去就去,你當我怕你?”
葛丸很豪爽的同意了,可牛霧卻犯怵了。
牛霧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要真讓他出去單練,還真干不過葛丸。
所以,牛霧訕笑著找理由,“我腳蹲麻了,不能走道兒!改天吧!”
葛丸瞅著他,拍拍自己的大腿,笑道,“巧了,我腿腳也不方便?!?p> “那就改日?”
“那就改日!”
兩人愉快地達成了一致。
牛霧坐在地上,手掌勾著腳尖兒,活絡(luò)筋骨。
葛丸又開始數(shù)落牛霧的各項罪狀。
葛丸突然停了下來,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剛才為什么推你?”
“為啥?”牛霧饒有興致地問道。
“因為我訓(xùn)話的時候,特別討厭別人在我面前蹲著。你蹲著的樣子,就像在拉屎,非常不雅觀。而且,我會認為,你是故意要把我的話當成屎排出去?!备鹜栊Φ馈?p> 牛霧“……”
“你別在地上蹲著了,過來這兒坐著?!备鹜枧呐拇笸壬系你~錘,笑道。
“這兒離我近,聽的清楚?!?p> 牛霧看傻子一樣盯著葛丸,你當誰稀罕聽你的嘮叨?。?p> 牛霧起初扭捏著不愿意,后來實在擰不過葛丸的盛情,也便答應(yīng)了。
牛霧從地上爬起來,腳還是有點兒麻,走起路來一跛一拐的,就像被誰忽悠的一樣。
牛霧走到銅錘跟前,再次問道,“你真的讓我坐?”
“真的!”葛丸點點頭。
于是,手術(shù)室里就出現(xiàn)了奇特的一幕,葛丸在地上躺著,嘴里罵罵咧咧,腿上壓著個大銅錘,大銅錘上坐著牛霧,哈欠連天,昏昏欲睡。
而醫(yī)生甲乙丙丁則站在一邊打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