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道不公,秩序紊亂,修仙之人被死死的壓制在這一方天地,既然如此,那便毀了吧。
一個存了私心的天道還不如沒有,這么多年體內的層層禁錮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身負神獸血脈傳承的他們乃至師尊都被這天道視為眼中釘,若不是古爺爺的存在,他們怕不是早在出生之時就被抹殺掉。
腦海浮現幼時所受苦難,深藏在心底的恨意浮現出來,心念一動,羽翼微震。
下一秒。
一股毀天滅地的火焰自羽翼中洶涌而出。
懷祝見師弟毫不猶豫的出手,輕笑一聲,額角處浮現點點青色的鱗片,具有實質性的青色靈氣化成一條小巧的青龍順著他的指尖朝著火焰奔騰而去。
木生火,乃天地五行運轉規(guī)則,懷祝用靈氣凝聚出來的青龍變成許君最好的催發(fā)劑。隨著他的加持,紅色的火焰濃到極致,已經朝著黑色轉換而去。
南清風與天闕對視一眼,合力為護宗大陣加固靈氣,巨大的法陣自地底下浮現于空中,一股凌厲鋒利的氣息自法陣中升騰而起。
還未離去的其他宗門心咯噔一下,也顧不得心中亂七八糟的思緒,連忙召集弟子集合共同抵御這漫天的業(yè)火。
天空中的火海開始瘋狂的翻騰,凝聚。
在無數人驚駭的注視下,一只虛幻的玄色鳳凰在高空中浮現。以劍宗為中心,方圓百里的靈氣急速被抽空,一時之間,無數人從半空中跌落,惶恐不以。
玄色鳳凰逐漸變得凝實,鏗鏘嘹亮的鳴叫聲響徹天地,振翅撕裂空間,尾翼后方浮現黑色的裂縫,一路蔓延至雷云之下。
無數人注視這一刻。
鳳凰與雷云相撞的那一刻,以其中心點向整個四周轟然炸裂,一道手臂粗的雷劫轟擊在鳳凰身上。
“唳!”
玄色鳳凰在雷云之中發(fā)出悲鳴之聲,許君的臉色也跟著扭曲起來,背后凝聚的羽翼變得更加虛幻,顯然剛剛這一擊對他損傷不小。
姜謹睜眼之時目睹金色雷電往身前之人劈來,那一瞬間,她幾乎是想都沒想,兩手交疊合成法陣,“禁?!?p> 下一秒。
淡藍色法陣自兩人身前浮現出來,直接迎上雷劫。
姜謹的眼睛中滿是森然,融合混沌青蓮之后的霜華浮現在法陣之后。
古樸的劍身之上烙下一朵蓮花,這便是混沌青蓮的棲身所在。
霜華隨著她的心念一動,毫不猶豫的刺入法陣之中,與金色雷電針鋒相對。
天道又如何,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幻。
姜謹渾身氣息一變,攥緊手中的霜華劍,一路疾馳而上,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
感受到姜謹的氣息后,許君臉上浮現笑意,蒼穹之上的玄色鳳凰發(fā)出陣陣歡喜的聲音。
天地間無數的水元素瘋狂向姜謹匯集,火、木、水三種元素共同轟擊在雷云之上。
靈氣互相纏繞,在無數道驚駭的目光之中,爆破,炸裂。
轟??!
躁動的火元素、柔和的木元素、激烈的水元素與絢爛的金色在半空中轟炸開來,半邊蒼穹染上絢麗的色彩,那畫面千年難得一見。
這一戰(zhàn)看得所有修士目瞪口呆。天道于他們是不可戰(zhàn)勝,不可逾越的天溝,而今日卻有幾人將這天道攪得天翻地覆。
在所有的注視之下,金色雷云幾番凝聚都未成功,只好不甘的散開。
今日一戰(zhàn),必將載入史冊。
而這些對于姜謹來說遠不如眼前之人重要,她好似聽到這人喊她“憨狍子”?
這個認知讓她突然生出一種相當微妙的心緒來。
許君茫然的看著忽然靠近他的女人,心跳得飛快,蒼白的臉色飄過一抹薄紅,連眼神都變得飄忽起來。
“怎……怎么了?”
“你覺得我怎么了?”姜謹不顧他飄忽的眼神,疾步靠近,腳尖相對,眼神直落落的盯著他。
許君感覺渾身緊繃,連周著的氣息都變得稀薄起來,“我……我不知道?”
他沒說謊,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何惹得……惹得她這般。
見他眼中茫然一片,姜謹失落的垂眸,心中空落落的,她明明聽到了。
許君惶然無措的看著眼前之人失落的神情,不該如何是好“你……你別哭,別哭,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別哭?!?p> 懷祝恨鐵不成鋼的盯著他這位小師弟,瞧瞧,衣服都快被他揪破了,抱上去啊,傻師弟!
“咳咳咳。”南清風別過頭,不忍直視這一幕,剛剛放出讓天道滾的小子就這么慫了,簡直是不忍直視。
姜謹平復心中激蕩的心情,揚起笑臉,“逗你的,傻子。”
罷了,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就算認不出她來,不也義無反顧的替她擋下一切。
夠了。
天闕冷凝著臉,眼神卻溫和異常,觸及到云謹眼中的笑意,身體一怔,猶豫片刻,“云謹,師尊……”
“師尊,我都知道?!苯敶驍嗔怂脑挘瑹o任何猶豫遲疑,經過這一劫,很多事情于她來說都是過去事。
對與錯也沒這么重要了。
天闕苦笑,他竟還沒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來的豁達,修為再高,心境卻變了。
“我即日起便進入寒崖山思過,以后便后會無期。”之前進入寒崖山雖說也是自請,可到底是心存不愿,如今卻是心甘情愿。
拜別師尊后,消失在眾人眼前。
南清風欣慰的看著他從容的背影,嘴角最終還是沒忍住浮現笑意,等天闕思過出來后這劍宗也可交付于他了。
他啊,也該去尋許久未見的……柔兒了!
許君憤憤不平,他還記得這人逼得云謹剖心一事,這事他怕不是會記一輩子。
懷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姜謹,這人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明事理,不,是有種所有人都不具備的豁達。
此子心性不得了啊!
“云謹,在下是許君的師兄,你跟著叫我?guī)熜志秃谩!睉炎2恢獜哪睦镎页霭颜凵饶迷谑掷?,白衣修士配上一把折扇頗有風流少年之感。
許君不忍直視的看著他這位師兄,又來了又來了,雖說修士不懼寒冷,可寒冬拿把扇子倒是像腦子不清楚。
“師兄!”
面對他不好意思的眼神,懷祝壓根就沒看在眼里,笑瞇瞇盯著這位云謹師祖,小師弟能不能抱得美人歸還是得靠他呀。
南清風神色晦澀,心底明清,沒有去戳穿這人是在占他這位徒孫的便宜。
云謹眼中凝聚淺淺的笑意,行了一個晚輩禮,乖乖的喊了聲,“師兄?!?p> 懷祝滿足了,手中的扇子搖得飛快,他可是第一個聽見小師弟媳婦喊師兄,他可要好好想想準備什么見面禮才好。
許君臉色爆紅,靦腆的站在姜謹身邊,與之前和天道叫囂的模樣判若兩別。
隨著雷云散去,蒼穹又恢復到寧靜,被天道所控制的靈氣此時也泄露出來,落星山靈氣濃度比之前更甚。
山上靈物隱約有生出靈智預兆,可這些需要時間來醞釀,可落星山的名氣卻隨著這一戰(zhàn)成為修煉人士心中的圣地。
姜謹婉拒了南清風的挽留,她志不在此,況且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去見一見許君的師尊。
懷祝原想和未來弟媳打好交道,可觸及到小師弟滿含威脅眼神之時乖乖的站在另一邊,與未來弟媳隔得遠遠的。
許君在姜謹注意到之前,神色淡然的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衣袖,一雙含情眼濕潤潤,像極了溫潤如玉的君子。
懷祝:“……”
呵,裝乖的一把好手。
許君已做好了大致的準備,他側過身,握住了身邊之人柔嫩順滑的指尖。柔軟的觸感使他渾身變得僵硬,臉上飛快的浮現一縷紅暈。
懷祝面無表情,他怎么才知道撕裂空間需要牽手。低垂著眼,面無表情的將雙手交疊,誰還沒手牽了!
穿透空間,從彼空間穿越到次空間的劇烈眩暈感與撕裂感,在指尖接觸指尖好似變得都不值一提。姜謹頭埋在這人的懷中,周著的空間撕裂沒影響到她絲毫。
她被這人護得很好。
虛空之上漂浮著一座巨大的島嶼,底下巨浪滔天,無數的巨大身影翻涌于其間,這般景象絲毫沒有影響到島嶼的寧靜。
轟隆隆!
待懷祝手中靈光閃現,島嶼好似與他產生相呼應。
一股蠻荒的上古氣息從島嶼上彌漫出來,再接著,一顆散發(fā)著瑩瑩綠光的巨大古樹幻影浮現在島嶼之上。
“那便是我們的家。”許君緊緊的攥住她的手,目光溫和又親切的凝視著那具虛幻的樹影,“這顆古樹乃生命之樹,我們神獸能夠生存于這片天地便是受它的庇佑?!?p> 懷祝輕笑一聲,“這便是圣果的根,天下修士無比渴望的神物,得此便可得到飛升?!边@圣果可追溯到蠻荒時代,眼下就也只有這兒有這么一株。
“哪里有這么夸張,我們從小吃到大,也沒見什么變化?!痹S君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拆他的臺,“這圣果雖奇,但也沒他說的那么神乎其神,”
見她好奇,許君索性全說出來,“我們小時候不愛上功課,師尊又兇,就愛追著我們打,這時古爺爺就會替我們阻攔師尊?!?p> 說到這兒,許君眉眼間全是笑意,好似又回到了年少的時光。
玖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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