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文海手中是個煤油的打火機,除非把打火機的蓋子關上,否則很難熄滅。
現(xiàn)在,只要宮文海手一抖,打火機掉在地上,他們?nèi)齻€就會同歸于盡。
安然知道宮文海意識依然清晰,試著勸誡說:“宮文海,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話。我和吳洋也感染了未知物質(zhì),可是我們就沒事。聯(lián)盟也做好計劃,我和吳洋會前往空山幽谷,尋找解決未知物質(zhì)的方法。”
“跟我們回去吧!”
“你們是第一批感染者,沒有出現(xiàn)爆體而亡的現(xiàn)象,相信你們一定能等我們回來,所以……”
說到這里,安然感覺吳洋在拍自己,不解的看向吳洋,發(fā)現(xiàn)吳洋指向宮文海。
安然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宮文海的樣子的確有些奇怪。
他身體顫抖得像個篩子,嘴巴一直在動,兩腮時而鼓起來,時而凹進去,速度很快,看上去就像個蛤蟆。
同時他的勾結在劇烈的上下滾動,發(fā)出“咕嚕咕?!钡穆曇簟_@一次,聲音連續(xù)不斷,而且比在外面時更加清晰。
“他似乎很激動。”吳洋淡淡的說。
安然也覺得,宮文海的樣子看上去很激動。他似乎想說什么,不知為何說不出話。
這時吳洋壓低聲音說:“你接住打火機,我去抓他!”
安然一愣,沒好氣的說:“你想做隊長想瘋了吧?為什么你不去接打火機?”
吳洋皺了皺眉頭,沒搭理安然,突然沖出去。
“你大爺!”
安然大罵,趕緊也沖過去。雖然心里不甘,可這種生死關頭,已經(jīng)沒時間去計較那么多。
看到吳洋沖過來,宮文海眼神一厲,伸手就把打火機扔掉。
安然縱身飛撲到宮文海腳下,將打火機接在手中,手上頓時火辣辣的疼,他趕緊把打火機關上。
宮文海見狀一腳踩在安然心口上,疼的安然心跳都快停止了。
好在吳洋趕到,尖錐直接貫穿宮文海的胸膛,將宮文海死死按在門上。
可是宮文海沒有痛覺,一腳將吳洋踹開,生生拔出尖錐,完全不顧胸口的血洞還在流血,舉起尖錐扎向安然。
安然翻身躲過這一扎,尖錐刺在地面上,火星四射。
火星瞬間點燃地上灑的化學液體,火焰順著化學液體,一路燒向堆放的那些塑料桶。
安然和吳洋見狀,爬起來就往外沖。兩人一左一右架著宮文海,破門而出,瘋狂往前跑。
沒跑幾步,背后轟然一聲巨響,巨大的沖擊力從背后襲來。安然只覺巨大的力量將三人沖飛,頓時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安然仿佛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安然!”
聲音漸漸變得清晰,像是吳洋的聲音。
安然睜開眼睛,眼前卻是漆黑一片,自己的渾身也像散架了一樣,鉆心的疼。
“這是哪?”安然忍不住問。
吳洋淡淡的說:“不知道。”
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吳洋怎么可能會知道在哪?
不過安然還記得,他昏倒前實在化工廠,這里距離化工廠不會太遠。只是很奇怪,化工廠里有什么地方會這么黑?
安然試著起身,發(fā)現(xiàn)身上并沒有重傷,行動自如。他便伸手摸出手機,幸運的是手機沒有損壞。
打開手機的電筒,照亮周圍。
周圍到處都是碎石鋼筋,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總之很亂。頭頂一塊大石板擋橫著,擋在掉落的東西,他們才沒有被壓死。
“看來我們是在廢墟底下,那么多爆炸物,我們居然能活下來,真是奇跡!”
安然苦笑一聲,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雖說大難不死,可這么嚴重的爆炸,只怕外面的人想救他們也難。
“那邊!”
吳洋滿臉灰塵,四下望望,忽然指向安然身后。安然一回頭,就看到宮文海躺在一塊石板上。石板上伸出一根拇指粗的鋼筋,直接貫穿宮文海的心臟。
遠遠看去,宮文海就好像被釘在了石板上一樣。
“你,疼不疼?”
走到宮文海身旁,安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因為這個姿勢,看著都疼。
吳洋聽見一愣,白了安然一眼,那表情就好像在問,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感染者沒有痛覺,怎么可能會覺得疼?
可不會痛不代表不會死,宮文海的血幾乎流盡,現(xiàn)在是進氣沒有出氣多,已經(jīng)奄奄一息。
不過安然看見,他的喉結依然在蠕動,似乎想說什么。
見安然靠近,宮文海定定的看著安然,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
“你想說什么?”安然靠過去,試試能不能聽出些什么。
結果他剛靠近,燈光下寒光一閃,宮文海手中還握著尖錐,抬頭刺向安然。
宮文海已經(jīng)奄奄一息,速度跟不上。吳洋上去抓住宮文海握尖錐的手,反手又掐住宮文海的脖子,冷眼道:“還不死心!”
說話間,吳洋手上發(fā)力,宮文海嘴里猛地冒出一股黑血。
緊接著,又從宮文海口中滾出一塊黑乎乎的肉球,掉在地上扭動起來。
“呃……”
這個肉球出來后,宮文海忽然能出聲了:“空山……幽谷……八十……九……呃……”
聽到宮文海出聲,安然趕緊推開吳洋的手,趴在宮文海旁邊問:“你說什么!”
“宮……”
說出最后一個字,宮文海喉結忽然不動了,再也發(fā)不出聲音,努力的想把手抬起來。
這次,他手里已經(jīng)沒有尖錐,誰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手剛抬起來,宮文海就不動了。
安然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宮文海的身體已經(jīng)僵硬,早已沒了呼吸。
“僵硬的這么快?”安然有些驚訝,宮文海死掉不過一兩秒的時間,身體居然就僵化了,甚至連手都沒放下來。
大約過了五秒鐘左右,宮文海的尸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具干尸。干化的過程中,從宮文海的毛孔中滲出大量透明的液體,像水一樣。
這下宮文海是死得透透的了。
安然不禁想起宮文海死前說的幾個詞。
空山幽谷、八十九、宮。
這三個詞看上去沒有任何必然的聯(lián)系,宮文海到底是想表達什么呢?安然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你覺得宮文海想表達什么?”安然看了眼吳洋問。
吳洋搖頭。
安然嘆了口氣,想起宮文海在死前抬起手,肯定是想表達什么,于是又將目光轉移到宮文海的干尸上。
嗯?
安然仔細打量干尸之后,覺得宮文海這個動作有點奇怪,便往后走了幾步。拉開距離之后,他忽然覺得宮文海這個動作,像是在指他的背后。
安然立刻用燈光順著宮文海的手找過去,結果在對面的墻壁上,看到有金屬的光澤。
來到那面墻上,伸手擦了擦金屬,發(fā)現(xiàn)一塊涂了綠色油漆的金屬牌,上面有個數(shù)字——88。
在數(shù)字上面,赫然寫著——仙霞路。
仙霞路88號!
那個不存在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