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個月,余南客兩人一直生活在山洞當中,李秉意所帶的干糧不多,但還好兩人深處山里,野味不絕,倒也不擔心餓到,山洞不遠處就有一汪小溪,取水也極是方便。
這一個月內,余南客一有不懂的問題,就向李秉意請教,進展也頗為神速,現(xiàn)如今雙臂已經(jīng)能夠簡單的活動,雖說不能長時間活動,也不能手拿重物,但是至少吃飯不需要李秉意喂了。
這種情況下余南客也決定再溫養(yǎng)幾日雙臂,便開始溫養(yǎng)雙腿。
而與此同時,在深山的另一面。
太鋒易百問以及兩位師弟,皆面若寒霜的斜靠在一顆樹下歇息,三人發(fā)髻都有些散亂,衣衫各處都有些烏黑,看著有幾分狼狽。
他們已經(jīng)在深山里轉悠月余,可依舊沒有找到李秉意二人。
當初一場大戰(zhàn),若不是在鎮(zhèn)外遠處布置大九星陣法的同門高手趕來,他們一場苦戰(zhàn)結果還真不好說,即便這樣通靈根須也被對方搶走了三根,剩余的五根易百問讓其他人護送著通靈根須回山,而他和另外兩位師弟留了下來,打算追上李秉意和余南客直接斬殺。
李秉意暫且不說,殺害常千思的余南客,他太鋒整門不可能放得過。
可現(xiàn)在不僅沒報了仇,連李秉意兩人的蹤跡也找不到。
端的有些失敗,又有些可惱。
“太行李秉意,真是欺我太鋒太甚,別讓我找到他們,否則定然讓他們不得好死?!?p> 另一人本帶著疲憊之色,聽了這話,一時間眼中同樣閃著寒光:“那少年也是不知好歹,虧常師兄還替他們小鎮(zhèn)說話,真是死有余辜?!?p> “都給我閉嘴?!币装賳柵纫宦暎骸氨M快調息,休息好接著找,不能讓李秉意活著逃回太行,那個叫余南客的少年,更是要帶回太鋒,我要當著千思的面,殺之而祭千思在天之靈?!?p> 兩人應是。
可緊接著一人開口道:“掌門師兄,可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太行一派本就擅長遁術,而且李秉意這人,對于隱匿身形之法也是出了名的擅長,這樣找下去不知道還要找多久,畢竟此地本就是太行一派的地盤,到時候驚動了太行的人,到時候如何是好?!?p> “就咱們幾人在此地尋找,驚動不了太行,而且,此地距太行山門幾百里之遠,我可不信他李秉意能夠步行會太行,只要他敢施法,不怕他不露出痕跡。”
“可是掌門師兄,咱們這次好不容易拿到了五根通靈根須,沒人和朝廷交涉,朝廷打算全部帶走怎么辦?常師兄畢竟已死,咱們也不能連寶物也丟了吧?!?p> 易百問猛然站了起來,直視剛才說話的師弟。
這個師弟被易百問冰冷的眼光一看,直接嚇了一個激靈連忙也站了起來,慌張的說道:“我不是說常師兄的仇就不報了,我的意思是,掌門師兄你可以先行回山,我和張師弟接著尋找,師兄回山后,有您主持大局,完全盡可能的再派幾位師弟過來,通靈根須現(xiàn)在定然已經(jīng)運回宗門,料想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家伙,也不敢直接去我們宗門找麻煩?!?p> “而且,我們也一直在此地尋找,如果李秉意施展法術,我們也能感受天地靈氣變化推測方位,定然也丟不了李秉意。”
本就面如寒霜的易百問神色不見變化,氣氛仿佛有些凝固,這個師弟被易百問盯著看,額頭都冒出了細汗。
良久,易百問眼神收了回去。
“如此也好?!?p> 隨著這句話場上的氣氛頓時一松,可隨后易百問接著又道了一句:“但是那個少年我要活的,我要親手用沖符刺穿他的眉心,他打千思多少拳,我就刺他多少劍?!?p> 這般冷厲殘酷的話從想來名門正派的太鋒掌門嘴里說出,猶如寒冬臘月的風一樣。
場上兩人連忙應是。
隨后易百問深深的看了一眼這片深山,仿佛看到了常千思的一生,最后他一轉身,運轉功法離開了這里,也離開了常千思最后活著的地方。
等到易百問走遠,剩余兩人皆松了口氣,他們不得不承認,跟著易百問心理壓力太大了。
而山洞中的李秉意,一直以來心有所感頭懸利刃的感覺,在這一刻突然消失不見了,雖然依然存在著危機感,但已經(jīng)沒有初始那般沉重。
“今天是時候動身了?”李秉意對著勤于修煉的余南客說道。
余南客呼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看向李秉意。
“動身?去哪?”
這些時日李秉意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太鋒一派肯定是不會放過余南客的,自己這般任性的直接收余南客為徒,并且傳授功法,定然是需要向掌門說一聲的,所以說此刻在掌門不知情的情況下,他沒辦法直接帶余南客回山門。
而對于掌門是否會接納得罪了太鋒的余南客,他心里也沒有譜,只能先把余南客寄養(yǎng)在一個朋友家里。
這個朋友是他的師侄,有著過命的交情,值得信任。
李秉意生怕錯過這個機會,上前直接把余南客背了起來,他怕這會不走,以后更難再走了。
來到洞口,李秉意深吸口氣,一時間全力運轉太行真經(jīng),兩人身影瞬間消失不見,空中一張墨綠道袍迎風便漲,快如閃電的向著前方飛馳而去。
道袍周邊環(huán)繞霧氣,在這山間若隱若現(xiàn),遇樹責繞,靈活無比。
他們剛剛動身沒多久,兩人所待的山洞外,驀然的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腰間懸掛黑色長劍,正是太鋒一派在此地尋找李秉意的兩人。
兩人看著洞中的一切,對視一眼,直接施法掐指,推測出李秉意是往北方而去,二話不說,在此地留下太鋒印記指示后,直接向著北方追去。
同出一門的奇門遁甲,只是遁術不盡相同。
兩人與空中幻化兩把劍,如精光閃過一般,遇樹直接穿透而出,銳利無邊,勇往直前。
一連幾日,趴在李秉意背上的余南客都能感受到李秉意的緊張感,好多時候兩人連話都說不了幾句,而且這幾日稍有空閑的時候,李秉意也是連忙打坐恢復,恢復一會,又趕緊背著余南客遠遁。
余南客不傻,他能猜想到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追趕。
他看著短短幾日就仿佛蒼老了幾歲的李秉意,心中有些感動,又有些不忍,這個在他感受到絕望時候給于他希望的師父,背影如山。
“師父,要不然就在此地把我丟下吧,我的命不好,不想也牽連到師父?!?p> 空中傳來李秉意淡淡的聲音。
“師父命也不好,但是呢,師父遇到了一些人,突然就覺的命好起來了,現(xiàn)如今師父每次看你難過的時候就想呀,師父希望你和我一樣,覺的遇到了師父,命突然好起來了,所以啊,師父要當一個好師父,丟下你那成呀?!?p> 李秉意咳了兩聲,接著說道。
“不過你放心,師父除了祈愿術,最拿手的就是逃命功夫了,嗯~這一點經(jīng)驗也最多,哈哈哈?!?p> 背上的余南客,兩眼泛紅,隱有淚水。
他想,這個藏有好多故事的師父,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會把逃命說的這么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