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范哲凡的話道:“你這意思是這錢你們不認?”
范哲凡用右手摸了摸左手小指頭的關(guān)節(jié):“不是不認,您好歹出示一下相關(guān)票據(jù)是吧,不然我們認什么?”
中年男子嘴角輕輕上揚,從褲兜里掏出一盒煙,漫不經(jīng)心的點燃了一支,淡淡吸了一口,在座的所有人都目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唯有范哲凡撿起茶幾上水果盤里的蘋果,在衣服上蹭了蹭不講究的咬了一口,煙霧在上空中肆意游蕩,悠悠漫漫的愜意著,他眨了眨煙熏到的眼睛:“證據(jù)我會讓律師提供給你們的?!?p> 朱小梅聽到著突然急了:“有話好商量,沒必要弄上司法程序是吧!”
范哲凡心里清楚這種事根本夠不上什么法律不法律的都不是說出來嚇唬人罷了,在固執(zhí)封建環(huán)境里的朱小梅誤認為這是件犯法的事,范哲凡并沒戳破什么,她預(yù)料這位中年人也并不是真心要這筆款。
中年男子又開始新一輪的沉默,范哲凡忍不住想快點結(jié)束,眼皮重的她幾乎睜不開,提神的蘋果又補給了一口,胸有成竹的講:“就這樣吧,記得讓律師發(fā)我資料?!彼每臻e的那只手不利索在包里掏手機放在茶幾上,把沒吃完的蘋果換到左手上,用沾滿蘋果漬右手翹起蘭花指在手機屏幕上點出微信二維碼很有氣魄的說:“來吧,有個聯(lián)系方式,您把律師請好了直接聯(lián)系我?!蓖旰筮€不忘記帶上一個美美的微笑。
中年男子也毫不示弱大方自然的添加了好友,工序水到渠成完成了,眾人心里都忐忑不安的質(zhì)疑范哲凡的決定,又無可奈何的想更好的辦法,畢竟還錢的幾率并不大。
兩位瘟神請走后,范哲凡把手里沒有吃完的蘋果丟進垃圾桶里,讓自己完全癱在沙發(fā)中央。
朱小梅暗自神傷的問:“這是要打官司的節(jié)奏啊?!?p> 范哲凡閉著眼睛直攻主題:“這五十萬怎么花的?”
秦云心虛的不出聲
范哲凡在逼問的說:“不說實情,我就辦不了。”
朱小梅催促道:“快說??!這都是幫你在解決問題,快點。”
秦云剛準備開口,范哲凡補充了一句:“那些胡編亂造的就不要講了,每一句必須是事實存在的?!?p> 被切斷后路的秦云不敢再抱有僥幸心理,如實的娓娓道來前因后果:“也就.......平時吃吃喝喝,家里沒什么收入,偶爾也就轉(zhuǎn)我點零用錢之類的,每個月買買衣服和化妝品.........還有.........”
秦云磕巴的不敢繼續(xù)往下說,看似范哲凡已經(jīng)睡著,實際她的耳朵仔仔細細聽著每一句話,范得平這時候急了眼:“快說??!你這是禍害死人啊!”
這一催又把秦云的眼淚催出來了,哎!哭哭啼啼的哼哼,也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么,范哲凡的精力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她長長換了一口氣,用余力撐起身枝,置身事外的下最后通告:“不說算了,我打道回府了?!?p> 幾個在意的連忙上前阻止,范哲凡慵懶的瞇起眼睛,才發(fā)現(xiàn)在座外來的總共也不過幾個核心的人,每次有事都會出現(xiàn)的范得興和范得國,再加上范哲麗和劉英,加上已經(jīng)為這個家主事的朱小梅,與強制拉來救濟的范哲凡。
范哲凡對著范哲麗問:“打車來的?我送你們回去?!?p> 范哲麗懂范哲凡問這話的意義,就如買東西討價還價的那招,假裝要走時,賣家自然繃不住到嘴的魚兒跑掉的想法便吆喝成交,秦云這事也可使用這異曲同工之妙計,她很快進入角色:“可以??!走吧?!?p> 果然看到唯一的救命稻草要撤出拯救范圍時候,秦云果真心里懸了:“等一下,還有..........跟我買了個鉆石戒指?!?p> “戒指?”范哲凡又癱回原處,不敢相信的說。
范哲麗也一口驚訝同時觀察了所有人的表情,大致都是在互相偷偷注視著。
惱火的范得平吼道:“戒指了?拿出來?!?p> 范哲凡心想,五十萬買啥不好居然買個破石頭,活了這么大一把年紀還向往一顆永流傳的荒唐愛情,她真是又一佩服范家的一員,自我打比方的默念買也買個增值空間或者實用價值的啊,比如房子車子什么的........
秦云走到臥室去拿出藏的很深的戒指,當然范得平肯定是要過去圍觀這個隱秘的藏窩點,范得平一邊審視的等著秦云一邊板著秋后算賬的面孔走到客廳,秦云在后面小媳婦的跟著。
秦云手上拿著一個用布裹著的小盒子,布邊上還浮著不少灰塵一樣就是藏匿的密不透風,她坐到范哲凡的邊上珍惜的一層一層的撥開布,一盒黑色絨面的盒子上打著珠寶界最響品牌的logo,范哲凡斜眼瞄著小心翼翼的秦云,她全神貫注的生怕有一點點損壞模樣,惹來范哲凡嘴角處一絲譏笑。
盒子打開的時候,鉆石的璀璨的確奪目,光芒四射的讓人眼神挪不開,秦云攤出老底,愁眉苦臉的偷偷瞄著大家。
范哲凡雍容自態(tài)的拿起戒盒的邊緣,在眼前來回查看,冷不丁的說:“五十萬應(yīng)該是合計吧,這戒指..........值不了這么多錢吧,小媽是嗎?”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秦云直接倒出所有:“戒指只有十幾萬而已,其他的都給曉峰報培訓了,還有興趣班,學費,衣服等...........”
果然別人的錢花的不心疼,來了個全套服務(wù),從這來看那老頭還是對秦云花了點心思了的,總比范得平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好,還成天無所事事的,換誰都要圖點啥嘛。
范哲凡關(guān)上盒子放回到茶幾上說:“戒指了肯定是要還給別人,小媽沒問題吧?”
面對質(zhì)問秦云可憐低著頭“嗯”了一聲
“那我先由保管,我公司有個經(jīng)常合作的律師,我會讓他全權(quán)代理的,其他的事大家就不用擔心了,還有小叔,您的遺留問題也請自行處理,這種事我只會處理僅有的一次,這是侄女最后的警示,以后再有爛攤子請自己兜著,我也不會講什么情分之類的了”范哲凡嚴肅又決絕的說。
這碼交易硬是榨干了范哲凡的精神,真是打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回家,辛虧路上沒有查疲勞駕駛的,不然她準進了局子。
范哲凡把范哲麗送到小區(qū)門口沒等她糾纏問后續(xù)打算便把她趕下了車,快馬加鞭的回了家,范哲凡一步不停留的回了房間,把收來的戒指草草丟在床頭柜上,連人帶魂的窩到床上呼呼睡去。
這一覺睡到了沒有理由的醒,明朗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落幕,范哲凡翻了個懶腰側(cè)到另一邊,漆黑的房間里她摸索著專屬手機,開關(guān)下去小面積的光亮昏暗照射在天花板上,她這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了,屏幕還彈顯著未讀的微信信息,她并沒有好奇的去翻看,反而直接鎖上屏幕繼續(xù)與周公來了個世紀大約會。
能量恢復到百分之七十的時候,太陽老公公總是不愿讓你舒服的充電到滿格,被強制叫醒的范哲凡勉強睜開眼睛,當然,第一時間還是大多數(shù)年輕人的壞習慣,拿著手機不停的刷。
微信有著二十三十條未讀的標記,她點開看除了工作上溝通的以外,還出現(xiàn)一個陌生的來訊,開場白是這樣寫的:“你好,律師我請好了,證據(jù)也都準備好,什么時候有時間過來悅目?”
范哲凡不假思索就猜出是昨天那個中年男子,她大腦沒轉(zhuǎn)動的就回復:“今天,地點您定。”
發(fā)完剛準備下床洗漱時候,手機就響起,翻開對話框一串詳細的地址抱了過來。
夏日的陽光像要曬破皮膚,范哲凡連噴了幾層防曬噴霧,每一寸裸露的在外的肌膚都沒放過,包括指甲縫里,一件簡單白T恤,麻棉鵝黃色運動系麻棉褲,輕薄的妝容,束在頭頂?shù)鸟R尾,外加一副黑色太陽眼鏡,給人一種剛從校園出來的大學模樣。
范哲凡駕車到指定的地址,一座獨棟的工作樓進入眼簾,她提著一個小紙袋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剛踏入門隨便用微信告知了一下“她到了”
走到前臺時,一套西裝的女孩直接詢問:“是范小姐嗎?”
范哲凡點了點頭,女孩直接禮貌的領(lǐng)著她來到一間會客室,示意讓她稍等片刻,禮貌回笑的范哲凡,安安靜靜的呆坐著,一會兒昨日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了,穿著與昨天沒什么區(qū)別,只不過換了換顏色罷了,沒什么大同小異的變化。
中年男子剛?cè)胱鶎γ?,前臺女孩端來一杯帶有茶包的綠茶放在桌前,范哲凡微笑說了一聲“謝謝”
按兵不動的兩人都沒有搶著先開口,范哲凡耐著性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眼眸始終沒有對視對面,良久,中年男子才說:“沒什么證據(jù)之類的,昨天拜訪也只不過是想讓你家小媽別在糾纏了我父親了,跟你們家長輩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