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田伯光
令狐沖實(shí)際上是很不喜歡聽岳不群的壞話的,他對岳不群的尊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從原著中就可以看出,即使和岳不群鬧翻之后,還是不愿意和岳不群惡言相向,更別提動手打殺了。所以雖然老吳說的句句在理,他依然聽著非常刺耳。
好在這時候解圍的終于來了,沒錯,就是那田伯光。這田伯光也算是精明,使了個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把岳不群夫婦引去了延安,這才暗中返回華山來見令狐沖,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現(xiàn)在這思過崖上還有其他訪客。
田伯光來到崖上,見到人多也有些發(fā)懵,其實(shí)三個人都在回雁樓見過他,但是他當(dāng)時所有的心思都在小尼姑儀琳身上,對周圍人等自然是視而不見了。
四人見到有人上崖,自然是齊齊轉(zhuǎn)過頭望去,看得田伯光老大不自在。其他人還好,曲非煙年紀(jì)小,最是憋不住話,之前老吳和令狐沖交談,她插不進(jìn)話,早就憋得不耐煩了,于是她問道:“田伯光,你到這里干什么來了?”
田伯光挑著兩大壇酒,本來是請令狐沖喝了之后隨他上路的,當(dāng)然,除了酒之外,武力脅迫也是免不了的。見到崖上有四個人,他先略微觀察了一下,果然,也犯了同費(fèi)彬一樣的錯誤,認(rèn)為三位意外之人應(yīng)當(dāng)武功不高,有可能是令狐沖的師弟師妹,也就是華山弟子。想到這里,他心里更有底了,認(rèn)為自己手中又多了三張要挾令狐沖的籌碼。于是,他說道:“令狐兄好興致,田某還以為你在這絕頂之上坐牢,嘴里一定淡出鳥來。哪成想原來這坐牢也有人探監(jiān)聊天,并不寂寞啊?!?p> 曲非煙叫道:“喂喂,姓田的,我問你話呢,怎么不理我?”
田伯光擺手道:“這是誰家的孩子,這么沒大沒???等你再長大個三五歲,田大爺再來陪你樂呵樂呵?!?p> “你!”老吳抬手?jǐn)r住要發(fā)作的曲非煙,說道:“田伯光,半年沒見,你還活著吶?嘴還是這么不干不凈,看來換了個師父也還是沒學(xué)好??!”
“半年沒見?”田伯光有些迷惑,“半年前我們見過?”
“呵呵,看來你這個淫賊眼力不怎么樣啊,半年前,回雁樓,想起來了嗎?當(dāng)時我們?nèi)齻€可是都在樓上看著你們兩個的。哦,不對,還有個小尼姑,應(yīng)當(dāng)是你們?nèi)齻€?!?p> 田伯光心中一緊:“你們不是華山弟子?”
“華山弟子?我們什么時候說過自己是華山弟子了?”
“不是華山弟子,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華山頂上?”
“奇了,你不是也出現(xiàn)在這里了嗎?你不也不是華山弟子嗎?好了,別那么多廢話了,你到底來這里干什么來了?”
田伯光道:“既然你們不是華山弟子,那么我來這里做什么又干你何事?”
老吳道:“你想做什么自然是與我無關(guān),但是你在江湖上的名聲自己應(yīng)該清楚,信不信,我就是殺了你,也沒有人會為你鳴冤?!?p> 田伯光怒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老吳道:“威脅你?你想多了,我只是在闡述事實(shí)而已。或者你認(rèn)為我說的不對?”
田伯光為之語塞,正如老吳所說,他很清楚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真朋友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要不然也不會被叫做“萬里獨(dú)行”了,這個外號一方面是稱贊他輕功高強(qiáng),另一方面也是說他人緣太差。然而人類終究是群居動物,正因?yàn)樗鄙倥笥?,所以對令狐沖這個表面上還算過得去的“朋友”,才那么的珍惜重視,那么的舍不得殺。
老吳見他臉色陰晴不定,繼續(xù)道:“其實(shí)就算你不說,又能怎樣?難道還能瞞得???我們?nèi)说竭@里來,純粹是意外,所以你此來的目的,一定是令狐沖。如果你要是來殺令狐沖的,帶把刀也就夠了,根本用不著帶著這兩個大壇子,所以你志不在殺人。既然不是來殺他的,那么難道還能是單純的來探望?那么你唯一的可能,便是來捉他的,是也不是?”
田伯光趕緊狡辯道:“不是捉,是請。。?!痹捯怀隹?,立即覺察不對,趕緊住口,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老吳笑道:“哦,原來是請。那么你打算怎么個請法?”
還能怎么個請法?武力脅迫唄??墒沁@個話田伯光又怎么能說得出口?于是他舉起壇子說道:“當(dāng)然是先請他喝酒,喝好酒?!薄叭缓竽??”“然后是好言相求。。。不對,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田伯光猛然發(fā)覺,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跟著老吳的節(jié)奏走了。想清楚這些,田伯光腦中一震,清醒過來,喝道:“閣下到底是什么人?我來這華山是來請令狐兄喝酒,與閣下沒有任何關(guān)系,閣下一定要趟這個渾水么?”
老吳道:“我也沒說這事和我有關(guān)系啊。你愛請誰喝酒就請誰喝酒,我根本就懶得管。不過呢,這做客也有個先來后到,我們比你到的早,這個做不得假吧?先來的客人等于半個主人,盤問你兩句怎么了?你要是真不想說,我也沒逼你,怎么就成了趟渾水了?”
田伯光聞言,說道:“好,既然閣下不想插手其間,那么令狐兄,田某確實(shí)是來請你隨我下山的。咱們喝了這兩壇酒,便下山去吧?!?p> 令狐沖道:“不去,當(dāng)然不去,一千個不去,一萬個不去!”
田伯光道:“令狐兄,你可知我請你下山,是去哪里,見什么人?”
令狐沖道:“不知道,不過不管去哪里,也不管去見什么人,我都不去!上天也好,入地也好,田伯光到那里,令狐沖總之是不去。”
田伯光道:“我是來請令狐兄去見一見儀琳小師父?!?p> 令狐沖大吃一驚,道:“儀琳師妹又落入你這惡賊之手么?你忤逆犯上,膽敢對自己師父無禮!”老吳三人聞言,想到當(dāng)初在回雁樓的事情,盡皆失笑,尤以曲非煙笑得最是歡暢。田伯光顧不得他們,繼續(xù)軟磨硬泡地“請”令狐沖下山。
林平之悄聲問道:“這田伯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吳道:“那么我考一考你們,看你們誰能猜出來?給你們一個提示,當(dāng)初回雁樓上面的人,還有誰此時不在這里?”
曲非煙道:“不算那四個挨刀挨劍的,也不算那些抱頭鼠竄的,只差儀琳姐姐、我爺爺還有一個大和尚?!?p> 老吳道:“對,再給你們個提示,那個不靠譜的大和尚,實(shí)際上是儀琳的親生父親,你們誰能接著往下猜?”
曲非煙立刻回答:“我知道了,那個大和尚是來給女兒出氣的!這個田伯光,一定輸在了大和尚的手里,被逼來華山的!本來就是,儀琳姐姐當(dāng)尼姑有什么好!”
老吳點(diǎn)頭道:“人小鬼大!林兄弟,你這急智不行啊,竟然輸給了非非這個小女孩了。這行走江湖,除了需要高強(qiáng)的武功之外,頭腦千萬不能缺乏。你看那些在江湖上混得風(fēng)生水起之輩,不論正邪,一個個都是成了精的老狐貍。頭腦不行的人,任你武功再高,早晚被人當(dāng)槍使。你這半年來,練武確實(shí)很用心,進(jìn)步也很明顯,但是這江湖經(jīng)驗(yàn),增長的卻不盡如人意。唉,這個也不能完全怪你,這半年來,除我之外,你接觸的除了小孩子,就是兩個沉迷音律入魔的‘琴癡’‘簫癡’,在這方面確實(shí)是難有長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