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話音剛落,黑暗的大廳中頓時又變得喧鬧起來,眾人無不歡欣鼓舞。本來除了少數(shù)幾人,眾人參與典禮就是沖這比斗會來的,想不到帝國這一次的獎勵竟然如此豐厚,遠遠不是以往能比的。帝國幅員遼闊,而且大陸一統(tǒng),但軍職的數(shù)量卻是有限的,因此軍職的獲得十分困難。從六品以上便稱偏將,可統(tǒng)兵五千,正六品統(tǒng)兵一萬,至于從五品以上便是正職將軍,直接可以統(tǒng)領一軍。許多人耗在軍中一輩子積攢的軍功也未必能爬到偏將的位子上,而現(xiàn)在僅僅是這場比斗就有機會獲得,讓他們如何能不興奮。
段虎也忍不住有些激動,為了黑石的事,他剛與大帝有了約定,現(xiàn)在他對軍職的渴望可說是十倍于之前。
雪無痕忽然小聲其他事,“奇怪,我記得之前擂臺的總數(shù)就是一百零八座,聽莫傲那話的意思是有幾個不是擂主的也參與了后續(xù)的比斗,怎么總人數(shù)還是一百零八個?”
“不清楚……可能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倍位⒉恢浪麨楹翁崞疬@個,不過這事確實有點詭異。
“當老夫的話是放屁么!”忽然那黑袍老者又是一聲怒喝,讓眾人頓時又老實了起來。
“你們當?shù)蹏能娐毷堑財偵系陌撞嗣??能讓你們這么輕易拿到?”老者也沒真的動手殺人,語氣中多了一絲怒意,“跟你們說,你們將要面對的,可不比擂臺比武有裁判官在場,不會輕易丟了性命。接下來每一輪,都是處處危機,你們這些人當中能有多少能活著我也不知道。所以現(xiàn)在老夫給你們一個機會,現(xiàn)在可以退出,你仍可獲得先前的擂主獎勵。”
聽到老者此話,眾人又不禁交頭接耳起來。想來也是,天下哪有掉餡餅的事,帝國既然許以如此重獎,當然會有相應的風險。但是卻沒有人退出,畢竟從軍本身也是一件高風險的事,眾人既然為了軍職而來,當然也不會因為一點風險就退縮。
段虎自然也不會放棄,但是這老者語焉不詳,于是走到老者身前開口道:“前輩,請問這一次比斗具體是要我們做什么?”
段虎的話其實也是眾人想要知道的,一時間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你們到了地方自然就會知道,坦白告訴你……”老者頓了頓,“老夫也不清楚。去或不去,你們自己做決定?!崩险哂痔岣吡寺曇舻溃骸跋胍娐?,也要有命來拿,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們。接下來的比斗,都不是在潛龍大陸進行,要去的地方比你們想象的極限還要險惡十倍,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考慮,這是唯一一次退出的機會?!?p> 盡管疑惑,眾人卻還是無動于衷,想來能拿下擂主的也都不是懦弱退縮之輩,老者也就不在多言。不一會兒大廳中陡然大放光芒,一座傳送陣出現(xiàn)在大廳中央。
老者隨手拋出一堆光珠漂浮到眾人面前,“此珠與大陣相連,執(zhí)此珠入陣,若到了危險之時,以自身真力催動,可讓你們回到這里。不要以為有此物就可保你無虞,很多情況都會導致此珠無法激活,所以若覺得沒有把握,最好不要勉強?,F(xiàn)在,入陣!”
“走吧!”段虎望著雪無痕道。
“都來了,當然不能退回去!”雪無痕笑道,“我們一起走,互相照應應該沒問題的?!?p> 段虎不在多說,干脆地抓住了光珠,“走!”
兩人走上大陣,陣中立刻亮起兩道流光把二人包裹起來。段虎只覺得眼前只剩下刺眼的白色光芒,其他什么也看不見了。依稀間聽見雪無痕在朝他喊著什么,但是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之感襲來,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混沌,最后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段虎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使勁抬頭望了一眼,眼前卻是一片模糊,跟著又是強烈的疲憊感襲來,人又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段虎身上的無力感終于緩解了不少,勉強活動了一下四肢,費力地支撐著爬了起來。天空正在下著雨,濕透的衣衫黏在身上讓他非常難受。抬眼望去,四周都是霧蒙蒙的,目光根本難以及遠,身邊也不見其他任何人的身影。段虎嘶啞著嗓子呼喊著雪無痕,聲音很快淹沒在嘩嘩的雨聲當中,直到喊道口干舌燥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況,身上并沒有受傷的痕跡,只是手腳還是有些無力。現(xiàn)在恢復體力是最重要的,段虎馬上盤坐,準備運功消除身上的疲勞感。一運功,段虎忍不住有些驚慌了,丹田空空如也,而且這里很奇怪,天地元氣似乎稀薄得幾乎沒有,不管他如何努力也難以凝聚一點真力。試了幾次,全然做了無用功,段虎只好無奈放棄。好在一段時間的休息,他的體力也恢復了不少。
“還好以前就重視肉體力量的鍛煉,總算不至于山窮水盡。”段虎自嘲地笑笑。
他忽然覺得非??诳?,雖然天空下著雨,四周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積水形成的水洼。用腳碾了碾腳下的地面,發(fā)現(xiàn)地面上滿是褐色的細小沙粒,雨水剛到地面,便飛速地滲入了進去,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植被。實在渴得受不了,段虎用舌頭舔了一下落在唇邊的雨水,入口一股難忍的怪味讓段虎連連吐了幾口唾沫,這股怪味實在讓人受不了,又酸由澀還有些說不清的味道使人產(chǎn)生了強烈的嘔吐感。
看來收集雨水也是行不通了,段虎摸出了隨聲的水囊。入手很輕,他整個白天他都在雪地上練刀,原本隨身常備的水已經(jīng)被他消耗了大半。打開蓋子喝了一大口,之前那雨水的怪味竟然還有殘留,段虎差一點又一口噴出來,強忍著嘔吐感吞下去之后,終于讓他得到了一絲緩解。
喝過水之后段虎回過神來思考下一步的打算。單獨到了此處,段虎認為是傳送陣的問題,可能每個人的落點都是隨機的,只是他比較倒霉,落到了這樣一個惡劣的環(huán)境。沒時間埋怨,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離開才是明智之舉。
可是雨水帶來的水霧讓人根本分不清方向,此地又沒有什么可以參照的東西,不得已段虎只得隨意選了個方向,邁開了步伐。
那老者說到了地方會知道比斗的內容,段虎覺得這老東西肯定是在胡扯。這里除了奇怪的沙子和雨水,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他去問誰?又是跟誰比?莫不成是比看誰先從這鬼地方走出去?段虎一愣,這么一想覺得還真有可能,雖然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的處境,但是要走出這片沙漠,除了需要強大的體力和忍耐力,還需要對環(huán)境有細致敏感的分析能力和應變能力,這些都是軍伍之中非常重要的。
反正實在熬不住了,不是還有那顆珠子么?想著段虎拿出了進陣之前老者給的光珠,這珠子上的光芒已經(jīng)消失了,可以看清珠子的材質是一種奇特的玉石。拿著珠子段虎傻眼了,暗罵自己蠢貨,現(xiàn)在一點真力都沒有,怎么激活這個珠子!那老頭說得果然不假,這珠子果然不能當作倚仗,這種情況就沒有一絲用處。
但他還是把珠子重新妥善收好了,雖然現(xiàn)在沒用,但說不定就有能用的時候?,F(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離開這鬼地方同時找到恢復真力的辦法。
可是走了半天,周圍的景象沒有絲毫變化,段虎的體力卻消耗了不少。尤其是他背后的大刀,平常沒覺得什么,但是這時候簡直要了他的命,讓他強烈地想把刀給扔了。但是他卻沒有,這刀是展白親自為他四處尋覓材料,再由瘋道人親自打造的,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舍棄。再者說不好什么時候就遇到危險,他沒了真力,大半的本事也都在刀身上了,必須留著護身。
盡管走得艱難,段虎卻不敢停留,有著常年長途跋涉經(jīng)驗的他知道這時候一旦松懈了,就可能再也無法邁動腳步。
這時候雨水突然停了,倏忽間火辣的陽光照射了下來,讓周圍的視野變得開闊了起來。
但這也不是什么好事,段虎發(fā)現(xiàn)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沙漠,根本望不到邊際。而且天空照射下來的陽光很快就變得極不友好,蒸發(fā)了衣服上的水分之后,讓段虎的皮膚火辣辣地疼。段虎不是沒有去過沙漠,但是這里的太陽絕對要比以往在沙漠中遇到的毒辣十倍,這一會兒的功夫,后背的大刀已經(jīng)變得十分滾燙。
段虎不敢遲疑,他撕了一塊衣擺把自己的頭整個包裹了起來,只留下兩個眼睛在外,又摸出了隨身包裹里的琉璃護目鏡,這本來是他準備用來防雪盲癥的,是他在一次游歷中跟雪山上一位老獵人學來的,在沙漠這么強烈的強光下,正好派上了用場。
大刀已經(jīng)不適合背在背上了,不然時間久了,非要把他的背部都給燙熟不可。段虎不想變成人肉燒烤,取下了大刀。手執(zhí)著刀把拖拽而行,段虎發(fā)現(xiàn)這辦法省力得多,雖然有些損害武者形象,但是這會兒也顧不得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