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似乎看到了蕭鴻軒!
只不過獨坐在單人沙發(fā)上,言語果斷,條理分明,調動著人和物資,渾然就是往年的蕭鴻軒指揮若定的嬌俏身影明顯不是蕭鴻軒本人。
歐陽靜以多年積儲的對蕭鴻軒仨兄弟產業(yè)的了解,以及蕭鴻軒本人處事風格的熟悉,加上林梓潼這一月來的栽培,厚積薄發(fā),此一時,嬌小的身姿仿佛陡然高大恢弘,以親切舒緩的語調發(fā)布著一道道使人毋庸置疑地指令。
顧祖科才進了門便被指派著陪同勾引酒廊總經理陸清遠共同協(xié)調添加坐席。
曹秀秀面前也敢說兩句硬話的釣客食府大廚,進了門看著端坐的歐陽靜,被問到臨時添加幾桌,廚房里有沒有問題。一口一個絕沒問題,若是有,自己也能趕在年會開始前解決。
一旁坐著的周蜜看得清楚,大廚進門慌張收起的倨傲神色,也瞧見了歐陽靜身后立著的高大身影,蕭鴻軒至親的大哥蕭鴻青,惡狠狠瞪了一只腳已經跨進門臉上尚且堆著嬉笑的大廚一眼。
被歐陽靜從酒店溫泉池子里找來的四條大漢,這會都在這間屋里,多了四個立著的漢子,套房的客廳陡然間似乎矮了,空間變得狹小。
“大哥,你們也真是的,高興了就能喝一夜的酒,困了也不說開間房休息,竟然跑去泡溫泉。
要不是大媽打電話問,我都不知道你們就在酒店里?!?p> “呵呵!”蕭鴻青神色尷尬的撓著頭。
蕭家最護短的老大,也是把歐陽靜當做小妹子,這會被妹子埋怨不懂事,而昨夜之所以會喝了一夜的大酒,根子還是自己誤解了妹子新認的義父。
蕭鴻青呲著一嘴的白牙,“靜靜這還要大哥出什么力,你盡管說。”
歐陽靜看著排排站就遮擋出半間屋陰影的四條大漢,哧哧的笑著。
“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大哥,你們就都別走了,剛好,主宴席位就我們幾個女孩子,你們正好幫著鎮(zhèn)場子!”
“嗯!”早上接人送人,四個人里睡得最少的鄭君耀站著都在打盹,恍惚里聽見歐陽靜要人鎮(zhèn)場子,猛地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哪個不長眼的要來鬧事?。俊?p> 突兀的一嗓子,像是落了一道雷,讓屋里靜了一瞬,然后就是哄堂的大笑聲響起。
笑聲里歐陽靜翻出兜里調成振動的手機,看了眼,便直接掛斷了。
一邊揉著笑疼了的肚子,一邊悄悄起身進了套間。
沐浴在初春的暖陽里,白安東神情愜意,慵懶的光著腳,腿伸的長長的坐在藤椅里,向推門進來的歐陽靜直接說道;“靜靜需要多準備一桌,位置還要放在醒目的位置?!?p> 歐陽靜笑瞇瞇歪著頭看著白安東,等著給出解釋。
白安東呵呵笑著,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賬算到我頭上。”
歐陽靜不依的說道;“既然是爸爸邀請了朋友,我還是能做主給予招待,用不到您掏腰包。
但是你也要提前告訴我來賓都有誰吧?我好提前安排人手接待,不然冷落了客人,來客只會說爸爸的女兒不懂事?!?p> 白安東笑意澀澀的,“我也不知道誰會來,但是有我出現(xiàn)在這里,必然會有有心人來湊個熱鬧。
嗯!級數都不會太低了,讓你們幾個小輩當攔客的惡人不妥當。
大家心照不宣吧!上門都是客,你安排得力的人手,盡量招呼好了,我就只管當好參加子女公司年會的家長,吃好,喝好!呵呵呵!”
白安東說著話,自己竟也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聲來。
歐陽靜貼著林梓潼嬌憨的叫了聲,“媽!”委屈的撇著嘴,沖著白安東:“哼”了一聲,林梓潼故作心痛的忙輕拍著閨女的后背,一家人嘻嘻哈哈。
出了套間,歐陽靜一瞬間收斂起了小女兒的嬌憨,恬淡無波的走到了周密身后,俯下身輕聲耳語。
周密臉上的表情瞬息數變,饒是這半年來修煉的沉穩(wěn)了許多,還是讓歐陽靜傳遞過來的信息帶的心緒紛亂。
歐陽靜結束了低語,直起身子,微微思量,接著交待周密;“你現(xiàn)在就去三樓,協(xié)同陸總和顧總調整坐席,就說是我的意思,給陸總安排兩桌的席位,就在預留的坐席附近,去吧!”
周蜜感激的點了點頭。
看著周蜜快步走出房門,歐陽靜回頭看著蕭鴻青四人,嫣然一笑,“大哥,你們這樣的裝束可不行呀!”
蕭鴻青等人互相看著對方。
胡峰一身警服,鄭君耀一身戎裝,只是折騰了一天一夜,咋看都說不上威武。
蕭鴻青和大王的黑皮夾克也是堆滿了折子。
居小妹從歐陽靜身后探出頭來,哧哧笑著,很是卡哇伊的尖聲說道;“哇!您四位哥哥可是年會的臉面呦!趕快的,找地方洗刷刷!”
大王攤開了雙手,仰頭露出敞著領口的脖子,聳了聳肩,“不能再洗了,再洗就要脫皮了,在溫泉池子里都洗了半天的澡了,干凈,絕對的干凈?!?p> 何欣瑤小聲的說道;
“勾引酒廊那邊的化妝師能理發(fā),技術比發(fā)廊普通的技師還要好,大哥你們可以先去理發(fā)。只是這衣服。。。。?!?p> 聽何欣瑤說了一半的話,歐陽靜已經掏出了手機,直接打電話叫秦娥上樓來,服裝店老營業(yè)員了,打眼看過,就確定了四個人穿衣的尺寸,拿了歐陽靜簽字的便條,到樓下找到男裝店的店長,立即就安排了人火速回店給四個人去取服裝。
蕭鴻青借口才理過發(fā),留下來陪著歐陽靜。
何欣瑤瞧出二人是有話單獨談,推說去大門口接居豐收夫婦,拉著居小妹出了門,卻輕聲叮囑小妹站在門外,暫時不要讓人進屋打攪了屋里人的談話,自己施施然的下了樓,亭亭玉立的站在酒店大堂門外。
說是迎接居豐收夫婦,實際悄然的享受著川流不息進出大門的男男女女禮貌的躬身打著招呼。
越是臨近了年會開始,何欣瑤內心的震驚越是強烈。
居家運輸公司算是私人在物流業(yè)里規(guī)模最大,百多輛車,司機加上保障人員,也有二百來人。相比起自己家的產業(yè),差相仿佛,說不上誰家更強。
參加過蕭鴻軒母親壽宴后,何欣瑤開始對小黑子自己的產業(yè)產生了興趣。
一直以來都知道小黑子和最好的兩個哥們鼓搗了一堆不上臺面的小生意,甚至在自己家逢年過節(jié)被人提起自己的未婚夫,不時地會有人嗤笑小黑子玩性太大,老大不小了也沒個正經樣子,以后也就是接了老子的江山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身后酒店大樓三層超大的宴會中心,一加再加,如今在一百六十桌的數量上還要添加。
觸動何欣瑤的,人數的累加還在其次,初時參與其間,開始登記的便只是以往所知的眾多小店鋪的職員,何欣瑤說不上有多大的熱情,多數還是想著小黑不在家,自己來盡一份義務。
也不知是知道內情的周蜜是否刻意安排,結束了小店鋪員工的登記,后面就是一個個上了規(guī)模的公司。
即便是不參與家中產業(yè)經營,終究每日里被父母隨時隨地談論生意耳聞目染熏陶出來的,粗粗的了解就明白,哪一間公司的規(guī)模都遠超了自家產業(yè)。
沒人給何欣瑤解釋為什么這些公司要參加年會,何欣瑤也不愿意向人打聽,會顯得自己更像一個外人,而不是這一切產業(yè)最核心的三個人中的一人的妻子。
何欣瑤不明白這些公司和小黑子三人間的所屬關系,卻不影響所有人尊重她這個居總的夫人。
每每被周蜜介紹給別人,都能得到最高等級的禮遇。
隱隱然的,何欣瑤已經開始為有個事業(yè)有成的夫君暗自驕傲。
雖說已經立了春,暮色依舊早早的降落下來,門廊的射燈正好照在何欣瑤的身上,鵝頸修長,挺胸拔背,面帶微笑的何欣瑤如同一尊玉人,只有初春的晚風不時撩起了鬢邊青絲。
坐在三人沙發(fā)上接過歐陽靜遞過的茶杯,蕭鴻青向套間的方向擺了擺頭。
歐陽靜輕輕點頭,小聲說道;“爸爸和媽媽在里面休息?!?p> 隨之坐在了蕭鴻青的身邊,繼續(xù)低聲說道;
“爸爸要參見年會。”
“咳咳!咳咳!”蕭鴻青驚訝的被茶水嗆的猛烈的咳著。
“大哥!”歐陽靜慌忙起身拍打著蕭鴻青的后背。
隨著房門打開,從套間里射進尚未開燈的客廳里一束暖暖的光。
林梓潼走出套間先找到開關打開了客廳里的燈,回頭看著弓著腰仰起頭,急忙站起身來的蕭鴻青。
“老大什么時候到了,別起來了,咳得怪難受的,坐吧?!?p> 依舊是蕭鴻青去弟弟家時遇到了親和自然的模樣。
“伯母,咳咳??瓤?。”
“先別急著開口,等緩一緩了再說話?!?p> 換回了一身正裝的白安東,從蕭鴻軒坐著的沙發(fā)后面轉過來,和林梓潼并排坐在了斜對面的沙發(fā)里。
“你呀!”白安東指著憋的臉紅脖子粗的蕭鴻青,“心里想啥我也大體能猜到,你就別著急了,坐好了,我給你說道說道?!?p> 抬手看了眼腕表,“時間不多,話也就從簡。
你應該也知道了如今我們夫婦和鴻軒小兩口子的關系了?!?p> 看著蕭鴻青點頭,白安東接著說道;
“其實我們倆的本意是想要收鴻軒做養(yǎng)老的兒子,,,,”
蕭鴻青一臉的驚詫。
“你這個當大哥的看著鴻軒長大,他的脾氣性子比我們更清楚。這孩子傲氣,接受不了我們倆的提議,我們只好退而求其次,認下謝瑩當學生??此脐P系遠了,其實我們依舊是將鴻軒小兩口當做兒子和兒媳婦?!?p> 白安東偏過臉看著林梓潼,林梓潼含笑輕輕點著頭。
“你只要明白鴻軒夫妻倆在我們夫婦心里的地位,就不用多想別的了。
作為父母,我們也和所有當爹媽的一樣,希望孩子們事業(yè)有成家庭幸福。
聽說你也曾經勸說過鴻軒把事業(yè)做大做強,那么,你就更應該理解我們夫婦此刻的心情,或許手段有所不同,但是殷切盼望子女功成名就的心是一樣的。
鴻軒他們幾個孩子太強了,普通的敲打沒用,要激勵起他們勇于擔當,開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非得用非常手段。
但是你也可以放心,我不會過激,到現(xiàn)在我都是在和納蘭教授商量著,以你對納蘭教授的了解,應該信任他的智慧,會在不傷害幾個孩子的情況下,推著他們向前沖刺?!?p> 白安東翻手看表,“好吧,今天和你就聊這些?!?p> 蕭鴻青陡然立起身,深深的沖著白安東夫婦鞠了三個躬,手撫著喉嚨,聲音暗啞的說道;
“鴻青替弟弟謝謝白伯伯和伯母?!?p> “靜姐,大哥的衣服拿來了?!?p> 門外居小妹清亮的嗓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