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結(jié)識了個新朋友,就在下了班后吃晚飯時,結(jié)識了才從美國歸來,暫時沒有工作的漂亮大方的燕妮。
兩三次的偶遇,相談投緣,燕妮的大方,看電影,酒吧小酌言歡,夜場的歡歌,燕妮搶著付的賬單越來越數(shù)額變大,兩人的友誼也快速的變深厚。
“我們今天工作小組聚會,對呀,五一節(jié)了,老板給的福利。
在什么地方,就在我們公司樓下的勾引酒廊。
你不知道了,我們組里有個姐姐,別看這個姐姐老實憨厚,她閨蜜可是勾引酒廊的副總,送了她一張vip金卡,不但可以在勾引酒廊享受所有服務(wù)項目,還可以打折呢?!?p> 小孟不知道打來電話詢問自己在干嘛的新朋友燕妮,用的是個假名子,真正的名字也帶這個燕字。
勞燕緊皺著眉頭,說出的話卻歡歡喜喜的;
“哇!你們事務(wù)所福利不錯呀!”
“也不是了,聽老員工講,以前老板可沒這么大方過。呵呵,管他呢,遇上了就好好享受。
豪華大包房,湘妃閣,雖然和事務(wù)所樓上樓下,我還是第一次進到了勾引最奢華的包間。”
“哦呦,最奢華的包間呀。那你們一定嗨瘋了,喝酒了嗎!?”
“這還能不喝酒,每個人都喝了,就連我剛跟你說的姐姐,一直說她不能喝酒,都被我們主任硬勸著喝了兩杯。”
“喝了兩杯?你們喝的什么酒?”
小孟沒注意到電話里燕妮說話透著緊張。
“啤酒啦,沒想到姐姐是真不能喝酒,兩杯啤酒就靠在沙發(fā)上犯開了迷糊?!?p> “玩高興了,明天再和你聯(lián)系。”
勞燕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
小嫂子不喝酒,而且喝一點酒就會醉了。
勞燕是在下班時間沒在樓下等到小嫂子,又多等了快半個小時,這才動用暗中結(jié)交的小孟,打探小嫂子的行蹤。
“走,去勾引酒廊?!?p> 黃東追上勞燕,并排走著,低聲問道;
“你不是一直躲著勾引酒廊嗎?”
“不行了,我怕小嫂子在外面吃虧?!?p> “有三哥呢,誰敢欺負小嫂子?”
“你知道個什么呀,女人被欺負了就完了??禳c,上電梯了?!?p> 只用了十多天時間,勞燕對周遭的環(huán)境的了解,已經(jīng)比在玄武大廈上了幾個月班的謝瑩更熟絡(luò)。
出了電梯,勞燕走向電梯對面立著的保安;“你把你們隊長寶哥叫來,我找他有事?!?p> 猶豫了一下,年輕的保安還是在勞燕霸氣的目光盯視下,用對講機呼叫著隊長?!皩毟?,寶哥,也有人找?!?p> “是誰找我?”聽到對講機里寶哥有點不耐煩的聲音,勞燕伸手從保安的手里奪過對講機;
“我,叫你一聲寶哥,你還真就把你當(dāng)大哥了!一分鐘時間,麻溜的給我過來,晚了你就別過來了,以后有多遠滾多遠?!?p> 接過勞燕遞還的對講機,年輕的保安再不敢盯著著對面面容姣好的女孩,透著瞄了兩眼,看著很清秀的樣子,咋也想不到剛剛就是她和寶哥說了狠話。
老勾引酒廊跟著蕭總的老人了,中間如今有當(dāng)上老總的陸清緋接手的時間里,被辭退過,是蕭總另外給安排了工作,等著新勾引公司誕生,又是蕭總重新安排進了勾引公司。
龍寶聽出和自己講話的是大小姐,一路跑來,遠遠的看到棒球帽沿壓得低低的大小姐,還是忍不住驚訝。
“大小姐什么時候回來的!”
勞燕心煩的揮了揮手;“別管我啥時間回來的,你暫時幫我保密。你知不知道小嫂子來了?”
“我還真的不知道小嫂子來。,
幾個大老板手里的卡,在前臺登記后,我都會收到消息?!?p> 小嫂子的卡倒是在我們店消費過,次數(shù)還不少,但都是不認識的人拿著小嫂子的卡來消費,小嫂子本人一次也沒見過。
今天我也收到通知,有人用小嫂子的卡登記包間,抽空還看了眼,就沒見到小嫂子?!?p> ‘笨蛋!’
年輕保安驚奇的看著寶哥被小美女指著鼻子罵了,非但沒有生氣發(fā)火,還在陪著笑臉。
“小嫂子在湘妃閣,喝了酒,你去吧小嫂子叫出來,直接送回家去。
記住了,第一不能讓人知道小嫂子的身份。第二,不能讓小嫂子知道我回來了。”
說完了話,勞燕轉(zhuǎn)身走向電梯,等著電梯從一樓上來,突然回轉(zhuǎn)身,從兜里掏出個半個手掌大,精致的小本子。
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撕下來遞給了龍寶;“我的手機號,以后要是小嫂子來了你們店,你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龍寶目送大小姐天使般的容顏消失在緩緩關(guān)閉電梯門里;“看什么看!”
沖著肩頭后踮腳偷窺自己手里紙條的小保安低吼一聲。
青春的臉上陪著笑,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寶哥,這個大小姐是誰呀?這么兇?!?p>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你閑操什么心?記住了,下次見了大小姐,讓你往東你就往東,讓你往西你就往西。”
“要是她不讓我守店里的規(guī)矩,惹了禍,誰管我呀?”小保安笑的促狹,也是真好奇,剛才離去的女孩,除過眉目如畫青春似火,一身的打扮很是普通,夜場里打滾,見過大世面,人高馬大的寶哥怎么見了立馬又矮又挫,都不敢大聲說話。
“你可以試試,故意拗著大小姐,見識見識結(jié)果,不過你小子要先做好了以后不在古城討生活了的準(zhǔn)備?!?p> 一句調(diào)侃的話,換來的是寶哥陰森森的回答,小保安愕然的瞪著眼,看著龍寶走向了包房區(qū)。
意識有點混亂,下了出租車,揉著發(fā)脹的頭,謝瑩努力回想著。
聚會,好像是因為自己說要趕回家照顧孩子,才從下班后改成了樓下勾引酒廊四點開門營業(yè)就開始。
該死的,是誰逼著自己喝的酒?
都在起哄,小孟那個小妞嚷嚷的聲音最大,言主任最壞,一個勁在背后鼓動別人起哄。
“小嫂子,喝點酸奶,酸奶解酒。”接過龍寶下了車一溜小跑在廠門口新開的小超市買來的酸奶。
“小寶,你趕快回去上班吧,到了這我就算是到了家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了?!笨吹揭簧砩钏{色保安制服的龍寶掛在胸前的對講機,謝瑩總算是想起是當(dāng)初跟著鴻軒的時候,還是個小調(diào)皮的龍寶找服務(wù)員借故把自己從包房里叫了出來,打的送回來的。
“小嫂子你自己走行嗎?”
“沒事,你看,門衛(wèi)就是我同學(xué),進出小超市的人一大半我都認識。娟子,娟子,來?!敝佬氝@孩子實誠,謝瑩叫來了出門到小超市給家里買買鹽的同一棟樓的娟子。
“放心了吧,趕快走吧?!?p> 龍寶揮揮手,低頭上了一直在等候的出租車。
喝了一罐酸奶,走在明暗交際初生的暮色里,涼風(fēng)拂過,謝瑩本就只是喝了兩杯啤酒,神志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
謝絕了娟子好意的攙扶,謝瑩邊走邊和娟子聊著天。一路上聽了一耳朵娟子的抱怨。
廠里的子弟,高中畢業(yè)出了校門就進了廠門,辛辛苦苦在廠里干了十來年,三十來歲了,正是上有老下有小,廠子說不行就不行了!
廠子要搬遷,等了半年,有人選擇買斷工齡自謀出路,娟子領(lǐng)著一月二百塊錢的生活補助還是再堅持。
不是不想在外面找個能掙大錢的工作,是沒哪個本事。
親娘老子都是在紡織廠干了一輩子,自己接了班還是圍著紡車轉(zhuǎn)悠了十年。離開了紡織廠,兩眼一碼黑,什么都不是。
等著吧!廠子早早晚晚會開工,向自己這樣的熟練工,少不了有個工作崗位。
收入多少就不想了,終究又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了。
在娘家樓門口和娟子揮手告別,走進樓門,扶著樓梯扶手,謝瑩站了好一會。
第一次聽從南方回來的好閨蜜曹秀秀說;所有的企業(yè)公司都有著自己的生命周期,有生,有蓬勃的發(fā)展期,就有衰退的年老時,直至自然死亡。
感覺很新鮮,也很是不認可;可以說是生養(yǎng)了自己的紡織廠大院,上萬的人口,依附在紡織廠這顆大樹上,已經(jīng)平穩(wěn)的生活了數(shù)十年,近乎三代人最好的時光都奉獻給了紡織廠;而紡織廠也回饋寧和的生活給了他們。
歷時數(shù)十年逐漸形成的排位制度,為廠子付出的一切,都變成了顯見的數(shù)據(jù),對應(yīng)著各種福利待遇,每一個身在其中的員工,甚至是家屬,都明了明年后年大后年,自己家會有什么樣的變化。
一起從小長大,連工作后的軌跡都相似的周蜜一步就跳出了紡織廠。
周蜜不但是跳出了紡織廠的工作范圍,也是跳出了紡織廠女工們思想范疇。
用實際行動驗證了曹秀秀說過的另一句話;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經(jīng)濟體,與其依附另外一個經(jīng)濟體存活,不如經(jīng)營好自己,讓自己這個經(jīng)濟體一直保持著在市場中的競爭力。
娟子的方式難以認同,把自己綁在紡織廠這個經(jīng)濟體上,被動的選擇了一榮皆容,一衰皆衰。
可是,自己在事務(wù)所工作了幾個月時間,心態(tài)不就是娟子這樣的心態(tài)嗎?
或許因為自己并不只靠著在事務(wù)所領(lǐng)取的微薄報酬維持生計,灑脫些。但是對待這份工作的真實態(tài)度還是和娟子一樣。
等,靠,隨波逐流。
所謂的憑借自身努力創(chuàng)出一片獨屬于自己的天地,回頭細想,太可笑了。
“瑩瑩,你干嘛去了,回來這么晚!手機也一直關(guān)機。”
柳春枝打開門看到女兒就不住聲的埋怨著;
“快進來吧,你婆婆來了。”
進屋看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婆婆和十來歲的年紀(jì),春日里抽枝柳條般,幾月不見就長高一大截子的嘉嘉。
“媽,您什么時候來的?大哥大嫂呢?”
“瑩瑩呀!三呢?你們倆是怎么回事呀?都關(guān)了手機,你大哥他們都找了你們倆一下午的時間了?!?p> “出什么事了?”
“靜靜姑姑的父親出事了?!奔渭未嗌膿屩f道。
“我?guī)煿鍪铝??!”謝瑩手里拎著的手袋滑落在地。
“不是了,不是白爺爺,是靜靜姑姑親生父親出事了。
靜靜姑姑已經(jīng)從南方回來了,鄭伯伯請假費時間,就讓我爸爸去機場接靜姑姑。
大家伙一直都在找你和小叔,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我爸和我媽陪著靜姑姑去她家鄉(xiāng)了,奶奶不放心你和小叔,讓我陪著她來找你們?!?p> “我手機沒電了,一直關(guān)著機,嘉嘉,走,回我們家,手機充電器在哪邊?!?p> 謝瑩一刻不停,抱著兒子,帶著婆婆和嘉嘉離開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