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這時候笑著對小萬歷和張居正說了一句:“看來他有一個詩文造詣不錯的母親,但度其衣著,其母應(yīng)為一農(nóng)家婦才是,小公子,你還沒回答我們,你為何落魄至此呢?”
“好叫這位先生知道,在下父親早亡,母親寄居姐家,族中長房叔伯決定將在下過繼給京中三房叔叔,然三房族叔拒絕過繼,在下也不愿意寄人籬下,故現(xiàn)在不得不流落京城?!?p> 何子安回道。
“張先生,他好像很可憐”。
小萬歷這時候突然回頭看了張居正一眼,說道。
“公子仁厚,然此乃他一人之言,也不可盡信,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正是此意。”
張居正雖然猜到眼前這叫何子安的少年郎可能是因為族中長輩不仁慈而吃絕戶導(dǎo)致他一個孤兒流落京城,但他也不愿意就此就相信這何子安的宗族長輩就有罪過,畢竟長輩若真有不對的地方,出于孝道也應(yīng)理解忍受才是,實在不行而不得不分家也不必再在這事上過于計較。
小萬歷點了點頭,看向何子安,問道:“你剛才說,這詩詞是你自己做的,你還能再自己做一首嗎?”
“公子不必為難他,哪有現(xiàn)在就能做一首詩出來,七步成詩者,從古以來也不過就只有曹植一人?!?p> 馮保笑著說了一句。
“好吧”,小萬歷正這樣說著,何子安現(xiàn)在一心想再從這幾位貴人身上賺點錢,便忙道:“慢著!我可以做出來,而且剛才提起母親,不禁有了一首?!?p> “是嗎,你真在剛才的時候做出了一首詩?”
小萬歷問了一句。
張居正和馮保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何子安。
幼年就能寫出好詩的神童,他們雖然沒見過,但也在書上看見過,但他們倒也沒見過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做出一首好詩的神童。
“是的”,何子安點了點頭。
“那你快快念來!”
小萬歷有些好奇起來。
張居正和馮保也忙懷期待地看向何子安。
“要我再念來也可以,但是我想在京城活下去,為父母爭光,不想繼續(xù)流落街頭,所以,我需要一筆銀子。”
何子安說道。
“張先生,你看”。
小萬歷聽何子安這么說,不由得回頭看了張居正一眼。
張居正此時說道:“這位小公子但念無妨,若有關(guān)于令堂之好詩,關(guān)乎孝道,我們自然會襄助,不會讓一至善至純的孝子流落街頭。”
“好,我先多謝了!”
何子安點了點頭,拱了拱手,他一時也不知道對方能出多少銀子,也就不好喊價,干脆先不計較這些,只道了謝。
接著。
何子安就找店老板借來了紙筆,在桌上寫了起來。
搴帷拜母河梁去,白發(fā)愁看淚眼枯。
慘慘柴門風(fēng)雪夜,此時有子不如無。
“詩中所寫是我當(dāng)時拜別母親的場景,我剛才想了起來?!?p> 何子安說了一句,又道:“這位小公子和兩位先生,這可算得上詩了?”
“感情真摯,頗打動人心,也可見小公子孝心難得。”
馮保這時候先說了一句。
張居正則是一言不發(fā)。
小萬歷也抿著嘴,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母親身體康健否?”
“承蒙小公子相問,家母雖身體羸弱,但也還算康健”。
何子安回了一句。
“朕……正好,我也沒有父親了,去年夏天駕……駕鶴西去的,說來,我們也是同病相憐?!?p> 小萬歷很是落寞地說了一句,不覺對何子安有了幾分感同身受之意,回頭對張居正說道:“張先生,我們幫幫他吧?!?p> “聽?wèi){公子吩咐?!?p> 張居正回了一句,就走到何子安面前來:“這位公子,你天資聰穎,但愿你將來能有出息,能光宗耀祖,列于廟堂,忠孝兩全,然令堂因寄居令姐家,使你不得于榻前盡孝,再加上族中長輩之令不得不聽,而不得不流落街頭,吾等雖為路人也不能不襄助,何況吾家公子有仁厚之心,請公子先暫在這里小待片刻,過會兒,會有人來尋公子?!?p> 何子安道了謝,也就聽從張居正的安排先在這留香居待了下來。
因張居正在離開時先和店家打了招呼,所以,在張居正等走后,這店家也沒來雅間打擾何子安,也不知道何子安就是一個流落京城的普通少年郎,甚至還只以為何子安來路或許不簡單,不然不會和這些個能指揮動錦衣衛(wèi)的貴人產(chǎn)生聯(lián)系。
何子安也樂得清閑,畢竟在這酒樓雅間待著,總比在外面大街上受寒風(fēng)吹要好,何況在這里還能居高臨下,領(lǐng)略一下京城市井風(fēng)光,而且對面正好是一家青樓,隱約看見軒窗內(nèi)薄薄衣衫下的皓腕玉肌。
但這時,何子安不由得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將來。
因為父親早亡被族人欺負到流落京城的地步,此時的他自然也不可能再回鄉(xiāng)去看族人臉色,自然也不愿意去嫁出去的姐姐家再拖累到她,何況現(xiàn)在的他現(xiàn)在還是一名穿越者,對于身體原主人的家少了些牽掛而對自己未來多了些期待。
何子安知道眼下大明即將開啟萬歷新政,帝國國力將因此達到又一個巔峰,進入最后的一個治世,但這個治世結(jié)束后的短短數(shù)十年年間,帝國就會步入沒路,天下就會大亂,如果自己壽命比較長,活個九十百來歲的話,只怕也要活到滿清的康熙年間。
可何子安不想到時候去一個被異族奴役的時代做順民,還得在腦后蓄個豬尾巴。
即便自己活不了那么久,何子安覺得自己在這個時代以后肯定還會有子孫的,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子孫也那樣,所以,無論如何,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還是要想辦法救救這個大明,也不是說救大明,他也沒打算做朱家王朝的忠犬,應(yīng)該是說救救華夏。
但何子安知道現(xiàn)在談救華夏還很遙遠,但無論如何,至少得先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讓自己擁有改變這個世界的實力。
不過,何子安覺得自己將來可以遷居海外,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熟知歷史的他知道在這個時代,西方殖民者正在各處瘋狂掠奪屠殺,歷史上這些西方殖民者唆使當(dāng)?shù)赝林廊A人移民不勝枚舉,何子安覺得自己就算要遷居海外,也得等先有勢力了再說,至少要能向后來的鄭芝龍一樣可以和西方殖民者作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