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沉浸在故事中的陳蘭蘭坐直了身體,開始皺眉沉思。
原來像他爹一樣的惡魔不單單會潛伏在親人之間,哪怕是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也會冷不丁的露出噬人的獠牙。
這個世界真可怕!
如果我是玲玲,如果我也落入到那種可怕無助的絕望境地里。
我該怎么做才能逃掉?
周圍的人沒人肯相信她,沒人愿意伸手拉她一把。
無論她怎么呼救,怎么解釋,都被夫妻倆一句教育孩子輕輕松松的破解掉。
她突然發(fā)覺竟然沒有辦法,除非自己能遇上警察或者熟人。
車?yán)锏某丝鸵查_始設(shè)身處地的思考起來,紛紛七嘴八舌的議論道:
“直接躺地上,再不濟張嘴咬人販子,往死里咬。”
“兩個大人,一個孩子怎么打得過?”
“這真是太可怕了。”
陳平安看陳蘭蘭一直沉默,就知道她沒想出辦法,只得說道:
“知道一句話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意思就是使用別人的辦法來對付那個人?!?p> 陳蘭蘭倔強的擰著眉頭,遲疑的開口道:
“就是用人販子的法子反過來對付人販子。
人販子用的什么法子?
假裝是她的父母,欺騙那些想要幫助她的人,然后帶走她。
那我呢?
我假裝是他們的女兒,欺騙要幫助我的人,不對,是欺騙要帶走我的人。”
陳蘭蘭迷茫的眼神瞪著陳平安,那意思,這有啥用?
我照樣逃不掉嘛!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要學(xué)會分析敵人,這個問題包含了有三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敵人用的什么方法,什么手段。
第二個方面,敵人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個方面,敵人這樣做,達(dá)到了什么效果?”
陳平安偏著頭,侃侃而談。
這些分析方法,都是他四十年來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之談。
陳蘭蘭坐直了身體,凝神細(xì)聽。
車?yán)锏某丝鸵布娂娡V褂懻?,仔?xì)聽講。
陳平安吸了一口氣,看著陳蘭蘭語重心長的說道:
“第一個敵人用的手段和方法。
敵人欺騙路人冒充玲玲的父母,在玲玲反駁不認(rèn)識他們的時候,立刻張嘴污蔑玲玲是偷錢的壞孩子。
通過這一番表演,成功阻止了熱心群眾的阻撓,這是敵人達(dá)成的目的之一,最終的目的卻是帶走玲玲?!?p> “那么,我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話,就要學(xué)習(xí)敵人,但我們的目的一定是和敵人相反的。”
陳蘭蘭看著陳平安鼓勵她開口的樣子,思考一下后,鼓足勇氣說道:
“那…我先假裝承認(rèn)是他們的女兒….”
陳平安點點頭,循循善誘道:
“嗯,那他們污蔑你是偷錢的壞孩子,阻止路人幫忙呢?”
陳蘭蘭沉吟了一下,忽然如開竅一般興奮的說道:
“那…我也污蔑他們是壞父母,為了兒子,要把我賣給老光棍,好引起路人的同情…這樣他們就帶不走我了….”
“對!就是這樣,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真諦!”
陳平安滿意的擊打了一下手掌,一臉欣慰的說道。
好嘛!養(yǎng)個妹妹,跟養(yǎng)女兒一樣費心。
陳蘭蘭有些小得意的翹起了嘴角,忍不住移了移屁股,她被陳平安贊嘆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靠,牛逼!”
不少乘客不顧顛婆的路況,紛紛站起來驚奇的看著陳平安和陳蘭蘭。
這兄妹倆這腦袋瓜子,這心機謀略,真讓人拍案稱奇。
“小伙子,真不錯!”
這是什么神仙兄妹呀!
這當(dāng)哥的為了妹妹,真是操死了心。
不少人在心里暗暗記下,回家了一定要這事講給家人聽。
好好學(xué)一下,長長知識長長智慧。
特別是家里有女兒的,那更是上心。
陳平安微笑著沖著眾人點點頭,繼續(xù)語重心長的說道:
“其實呢!剛才說的只是一種方法。
敵人污蔑你,我們翻過來污蔑敵人,這屬于正常操作。
還可以靈活運用,比如敵人污蔑我們是偷錢的壞孩子。
那我們就當(dāng)壞孩子,做出一些壞孩子的舉止。
比如搶路人的東西,掀翻攤位上的商品,或者直接辱罵路人,這樣引起糾紛,同樣可以阻止壞人把你帶走。
不過呢,故事里玲玲雙手是被人控制的,所以用你剛才的法子是最好的?!?p> 陳蘭蘭認(rèn)真的點點頭,心道還可以這樣。
越想越覺得傻大哥剛才說的話博大精深,興奮中,好奇的追問道:
“那第三個,效果呢?”
“效果嗎?有時候敵人最終目的并不一定能實現(xiàn),卻也產(chǎn)生了一定的效果。
只是這個效果可能不是敵人要的,也不是我們要的。”
陳平安這話說的太繞,陳蘭蘭聽得迷糊,不由睜大了眼睛,滿臉疑惑。
“比如現(xiàn)在這好一點家里都安裝了固定電話,有些推銷員呢就不厭其煩的打電話推銷產(chǎn)品。
而且還每每是人家吃飯的時候打過來,你不接吧!怕真有事找你,錯過了。
接了吧,又不厭其煩。
有一個人就惱火了,想出了一個辦法,狠狠治了對方一頓,嚇得對方再也不敢打騷擾電話了。
你知道是什么辦法嗎?”
陳平安見狀,就將后世發(fā)生過的一件趣事拿出來講給她聽。
陳蘭蘭想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我記住他的電話號碼,也找人打電話騷擾他?”
陳平安搖搖頭,不贊同道:
“你打過去不要錢呀?這辦法費事又費錢。不好!”
“小伙子,別吊胃口了,趕緊講講,啥法子?”
這么一會,車?yán)锏某丝投几爲(wèi)蛭囊粯訃惼桨病?p> 陳平安爽然一笑,開口道:
“也不是啥高明的法子,這人下班后忙著做飯,又接到這騷擾電話,心里煩躁得不行,于是就將電話筒擱在桌子上,他回廚房拿了一個鋁盆和搟面杖?!?p> “拿這干啥?跟人家打架嗎?”
“別打岔,聽人家講…..”
有人忍不住插話,就有人不高興的喝止道。
陳平安一點也不介意,笑瞇瞇的說道:
“這人將鋁盆扣在電話筒上,然后舉起搟面杖“哐哐”一通猛砸…..”
車?yán)镬o了一下,隨即“轟”的一聲狂笑起來。
“絕了,這法子夠損!”
“哈哈!那哥們耳朵還不震聾了?!?p> 陳蘭蘭眉眼彎彎,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陳家村后山上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寺廟,那里就有一口鐘。
有一次玩的時候,堂哥陳小勇藏到鐘下面,被玩伴們在外面一通亂敲,震得他耳朵鼻子都流血了。
陳蘭蘭對這事印象特深,陳平安一說這個,她就想起當(dāng)年陳小勇從鐘底下爬出來時的狼狽樣子了。
后面,陳平安又講了后世網(wǎng)絡(luò)上的一些拐賣案例,一個一個拆解分析給陳蘭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