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誒,你還記得高中時候跟你打架那個小胖子了嗎?”陳晨用胳膊對了對他“我上兩天碰見他了”
“誰???”
“就那個喜歡金蕊的那個,長的人高馬大的那個”
“帶個平底鏡那個?”他兩手變成圓筒放在眼睛上說
“對對對,就是他,你還記得嗎?”她笑著問
“叫什么強(qiáng)來著?”
“張強(qiáng)”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我頭幾天看見他了,他還是那么胖,還是戴個眼鏡,就在柳林路那個銀行做經(jīng)理呢”她說
“混的可以啊”
“是啊,我也覺得混的可以了,不過他竟然跟我打聽你,你說這個事兒是怎么回事呢?”她笑著看著他
他輕輕的咳嗦了一下,往外動了動
“按道理來說,我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了,而且我跟他并不熟,只是同學(xué)。但是他還是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我,好向我打聽你,況且高中那會,我們好像也不是很熟吧。那么問題來了,他是怎么知道我們有聯(lián)系的呢?”
楊潤澤笑著看著游樂場,眼神縹緲著看看這兒看看那兒
“呵,少跟我扯什么不打不相識”她拍了拍手“說吧,坦白從寬”
他笑了說“也沒什么,我們公司有那一片的業(yè)務(wù),結(jié)果沒想到跟我對接的經(jīng)理就是他,一來二去的就熟了,我們的事···他多少都知道一點”
“什么叫我們的事?”
他笑笑沒說話
“你怎么跟他介紹我的?”
他依舊憋著笑不語,陳晨原本覺得他那天熱情的勁頭和非得管她要聯(lián)系方式的執(zhí)著未免太做作了些,但現(xiàn)在想想可能還真不是他的錯
“楊潤澤,你真是···”她捂住眼睛靠在靠椅上
他呵呵呵的笑了說“其實那個時候我和他打起來,并不是因為金蕊,他或許是,但我肯定不是”
“那你為什么不是?”她問
他回頭看了看她說“可能是年少輕狂吧!都是青春啊”他接著說“那會不懂事,我知道金蕊不會喜歡他,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她接
“對,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騷動。他就是那個得不到,我根本不屑搭理他,奈何他老在我勉強(qiáng)嘚瑟叫囂啊,不揍他揍誰?”
“那根金蕊什么關(guān)系啊?”
“都說了,我覺得沒關(guān)系,不知道怎么就被人傳成這樣了,反正也沒什么壞處,英雄一怒為紅顏么,佳話”他說
“紅顏一笑為了錢?”她接話
楊潤澤回頭白了她一眼
“所以一戰(zhàn)成名啦?”
“啊”她笑著說
“那你后來怎么就突然轉(zhuǎn)性了開始奮發(fā)圖強(qiáng)了呢?”她問
“我有個好的班主任,為了我他一個月去我家一趟,你知道從我家到學(xué)校多遠(yuǎn),那個時候路還沒修呢,就早上坐大客車來,然后呆不上幾個小時又坐下午車回去了,不過這些我都不知道,都是后來我爸說的。然后他在學(xué)校,整天拎根木棍子,滿學(xué)校堵我”他笑了“那會兒都瘋了,我覺得他是開了天眼了,不管我從哪面的墻跳下去都能看見他,然后有一回我人都站墻上了,看了一圈沒有他,我才往下蹦的,結(jié)果我人還沒站穩(wěn)呢,以木棍子就上來了”他說著身體本能的閃了一下“你說這人變態(tài)不變態(tài)?”
“變態(tài)”她說
他也笑了“嗯,是變態(tài),所以我也跟他耍賴,總是半夜了跟他擠一間宿舍,一開始他嫌棄我,后來也就習(xí)慣了,我活到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感謝的人其實就是他,如果沒有他,我也真想不到我現(xiàn)在能是什么樣。那會我真的是有什么事都愿意跟他說,他跟我說,當(dāng)你看過了大山大河的秀麗端莊后還愿意回湖里做只踏實樸實的蝦米,人生就沒什么能難倒你的了”
“你懂什么意思嗎?”
“那會不懂”
“現(xiàn)在呢?”她問
“懂了”他點了點頭“他說,人總是一山望得一山高,欲望追求沒有終點,貪圖眼前就失了未來,他說我可以遇見更好的”
“所以你們分手了?”她問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什么關(guān)系能長久有效的發(fā)展嗎?”他答非所問
“父母?”她問
他笑著搖了搖頭說“是需要。把自己變成對方一直需要的人,你們的關(guān)系才能良好的持續(xù)下去”
“所以你們分手了?”
“嗯,因為我不是她的必須需要”他說“再問你個問題”
“嗯”
“你覺得人生的成長期是什么?”他問
“什么?”
“我問你呢,你怎么還反過來問我呢?”他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把她當(dāng)成谷米兒了
“你都這么問了,我肯定答不出來啊”她說
“成長期不光是要學(xué)會付出愛,還要懂得付出得要回報,然后學(xué)會心安理得的接受愛”
他笑著側(cè)過身體對著她問“我在問你,什么是成熟期?”
她搖了搖頭,他說“成熟就是要辨別愛,然后任性的挑選要接受的愛”
“那你現(xiàn)在是接受愛還是辨別愛?”她問
他沖她一呲牙“我哪個也不是,我在期待愛”
“這什么期?”
“青春期”
她沒憋住樂,他一直看著她笑完
“陳晨,你還記的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事兒嗎?”
她點了點頭,他仿佛回憶起了什么,咋著一捂臉說“那會你是真的丑啊,真么那么丑呢?”
“你看走眼了,后悔了吧?”她笑著說
“后悔是絕癥,無力回天”他說“不過那會你滑的是真好啊,我都沒贏過。不過我記得你好像跟我說過你認(rèn)識我比我認(rèn)識你更早,咱們倆要不要比比誰認(rèn)識誰更長一些啊”
“行啊,就堵今天的晚飯吧,誰輸了誰請客”她說
“別,那多沒意思啊,就zei地,就我們3大人一小孩兒,撐死你吃不到250,何必呢?”
“這數(shù)選的,行吧,你說,賭什么?”她說
“誰輸了,就答應(yīng)對方一件事”他伸出手指看著她
她瞇了瞇眼睛看著他“司馬昭之心了”
“別扯,你就說你賭不賭吧!”
“行,你輸定了”她點了點頭
“我一次見你是初中聯(lián)賽,照片為證”他說
沒想到他在這等著她呢,半晌后她張了張嘴笑了笑一攤手“你贏了”
“愿賭服輸哦,不許耍賴,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哦”他把手指伸到她面前
“行行行,沒見過你這么耍賴皮的”她握著他的手指壓下去,卻被他反手一把抓住,笑嘻嘻的說“我還沒想好要讓你做什么,我保留行駛權(quán)利,你先欠著”
她心里輕輕一軟,微微一笑“好”
這么多年他們之間連一個像樣的諾言都沒有,可如今他用乖張和賴皮輕而易舉的就換了她一個承諾,她覺得好像又可以期待下去了。
可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個承諾也并不好說,可她知道那些黑暗里隱隱的期許和盼望總有一天會在陽光下綻放,就算苦難先接待了你,就算是悲傷先找到了你,也還是要對生活充滿期待,因為幸福從來都不缺,只是迷了路,只是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