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四月三日,在修整了一日之后,崇禎皇帝總算要再次南下了,其實按照崇禎皇帝本人的想法,他是不愿意的這么快南下的。
至于原因嘛,是崇禎皇帝疑心病又犯了,不過也不能說是犯病,因為他在京師已經(jīng)被那些大臣們給賣了一次了,他唯恐到了南京之后,還會被人賣了。
而且崇禎皇帝世居京師,他所有的關系網(wǎng)、臣子、生活圈都在京師紫禁城中,一想到要去陌生的南京主持大局,崇禎皇帝是有那么一些不情愿的。
不過說白了,崇禎皇帝的這絲不情愿的情緒說到底還是有點慫了。僥幸未死的他如今回首再看過往的種種,若說沒有一點自我認知,那是不可能的——在京城中朕尚有一些權柄在手,仍舊到了如今的地步,若是到了身無可信之人的南京,又當如何?
崇禎皇帝是很擔憂的,但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想那歷史上的福王朱由菘在被眾人擁立做了皇帝之后,哪有一點皇帝的實權,馬士英把持朝政,又依托江北四鎮(zhèn)那四個割據(jù)似的軍閥為政治資本,整個南明弘光朝提幾乎成了武將的朝廷。
朝廷頒布的政令他們不聽,地方的鹽鐵賦稅等皆是他們自己收,來了圣旨對自己有利便焚香接下,對自己無利則掀翻香案大罵,以至于整個南明偏安江南,讓站穩(wěn)了跟腳的螨清先擊敗李自成,又騰出手來將他們輕松地收拾了。
所以崇禎皇帝南下之后,到底能不能玩轉整個南京的朝堂,能否樹立自己的權威,還需時間來檢驗,這南京的水,也深得很吶......
而之所以如此匆匆的便要再次南下,則是因為按照歷史的發(fā)展,四月初八日,京城失守的消息便會傳到淮安府,淮安巡撫路振飛在震驚之余,便從水陸將這個消息傳到了南京,雖然他們尚不知崇禎皇帝和皇子們是否還活著,卻開始了政治投機,開始物色逃難到南方的封王們,想要立下?lián)砹⒅Α?p> 當然,按照這些文臣們的尿性,從四月九日得知京城失守,開始政治投機,到四月十七日確定崇禎皇帝大行和皇子們皆被擒,一直到四月二十九日,耗時近一個月的“擁立大會”才結束,鳳陽守備太監(jiān)盧九德勾結總兵高杰、黃得功、劉良佐擁立了東林黨人堅決反對的福王朱由菘。
嗯,東林黨人在擁立新主這件事上被太監(jiān)擺了一道。
今日是四月三日,雖然距離擁立大會結束,這些跳梁小丑們選出新君還有二十六日,但是為了避免有什么意外發(fā)生,朱慈炤還是決定勸崇禎皇帝南下。
正巧的是,朱慈炤的建議跟周皇后的想法碰到了一起,在周皇后的一夜的勸說下,崇禎皇帝這才摒棄掉內心的憂慮,南下了。
鹽山縣西門,依舊是三十余騎,不過騎士卻是換了幾人,其中那八個百戶被換了下來,他們還需帶領著這些鄉(xiāng)兵們維持日常的秩序以及訓練等,正好周民這支能征善戰(zhàn)的隊伍在此,很多地方需要學習,故而他們結束了護衛(wèi)崇禎皇帝南下的任務。
而補充進來的,則有周民以及他在軍中精挑細選的幾個軍漢,皆是身手不錯、砍過人的好手。
至于游擊將軍張升,守備夏茂春則留了下來,由他二人幫助練兵以及日常的巡防工作,朱慈炤很是放心。
再有就是朱慈炤僅有的三個文官:候峒曾、黃淳耀、黃淵耀,他們也留了下來。
候峒曾擔任鹽山知縣,這是他的老本行,雖然由正四品變成了從七品,但是跟著一個皇子混,當個九品的知縣他也愿意。
自那日和黃淳耀下完棋之后,他有了些許的變化。
黃淳耀則有了一個新的任務和新的身份,掛職鹽運使,率軍五百人押著這些罪不至死的犯人們前往沿海的鹽場,制鹽,運鹽,賣鹽。
這里要感謝周大戶的這些人,在沿海地區(qū)開辟了幾處私鹽場,省了朱慈炤很大的功夫。
黃淵耀的任務也不輕松,那就是負責在整個鹽山地界,甚至鹽山附近的地界招兵買馬,重點是招兵,不過朱慈炤道不用擔心如同他老爹那般付不起兵士的軍餉,他抄了這么多的富戶,特別是周大戶家便抄出了十多萬兩的白銀,足以維持招兵的開支了。
因為時間緊迫,朱慈炤很多的想法和計劃還沒有實施,比如說這次攻打縣城犧牲了二十多名兵丁,按照身為主君的手段,他是應當親自前往這些兵士的家中去給送溫暖的;再比如說他所設想的建立軍人的信仰問題,只來得及留下一些文字和紙張給負責招兵的黃淵耀和負責練兵的張升、夏茂春。
不過為了大局考慮,朱慈炤還是舍下自己的小窩,送自己老爹去大窩。
當然,有了周民的沿途保護以及馬匹的助力,朱慈炤是可以不去的,但是歷史被更改,崇禎皇帝沒死以后,朱慈炤不敢保證這一路上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直接讓崇禎皇帝嗝屁了,所以他還是決定護送崇禎皇帝一程,至少要到淮安府路振飛處,他才放心。
話說按照歷史進程,那個在四月一日便發(fā)布檄文號召天下人勤王的史可法,此時帶著三千衛(wèi)所兵已經(jīng)到了來安縣了呢,而來安縣西北便是鳳陽府,那個擁立福王朱由菘的鳳陽總督馬士英便駐扎此處。
而在來安縣的東北,便是淮安巡撫路振飛的駐地,淮安府。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奇妙的格局,按照歷史上,淮安巡撫路振飛得知京師被破的消息,將消息南傳,鳳陽總督馬士英最先得到消息,其次便是史可法,兩人因為離得不遠,便決定見面商量一下,可是留守鳳陽的太監(jiān)盧九德卻挖了馬士英的墻腳。
他攢著依附于馬士英的總兵高杰、黃得功、劉良佐在馬士英不知道的情況下,擁立了福王,這可是南明僅存的五個隊伍中的三個,于是手中有兵好說話,馬士英一看這個情況,也不和史可法、錢謙益(東林黨魁)商量了,直接選擇擁立了福王。
史可法這個最有權力的南京參贊機務兵部尚書,直接被劃出了權力圈之外。
而要問為什么這位鳳陽守備太監(jiān)盧九德如此做,那是因為盧九德在萬歷末年曾在宮中為老福王朱常洵當過仆人......怎么樣,忠誠不,雖然老福王成了李自成的福祿宴,但是俺這個沒了根的東西還要為小福王盡忠。
當然,所謂的盡忠都是笑話,真正的還是為了權勢,小福王登基后,盧九德任提督南京京營太監(jiān)。
歷史上崇禎皇帝死了之后,整個崇禎十七年下半年政局真的很混亂,太監(jiān)和武將組合擁立皇帝,江北四個武將憑借內閣大臣掌握朝政。
而沒死的崇禎皇帝,是否能在改變的歷史中改變武將把持朝政的局面,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shù),不過,這場戲的主角從一開始崇禎皇帝活下來是便已經(jīng)不是崇禎皇帝了。
但是此時騎在馬上策馬而行的崇禎皇帝仍舊很想大喊一聲:“南京,我朱由檢帶著老婆兒子們來了!諸卿可準備好接駕否?!”
三十三歲的年紀,豈是輕易的便蹉跎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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