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徑即正義,射程即真理!
紅衣大炮自傳入明朝以來,因其炮管長,管壁厚,口徑大等優(yōu)點,受到明政府喜愛,并且被大量仿制。
可是卻又因為重量大,費用高,鋼鐵純度低,易炸膛等原因,反而少有裝配。
道是被滿清用到了極致,他們通過俘虜?shù)臐h族工匠成功仿制了紅夷大炮,又優(yōu)化了退火、淬火等程序,處理火炮的不同部位,致使紅夷大炮成為滿清的重器,在攻城戰(zhàn)中屢立奇功,被封為“天佑助威大將軍”。
所以,有的時候,不是漢族政權沒有某項技術或者人才,而是不重視,導致外族入侵,重器失利。
作為一名穿越者,朱慈炤很明白火器的重要性,所以在注重軍隊建設的同時,朱慈炤也在積極的研究裝備,特別是火器方面。
只是雖然信心切切的搞建設,這基礎條件方面總是拖后腿。
“湯道未,你這火炮預估射程多少?。俊?p> 朱慈炤看著身前的這門嶄新的紅夷大炮,說不欣喜,那是不可能的,指尖拂過炮身,用手指敲了敲,炮身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
“尊上,按照崇禎四年造的那一批火炮估算,最大射程約有兩里,只是本次鑄造的炮與崇禎四年的略有不同,因為材料和模具都是后置的,炮身重量減輕,炮身縮短,所以射程也相應的減少,只是射程卻也不短,大概……一里吧!”
湯若望一臉傲嬌。
造炮,在大明他能排前三。
湯若望雖來這了這么多年,可是說話仍舊帶著西洋味,讓人聽之忍俊不禁。
可是當湯若望那個“一里吧”說出口的時候,朱慈炤卻是笑不出來了。
一里吧……
按照明制,這才區(qū)區(qū)的五百九十四米而已。
而且還是大概。
也幸得在場的這是朱慈炤,要是他祖宗朱元璋,聽說耗時一個月,集全縣甚至外縣工匠就打造了這個玩意,肯定要將湯若望砍了腦袋。
他娘的,肯定是這狗夷人沒好好給咱造!
但是朱慈炤卻忍住了,因為他知道其中之難,從零到有,總是要有個過程的。
“咳咳,那個要不今天就這樣吧!大家都下去準備吧!明天必是一場惡戰(zhàn)!”
朱慈炤咳了兩聲道,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孔鹕线@炮不試了?。俊?p> 湯若望還在傻乎乎問。
“對,忙了一天大家也辛苦了,特別是侯先生,最是操勞,改日,改日吧,對了,這炮你好好看守,不要有任何閃失!”
朱慈炤一邊說著一邊便領頭下了城墻。
“哎,尊上——”
……
待眾人都各自下去了,黃淳耀卻復又回來了,見湯若望很是失落的坐在炮架旁,眼睛一瞇,上前賀喜道:“恭喜恭喜,恭喜道未造得如此重器!”
湯若望見是黃淳耀,忙是起身回禮,悶頭道:“哪里有什么喜事,我看殿下好像對此并不開心。”
“哈哈!”黃淳耀笑了兩聲,“道未誤解了,殿下不是不開心,而是心里有落差,失落罷了?!?p> “此話怎講?”
湯若望打起精神道。
黃淳耀指了指城外已經(jīng)接近尾聲的戰(zhàn)斗,道:“此距離戰(zhàn)場多少遠?”
湯若望看了看,估計了一下道:“不下三百丈。(明制換算為三百丈等于1.6里等于六百步等于一千米。)”
“然也,尊上讓你測試火炮,然而連目標都打不到,可不是會失落么。”
黃淳耀笑瞇瞇道。
哦——
湯若望瞬間明了了。
怪不得興沖沖派人傳自己要測試火炮,可聽了自己的一番解釋之后,又了無興趣的走了,原來是如此。
原來是嫌火炮射程太短,可是縱觀整個大明,這一里的射程已是不錯了啊。
“尊上何不明言?”
湯若望又一個疑惑發(fā)出。
湯若望聽此心中不禁搖頭這洋人不通世故,便湊近道:“方才連著尊上在內(nèi),并著一眾的大小將士在場,尊上若是有嫌棄之意,豈不令道未難堪,道未本就是夷……移居大明的,你我各方面都不同,若是被輕視,以后道未還如何立足——這是尊上愛護你的表現(xiàn)呢!”
啊,竟是如此!
湯若望聞此是大大的感動,抱著拳朝朱慈炤離去的方向比劃了一番,道:“剛剛卻是我愚昧了,我雖是外族,然蒙尊上搭救,此生必以所學,報效尊上和大萌!”
黃淳耀點了點頭,很是欣慰,自己出色的完成尊上交給自己的任務了呢!
“嗯,你知道就好!”
黃淳耀拍了拍湯若望的肩頭。
湯若望當下便下定決心,以后造炮,一定要威力大,射程遠,不辜負尊上的愛護和救命之恩!
而這也造成了一個現(xiàn)象,以后朱慈炤軍中的火炮,威力越來越大,射程越來越遠。
自然,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黃淳耀見湯若望的狀態(tài)已然回來了,便要離去,可是剛一轉身,卻被湯若望拽住衣袖,叫住了。
見黃淳耀一臉疑問的看著自己,湯若望從懷中掏出一本《圣經(jīng)》,道:“黃先生,你入教嗎,我這里有一本漢文的《圣經(jīng)》給你看看吧!上帝會保佑你的!”
說著,便要將手里的圣經(jīng)往黃淳耀手里塞。
黃淳耀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早就聽聞湯若望傳教成癮,逢人便問“你入教嗎”,還有些不信,不曾想今日便臨到自己身上了。
“呀!”
黃淳耀忽的一聲大叫。
“怎么了?”
湯若望還以為戳疼黃淳耀了,動作一下停了下來。
“老夫真是該死,這上了年紀之后,記性就是不好,差點了忘了隨尊上外出死傷將士的撫恤還尚未計算,哎呀,罪過罪過,告辭告辭!”
說完黃淳耀一提衣擺,轉身,走了。
“哎,黃先生,黃先生!”
湯若望看著黃淳耀那矯健的身姿,下城墻石階都是一步三階,哪有老邁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哦,上帝啊,原諒你愚昧的子民吧!”
下了城墻,喚來隨從,上了馬車,黃淳耀才恢復往日從容的氣派,從窗口布簾看著遠處的城墻,黃淳耀捋了捋胡子,喃喃自語道:“老夫可是信孔圣人的?!?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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