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進城去?!绷中μ幂p聲說道。
林驚雷拎著行李,牽著白雪,跟隨著林笑堂的腳步,緩緩走向采月郡高大的城門。
林笑堂走著走著,突然掏出一張人皮面具帶在臉上,一下子就由帥大叔變成了其貌不揚的中年漢子。
如果不是一直在旁邊看著,林驚雷都不敢相信面前的這人是林笑堂。
林驚雷忍不住問道:“叔叔,你這是?”
林笑堂重重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人長得太帥就是煩惱多,我這不是怕等下那些小娘們看到我,要死要活地叫我娶她,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驚雷聽到林笑堂這么自戀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林笑堂身材挺拔,豐神俊朗,就像一壇放了有些歲月的老酒,的確是很吸引異性的目光。
林驚雷那不算長也不算短的十四年人生當中,就皮囊而言,他的確沒見過有比林笑堂更好看的男子。
遠遠的,林驚雷就看到黃色城墻上那幾個紅色大字。
“安州采月郡東大門?!?p> 林驚雷渾身一顫。
能從采月郡東門進城的人,往往都是非富即貴,他雖然在這采月郡‘生活’了幾十年,卻連一次東門都沒走過。
此刻,在郡城東門外,等待進城的人排起了幾條長龍,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城門外游曳警戒。
叔侄二人走到隊伍最后面,自覺排起了隊。
林驚雷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所有人都走下了寬敞舒適的馬車,排隊等候進城。
這說明,采月郡的郡守手腕不俗,不然也不能讓這些人服服帖帖的。
在東大門外等候進城的人,不少人身穿著價格不菲的綾羅綢緞,走路的時候更是鼻孔朝天,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們是非富則貴的主。
“哈哈……你們快看后面?!?p>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個無比興奮的嗓音,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
不少人紛紛回過頭,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令人興奮成這樣子。
“咦?我沒看錯吧,竟然是一境魔獸?”
“哈哈,笑死我了,不行,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家里人,讓他們也樂一樂?!?p> “竟然有人會選擇一境魔獸云豹作為靈寵,腦子秀逗了吧?”
“你懂什么?你以為他不想找一個高級魔獸做靈寵嗎?人家這不是沒有辦法嗎?”
“你懂什么?你不知道能和魔法師簽訂契約的,只有五行魔獸嗎?”
“老子當然知道,我這不是在逗他玩嗎?讓他以為風系魔獸也能簽訂契約……”
“哈哈,你小子,你太壞了你……”
嘲笑聲、譏諷聲和調(diào)侃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那些人對著林驚雷和白雪大聲地指指點點,言語刺耳,沒有絲毫忌諱的意思。
都落魄到選一境魔獸作為靈寵了,這樣的破落戶窮光蛋,就算當面損他幾句,又能怎樣?
他們敢還口嗎?
他們有這個膽子嗎?
這就是在場眾人的真實想法。
白雪聽到周圍的譏諷聲,像是一個做了錯事孩子,無精打采的低著頭。
聽到周圍刺耳至極的嘲諷話語,林驚雷雙手握拳,怒氣值蹭蹭往上漲,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幾分。
林笑堂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然后他朝林驚雷搖了搖頭,“稍安勿躁?!?p> 好,我忍!
林驚雷無奈地心想道。
看到林驚雷叔侄二人慫得連還嘴都不敢,那些人言語越來越無所禁忌,說的話越來越過分。
畢竟等候進城實在太無聊了,總得找點樂子來打發(fā)時間。
“兩個窮光蛋,居然還好意思從東門進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p> “窮親戚上門,我看有人要倒大霉了?!?p> “和這種人一起排隊進城,真是晦氣,回去之后我得趕緊沐浴更衣,這身衣服也不能要了,我怕沾上他們身上的窮酸氣味?!?p> 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個家丁,朝著林驚雷叔侄二人‘善意’提醒道:“喂,你們是不是不認識字啊,這是東門,不是北門?!?p> 滿堂轟笑。
彩月郡中有句流傳極廣的詼諧說法,富在南區(qū),貴在東區(qū),食在西區(qū),樂在北區(qū),誰不知道住在東區(qū)的人除了金貴還是金貴,有錢你都不一定能搬到東區(qū)來長住。
三年前不就有這么一樁子事,一個小行商,賺了點小錢就不知天高地厚,花重金在東區(qū)的邊緣買下一套小別院。
結(jié)果第二天,就被郡守大人的三公子和兩位好友登門拜訪,把那昨天才掛上去的嶄新牌匾砸得稀巴爛,順便把那別院一把火給燒了,并且撂下一句話:“就你?也配和我們做鄰居?”
然后揚長而去。
昨日的酒意尚未完全褪去的小行商,唯唯諾諾,連話都不敢回一句,當日就灰溜溜的搬出了東區(qū)。
這事當天就傳遍全郡城,不少人拍手稱快,深以為然。
那一日,郡城的大小酒樓全部爆滿,類似“就你,也配......”的話語此起彼伏,經(jīng)久不息,彩月郡的特產(chǎn)醉仙酒全部售罄,甚至需要從鄰郡回購此酒。
因此,那三位公子哥又得了個“三醉仙”的美譽。
城門口的百夫長袁承志見到這副吵吵鬧鬧的場景,微皺眉頭,卻也沒有選擇制止。
畢竟他和那兩人非親非故的,犯不著為了兩個陌生人得罪這么多人。
路是那兩人自己選的,受什么罪都是罪有應得,怪不了旁人。
這也是彩月郡的窮苦人家寧愿繞一大段路都不走東門的緣故,太扎眼了,很容易惹上不必要的是非。
被損幾句,被踢幾腳都是正常不過的事,要是真的惹惱了這班權(quán)貴,甚至有家破人亡的可能。
看到林驚雷和林笑堂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孬種模樣,人們漸漸沒了調(diào)侃的興致。
沒有人喜歡欺負一個孬種。
那一點都不好玩。
“咦?那頭云豹的皮毛不錯哎,剝下來做成大衣的話,應該能賣不少元幣?!?p> “真的哎,被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那皮毛不錯,不行,我得趕緊把那頭云豹買下來,反正它也值不了幾個元幣?!?p> “季老六,你干嘛?這頭云豹是我先看上的,它是我的?!?p> “劉老三,你先看上就是你的,你可真不要臉?!?p> “別吵了,依我看啊,價高者得,這樣誰都沒有二話?!?p> “我同意?!?p> “同意?!?p> “對,我們就公平競爭,誰出的錢高,那頭云豹就歸誰?!?p> 人群中,不少人紛紛贊同道。
他們想都沒想過,去詢問一下云豹主人的意見。
在這些人眼中,那少年怎么想的,重要嗎?
對他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即使那少年不想賣掉那頭云豹,他們有得是辦法能讓那少年點頭。
有人率先出價,“我出一百元幣?!?p> “季老六,一百元幣就想買到這么好的豹皮毛衣,你做夢呢?我出兩百元幣?!?p> “我出兩百五十元幣?!?p> “三百!”
一時間,東大門外仿佛在舉行一場拍賣大會,熱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