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開國公府
那邊皇帝與季相正在御書房商議政事,這邊出宮的云修君得了皇帝的命令打算今日再上一趟清云山,走到半路上卻突然轉(zhuǎn)回了府中,搞得身后貼身侍衛(wèi)不明所以。
“侯爺不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去安撫郡主么?怎么咱們這就回府了?郡主那里您不去了?”
云修君看著陸離不解的樣子,扇著扇子,一派的風(fēng)流:“這你就不懂了,你家侯爺這些日子面見郡主的次數(shù)雖不多,但按照郡主的性子,恐怕早已在心中罵了我不知多少次。況且今日已見過了郡主,再去叨擾也太過惹人厭煩。不妨留作明日上山的借口?!?p> “但是這樣,郡主明日還得見您,恐怕比今日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吧?!?p> 云修君瞧著陸離,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日頭長了,再厭煩的人瞧著也會順眼不少的。本侯現(xiàn)在與郡主并未有利益沖突,郡主不會一直如此鐵石心腸的?!?p> 陸離聽主子的歪論,不知自家這位侯爺是怎么這么有信心的,但是又想到,云侯素來被稱為京中第一美男子,不知多少閨秀眼中的完美夫君。那位寧安郡主會不會因為美色而對云侯心軟不同?陸離無解,索性不想了。
陸離完全低估了寧安郡主宓兮煌對美色的抵抗力,在再一次被稟告鎮(zhèn)國侯已經(jīng)到了聽云莊外時,宓兮煌正在學(xué)習(xí)怎么制作胭脂,只聽了一會,就在心里狠狠地罵著鎮(zhèn)國侯擾人清閑,打算讓落英將這人打發(fā)了的時候,卻聽到落英說了一句:“鎮(zhèn)國侯說是奉陛下的命令,特來看望郡主?!?p> “有什么好看的,吃的好睡的好玩的好,他別來打擾我就成?!?p> “但是郡主,聽侯爺?shù)囊馑?,陛下讓云侯來是為了昨日開國公世子誤闖王府領(lǐng)地一事。”落英觀察著兮煌的臉色,問道:“郡主見么?”
兮煌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摸著下巴想心思。皇帝是幾個意思?難不成猜錯了?皇帝對這些勢大的勛貴沒有動手的意思?不應(yīng)該呀,如今的朝中勛貴多是借由先輩榮光傳承至今,多數(shù)都是沒有建樹反而借用手中權(quán)勢危害百姓之人。這種事,武帝在時因?qū)ν庥帽尪鄶?shù)勛貴功勛卓著。文帝時就更是輕易動不得他們。當初新帝為東宮時,所做之事多有觸及勛貴世家的利益。然而文帝為了朝局穩(wěn)定并不能明面上幫助自己的繼承人。故此,當日新帝雖為東宮,處境卻很有些艱難。但是現(xiàn)今的皇帝武有鎮(zhèn)國侯,文有季丞相。雖說現(xiàn)在還不能動手處置,但是總也不至于為了個國公世子就辱了皇族顏面吧?不能不能,這皇帝心黑手狠,可沒那么心軟。
“行吧,看看他說些什么?!辟饣头愿懒寺溆ⅲ肿阶狼白鏊碾僦?。
落英落蕊對視一眼,不明白郡主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見過郡主,臣奉陛下的命令特來看望郡主?!?p> “嗯,我好得很,多謝陛下關(guān)心?!?p> 宓兮煌笑得甚假,云修君在她臉上看到了明明白白的敷衍,覺得很有必要替自己澄清一下:“昨日開國公府邵世子對郡主多有冒犯,陛下為懲戒邵慶明。已下旨斥責(zé)了開國公,并令羽林衛(wèi)將邵慶明提入天牢親自看押。待兩個月后開國公壽辰那日才許解除監(jiān)禁。陛下憂心郡主,特命臣來探望。本來臣昨日就應(yīng)當來,只是昨日府中實在是有急事,這才耽誤了??ぶ髑f別怪臣。”
兮煌搖搖頭,很是善解人意的微笑:“不啊,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可怪罪的。陛下如此處置自然有陛下的道理。而且那日他也沒占什么便宜。本郡主自己教訓(xùn)的了他。陛下不用憂心?!?p> “郡主這么想,臣就放心了?!?p> “嗯,話傳到了。云侯這就下山吧?我這里還有事呢?!?p> “是,臣這就告辭了。對了殿下,再過一日就是陛下的壽宴了??ぶ饔浿?,別晚了宮宴?!?p> “好,知道了。落英,你幫我記著?!?p> 落英道:“是?!?p> “臣告辭?!痹菩蘧袢兆叩脼t灑,讓兮煌覺得特別稀奇。在心里念叨,不容易,他還有這么干脆的時候呢。然而轉(zhuǎn)身就將云修君忘在了腦后,被眼前的胭脂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這可是自己親手摘了花,親自研磨出來的。雖不一定用,但做的時候覺得還挺好玩。自然是比皇帝和云修君來的有吸引力。
開國公府
楊德本應(yīng)昨日就來宣旨,圣旨已然擬好。但在楊德出發(fā)前,季相不知與皇帝說了些什么。這才拖到今日來宣旨。
楊德是文帝留給新帝的人,最是忠心不過。對朝中勛貴所做之事早已心中不滿。尤以開國公府為甚。故此今日來宣旨便冷著一張臉。全然沒有以往待人的熱情周到,八面玲瓏。
開國公跪在府門前心情忐忑。惟恐聽到什么讓自己家破人亡的旨意。昨日見到跟著自己兒子回府的季亦溫,開國公邵延庭就知道不好。然而邵慶明卻一言不發(fā),季相的公子也只是言道與寧安郡主有些沖突,不是大事。讓自己不必擔(dān)心。但他的兒子他自己知道,仗著是國公府的世子,在京中橫行霸道??v馬傷人不說,連同是國公府世子的定國公府世子許懷信與興國公府世子翼慶云都不看在眼中。原本開國公府的莊子并不與晉王府皇莊毗鄰,不過是前年邵慶明對清云山景色及山中野物多有垂涎,這才下手逼死了原本這塊土地的主人。一個與晉王交好的小小伯爵。當日的事在民間鬧的很大,然而當時的文帝早已纏綿病榻,東宮儲君有自己的難處,自然也未有什么表示,只是下旨斥責(zé)了邵慶明一番。對開國公卻是未有只言片語。按說這京中橫行霸道的也輪不上他邵慶明。文帝子嗣雖不多,連帶陛下在內(nèi)也是有五子三女的。并且也早早的都封了王。雖比不上武帝時的幾位王爺手握實權(quán),但到底是陛下的兄弟,論身份高貴也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善婀值氖牵@幾位王爺各有愛好,獨獨對政事不上心,對仗勢欺人更是沒有興趣。端王整日沉迷風(fēng)花雪月,糾集了一些紈绔子弟對酒當歌,對月傷懷。賢王沉迷收藏書畫古物,散盡家財。魏王乃是陛下嫡親的弟弟,如今正在鎮(zhèn)國侯軍中,為國效力。惠王倒是正經(jīng)些,將自己困在府中言道要著書立作,鉆研學(xué)問。但是這兩年,學(xué)問沒見長,卻因著個妾室把惠王妃給休了。當日惠王妃前腳回了娘家,后腳太后就下令召惠王入了宮。狠狠罵了一頓,但是事實即成,太后再生氣也沒法子。
這幾位都不熱衷出門游樂,自然是少機會在京中飛揚跋扈,欺侮百姓的。因此開國公府的世子在百姓間的壞名聲才這樣突出。畢竟沒有人分擔(dān),自然這本來能遮掩過去的事就會是特別醒目的靶子。百姓想不注意都不可能。
邵延庭多次提醒自己兒子,但也都只是言語勸誡。邵慶明本是嫡子,又得祖母疼愛。有時連生身之母都不太尊重,自然也是不怕邵延庭的。寧安郡主進京之后,邵延庭敏銳地察覺到皇帝和鎮(zhèn)國侯對寧安郡主的重視。故此早早地對邵慶明耳提面命,再三叮囑邵慶明近日安分些,別去惹寧安郡主。誰知他整日的叮囑,邵慶明居然還是明知故犯。誤闖倒也罷了,居然對寧安郡主動了武器??v然只是張弓對著寧安郡主,并未傷到人。那也是不敬宗室的大罪了。更何況陛下不知因何對這位郡主異常看重。若是往常,說不定也就輕輕過去了。這次自己的兒子恐怕是要遭殃了。邵延庭一面暗自對自己夫人使眼色讓她按住自己的老母親,一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著聽楊德宣旨。
微微此生
十二章病中滇寧改為秦寧秦王更順口。初次寫的時候沒有注意滇這個稱號不太好讀。所以今天改了。不影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