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回家的感覺真好?!?p> 藍鯽進屋,一屁股撲向了床鋪,大剌剌的平躺在床墊上。
“舒服歸舒服,就是不知怎地有股子霉味兒。這才出去一天,就餿了。喜兒,明天可得替我好好曬一曬啊?!?p> 喜兒淺淺一笑,回到:“好,我的大小姐?!?p> “哈哈,我就知道,喜兒最好了?!?p> 藍太醫(yī)的聲音
“行了,也別鬧了。你這剛醒,還是好生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可好?”
有好多想問的問題,可終將考慮到藍鯽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后,已經(jīng)破敗不堪的身體,便狠狠的忍了下來。
“可是,爹爹,我還想聽你給我講講老佛爺呢。老佛爺還好嗎?”
“老佛爺無礙了,爹爹已經(jīng)想到了辦法,你快歇息吧啊。”
說完,扭頭看向喜兒,眼神含義不明。
喜兒暗暗點頭,作揖,答道:“藍太醫(yī)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姐的?!?p> “好,你們好生休息吧。”
待喜兒送走藍太醫(yī)后,回來一瞧,真的是要被氣笑了。
這小姐,居然就這么四仰八叉的睡著了。她心嘆,到底是回到十九歲時候的樣子了。
以往,藍鯽一旦累了,總會這樣毫無禮儀之風的和衣而睡。
再也不是成親后,那個隨時都等著將軍回來的人了。
喜兒心里五味雜成。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慢慢的板正了藍鯽的睡姿,替她脫了鞋,蓋好被子。
看著藍鯽平和的睡臉,喜兒不禁輕輕嘆了口氣,安慰自己道:“也罷,這樣也好。觸景傷情,的確不利于傷口恢復?!?p> 可就是這睡的死沉的藍鯽,忽然眼皮一動,扯著嘴一笑,冷不丁的來了句:“喜兒真好”,倒是嚇了她一激靈。
待喜兒緩過勁來,確定是藍鯽做夢之后,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這小姐,還真是病了一場,不僅睡姿變回來了,這說夢話的毛病也回到從前了。
她靜靜的看了好久藍鯽,想了好多。比如藍鯽十九歲的時候所發(fā)生的事,還有十九歲自己和藍鯽在閨中的相處方式。
自從嫁過去,藍鯽身份的變化,還有墨夫人明里暗里的教育,都已經(jīng)讓他倆變得不再一樣。
直到她差不多有了定論之后,才淺淺一笑,輕輕走到桌子旁,調暗了火光。并趴在桌子上,淺淺睡去。
夜半的燭光搖曳,飛蟲撲騰,喜兒用手扇著,卻瞟見藍鯽眼睛微動,就像是夢見了什么。
喜兒一頓,眼底升起微閃的光亮??墒牵]有深究,就趴回了桌子上,繼續(xù)睡著了。
一夜無波,且還是回到自己長大的地方,倒真愜意了許多。
喜兒早早醒來,細細打量了番藍鯽。確認無事后,打開了門,走了出去,盡情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迎風飄來的,還是那一陣陣熟悉的草藥香。
喜兒不由心里欣喜,說道:“還是家里好啊?!?p> 忽然,里邊傳出一聲巨吼:“喜兒,真是要死了,你是想凍死我嗎?!”
喜兒瞬間睜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氣,忙收起兩只胳膊回頭,關門溜之大吉。
她忘了,屋里之人,因為兩只胳膊不能捂,害怕傷口感染,所以只能......雙肩裸露。
呵呵,這深秋之際,早上的寒風,的確還是很重的啊。
而十九歲的藍鯽,天知道,是多么怕人家擾她美夢!
就在喜兒苦思冥想,決定去端洗臉水,以此來表示自己的誠心的時候,屋里的藍鯽又飆來一句。這下喜兒,直接當場跪下,欲哭無淚了。
“喜兒,你去端什么水!你倒是先進來,給我把被子蓋好呀?!”
她不禁哀嚎一聲,無望的說道:“小姐,你是我的蛔蟲嗎?這么料事如神,以后怕是我危險了吧?!?p> 她一臉無愛的慢騰騰的磨進去,閉著眼,一副任主子發(fā)落的模樣。
“喂,喜兒,大早上的,你這是怎么了?要死了,快過來給我蓋上,凍死了?!?p> 喜兒有些吃驚,直直的看著藍鯽。這不是她所認識的小姐??!她所認識的,現(xiàn)在不應該早就暴跳如雷,揚言要殺了她的人嗎?
忽然她轉念一想,似乎想通了什么。
啊,對,被子,小姐這是有求于我。所以一切都是錯覺,都是假象。
這么一想,原本驚喜的臉,瞬間又恢復了之前視死如歸的表情。
喜兒木然的上前,聽命似的把胳膊放到被子里邊,并向上提了提,掖了掖被角。
然后說道:“請問小姐,還有什么吩咐的?”
藍鯽抬眼瞅了一眼喜兒,瞬間笑噴??谒紘姷较矁荷砩狭?。
喜兒看著身上的星星點點,心上的陰霾真的是又深了一丈,不禁小聲嘟囔。
“小姐,你若罰就罰,但不能侮辱我啊,我也是有尊嚴的。”
“哈哈哈哈哈.....咳咳....抱歉啊......一時沒忍住...哈哈......”
喜兒沒有說話,只是站著,慢慢抿住了嘴。
這一小動作,藍鯽可是瞧得真實。她好不容易壓下的嘴角,瞬間又炸開了。
那笑聲,真是有繞梁三尺的趨勢。
直到過了好久,藍鯽才壓制住笑意?;蛟S是累了,也或許是藍鯽看到了喜兒的怒氣,總之停了下來。
“喜兒,我說,我怎么睡了一覺,感覺你又可愛了呢?”
喜兒吃驚的抬頭,連忙護住了自己。那表情,真是一副“小姐,我對你沒興趣”的樣子。
藍鯽立即一記白眼翻過去。要不是自己胳膊纏的和植物人一樣動彈不得,早就起來狂毆她了。
“喜兒,請你把手拿開,我對你不感興趣。扁胸變屁股的,真不知道以后,哪家小伙子會要了你?”
“呵,小姐,你還是想想自己吧?!?p> 喜兒口直心快的接了一句,冷哼哼的看著藍鯽。
藍鯽淺笑了一下,立馬接道:“哼,我和墨寒哥哥好著呢。他這次當主帥凱旋歸來,黃上還不知道怎么夸獎他呢。哎,肯定又有很多賞賜。墨寒哥哥太帥了?!?p> 喜兒看著藍鯽的笑臉,猛地覺得心里有一根刺扎了一下。她忙低頭,掩去眼底的浮光。啞著聲音說道:“小姐,抱歉。我不該這么說的?!?p> 藍鯽看向喜兒,似乎連眉眼都帶著笑意。說道:“喜兒,你怎么了?干嘛莫名其妙的道歉?!?p> 就當喜兒要開口詢問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何事啊,進來吧?!?p> 隨即,門外進來一個傭人,手里捧著一疊東西,上面遮著一塊布料,讓人瞧不出是什么,走了進來。
“回小姐,是門口的仆人轉交進來的,說是小姐前幾日在崔記布莊做的衣裳。他們的人大早上送去了將軍府,結果說您不在將軍府,在這邊,所以就又送過了這邊。”
“哦?我怎么不記得我做了衣服呀?喜兒,我啥時候做的呀?”
喜兒瞟了一眼藍鯽,無心的答道:“前幾天定做的,小姐,你不會又不記得了吧?”
藍鯽摸了摸自己的頭,極為尷尬的說道:“我還真又不記得了。奇怪了也是,睡了一覺,啥都忘了?!?p> 喜兒淺笑,上前接過衣服,傭人便退了出去。
藍鯽喜沖沖的看著喜兒解開上層的布料,露出里邊的衣服。當看清楚后,瞬間變了臉。
“喜兒,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是紫色?我鐘愛的粉色呢?!”
喜兒凝眉想了好久,也實在是想不起,當時藍鯽說的那句詩。索性直接腦子一橫,說道:“小姐,是你說的,要換個顏色。我當時還納悶呢,可是你堅持紫色。我也不知道?!?p> 藍鯽盯著她:“真的?我沒有告訴你原因?”
“真的,你......你當時嘟囔了幾句,我沒聽清。”
喜兒說的面不改色,反正藍鯽也都不記得了。再說了,她說的也都沒差,是藍鯽堅持要紫色的,只是.....她忘了那句詩怎么說的了,反正效果嘛,也的確和她沒聽清一樣。
藍鯽聳了聳肩,也沒有深思。只是盯著那一堆衣服,愁眉苦臉。
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藍鯽都一動不動。
喜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上前,挑了一件披風,就抖了開來。
“小姐,你要不先試試,萬一很合身呢?不合適我們再想辦法,這光看著,也看不出咋辦的,對吧?”
“嗯,你說的在理?!?p> 一句話,讓藍鯽贊同的不停的點頭。但是,只有一秒鐘而已。然后......
“所以,你是不是該給我穿上呀?我的可愛喜兒?”
“你以為我是看衣服嗎?你到底有多天真?我是在等你給我穿!”
喜兒以雷霆之勢迅速的捂上了耳朵,但依舊沒有逃過藍鯽怒吼的洗禮。
直到藍鯽靜悄悄的了,她還是感覺閉著眼,藍鯽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喜兒不覺在心里哀呼:“真是可憐了我的耳朵,這一日三吼,遲早得提前報廢了?!?p> “快點!”藍鯽狠狠的瞪了喜兒一眼,冷哼出聲。
她心道:“這丫頭,越來越笨了?!?p> 喜兒認命般的木木然的把披風披在藍鯽身上。待她替藍鯽系好帶子之后,不由眉毛一挑,贊嘆的比了一個大拇指。
果然啊,天生麗質,穿什么都驚為天人!
藍鯽本就紅潤白皙,穿著粉色,更是把這些特點放大了。舉止投足之間,都是大小姐的氣質。明媚,高雅。
可現(xiàn)在藍鯽穿了紫色后,隱去了臉上的蒼白不說,更是紫色本來擁有的偏紅色調的光,打在藍鯽的臉色,倒是替她補上了些許的紅潤?!?p> 況且,不得不說,以現(xiàn)在的身份,將軍府福晉來說,倒是紫色的沉穩(wěn)色調,更是更適合藍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