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公輸孟啟讓二位夫人共乘馬車,亢褚良,沈織柔左右護衛(wèi),領十名親兵隨從,出南門向岱京城而去。
出發(fā)之前他在后堂還宣布了一件事情:
冊封春蘭為蘭妃。二位夫人及王姐沈織柔不在時管理后堂。
冊封牡丹,芍藥,桃花等九人為婕妤。
公輸孟啟冊封后堂諸女既是向虞國也是向天下傳遞一個信號: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不過只有親身與他同床共枕的女人才清楚,事實并非是那樣。
傳遞給后堂的信號同樣明確,一切以本王好惡為尊,子嗣為次,即使未被臨幸也可冊封晉升。
“姐,你別說,咱夫君還真是個權術高手,三言兩語就把十來個花花草草修理得服服帖帖的。今后這‘岱嚴關’算是消停多啦?!碧稂c點邊說邊往嘴里塞零食,似乎要把前些日子虧欠的全補上。
巫念瞅了她一眼,淡淡道:
“你還想回‘岱嚴關’?”
“不,不回‘岱嚴關’難道呆在岱京城嗎,這似乎不妥吧。”她抿出顆梅子核吐到身前的盂缽里。
“參加完大伯的婚禮后,陛下要我們隨他去江都,你……”巫念緊張地盯著她,生怕她出現(xiàn)極端反應。
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任何異常,又塞了顆話梅到嘴里。
“對啊,你還要去百科學院教學呢。要不我給你當助教吧,巫家的法術我也會些呢?!?p> “你也去教學,就不怕……不怕碰到……”巫念故意吊她胃口,不一次把話說完。
“不怕,不怕,在夫君在身邊,有什么好怕的?!?p> “你就不怕白濤也在學院!”巫念飛快地說完。
“你——好啊,四丫頭!死丫頭!你故意惡心我……嘔,不行啦,嘔——”點點摁住胸口作勢欲吐。
巫念早有準備操起盂缽就湊上去。
“叮叮?!秉c點一口氣吐出三四顆梅子核來。
“哈哈哈!巫念丫頭,你也有上當?shù)臅r候哦!哈哈……”
公輸孟啟聽得她二人在車里打鬧嬉戲,不禁也莞爾一笑。人生若這是這般也挺好,只是他雖在回岱京的路上,卻是回不到從前。
這未來的大嫂究竟是誰,大哥為何連自己都不告訴,莫非要動用族長的權利逼迫他說。隨即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沈織柔見他搖頭晃腦神情古怪,奇怪地問:
“元帥你這是咋呢,莫不是近鄉(xiāng)情更怯?!?p> “姐姐說笑啦,本帥不過是去參加大哥的婚禮,哪會什么情怯。額,對了?!穱跫覍W院’就建在公輸家舊址,不知姐姐可還有印象?!?p> 公輸孟啟提起當初沈織柔和“千里不留”的殺手們圍攻公輸家的事來。
“嗨!印象可深啊,公輸家的機關果然是厲害。當時我已是萬分小心,以水上漂的輕功飄過院墻,居然還是觸發(fā)了機關。躲過了三塊假山石的夾攻,又避開了兩處陷阱,還有六道絆索,哪知道頭頂空曠的天空還能射下九支暗箭?!?p> “乖乖,太可怕啦,若不是旁邊還有兩個替死鬼,姐便栽在你公輸家呢。即便我退得快,千羽飄還是被射了個窟窿眼?!?p> “額,你說你公輸家是怎么能夠憑空布置機關的?!?p> 公輸孟啟笑了。
“姐姐是從西北角三棵松樹那翻越院墻的吧,而且觸發(fā)機關后就一直在后退。”
沈織柔點頭承認,她知道他肯定熟知各種機關的位置,能判斷出自己當時的狀況。
“西邊臨近公輸家祖祠,所布置的機關相對會簡單些,只是阻止偷襲之人,還算不得殺著?!?p> “姐姐當時慌亂之中應該沒有看仔細,絆索不是六道而是可再次分開的十二道‘子午索’。如果被‘子午索’纏住,只有公輸族長的‘鏨金刻刀’才能解機關,否則要等十二個時辰后才能解開?!?p> “若當時姐再前進一步陷阱就會有六個,那是‘落梅潭’,一片飄落的梅花花瓣就能觸發(fā)機關,落入下面深潭。潭中沒有水全是油泥,無人幫助估計以姐的輕功也難脫困?!?p> “而且半空還會有三張‘困龍網(wǎng)’從‘坤位’‘巽位’‘艮位’三面而來?!埦W(wǎng)’以天蠶絲,烏金絲,縛龍麻混編而成,若非用玄鐵刀不能從里面破網(wǎng)而出?!?p> “至于天空中的九支暗箭,那是二哥用‘無影飛索’布置的‘無影弓’。并非公輸先祖所布,先祖的機關都是以‘擋’‘困’‘捕’為目的,且留有退路,不會趕盡殺絕的。”
“哇——”沈織柔聽出一身冷汗。
當初若再多走半步,哪里還能活到現(xiàn)在。
“難怪江湖傳言,公輸家的傳家經(jīng)典《盤書》之中機關暗器包羅萬象,法術詛咒詭異萬千。姐便是聽信傳言想趁岱京城破之機分一杯羹,呵呵,差點就萬劫不復呢。”
“額,元帥。你身為公輸族長應該能得到《盤書》吧,據(jù)說此書還有個詭異的詛咒不能全部修習,必須得‘缺一門’。元帥你學了多少?”她好奇地追問。
關于“缺一門”的詛咒傳言公輸孟啟聽得耳朵都起繭子啦。剛要開口回答沈織柔的問題,腦子里一個閃念忽然晃過。問道:
“亢將軍,本帥記得你殺牛之前會默念一段咒語是‘安魂咒’吧?”
“是啊。元帥這是要……”亢褚良調頭四下張望,臨近正午日頭蠻大的,大道上趕路的人很少。別人可沒他們這般上有遮陽傘蔽日,下有駿馬乘騎,還有寬大的馬車裝載所需物資。
“那好,本帥寫一段你且看看對不對?!闭f著,公輸孟啟便在逾輝背上揮動起權杖來。他雖然不會什么“安魂咒”但黑裝置儲存得有。
亢褚良笑了。
“元帥,這‘安魂咒’是庖丁一門口傳心授的,從來就不外傳,也沒有文字版本。”
然而公輸孟啟已經(jīng)遞過一張寫著字符的紙條??厚伊家豢?,如果不是公輸軍團的馬鐙精巧穩(wěn)固,他就從馬背上摔下來了。驚問:
“陛下如何得知這‘安魂咒’,對呀!不對呀!”情急之下他直呼“陛下”,忘啦公輸孟啟要求在岱國以元帥相稱的要求。還有些語無倫次。
他催馬靠近公輸孟啟身邊,平復下激動的心情,問:
“元帥,你也會念這咒語?”
“不會。這是轉抄《盤書》中的,有很多怪異的字符本帥根本就不認識?!?p> 亢褚良知道元帥斷然不會騙自己,也完全沒此必要。而且他自己根本就不相信有文字版的“安魂咒”,偏生那些從未見過古怪的字符他就能認識,能夠念得出來。
他還有些不信邪,策馬靠近馬車從窗戶把紙條遞給巫念。
“上將軍可認識這上面的字符?”
巫念仔細辨認了半晌,終是搖頭道:
“我僅能認得十之一二,不能使用。這法術咒語各家各派的寫法不一,非本派中人難以認得?!?p> 咒語字符本就是各家各派獨門秘密,當然不可能相通,這個道理誰都能想到??蔀槭裁础侗P書》中會有庖丁門中的“安魂咒”呢?亢褚良想不通。
“諸位,前面就是梓杉鎮(zhèn)了,咱們到鎮(zhèn)上再聊。也順便讓馬兒歇歇。”公輸孟啟略略抬起權杖指指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