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氣氛降至零點(diǎn)。沒有人,包括一哥在內(nèi),會想到陳恩生竟然回應(yīng)的這么干脆,以至于一部分人還以為她在開玩笑。
江眠也沒想到她會直接承認(rèn),三五秒的疑惑時間過后,他給了陳恩生一個無奈又寵溺的笑容,這個笑容里沒有埋怨和責(zé)備,反而是鼓勵和支持——他支持她所有的決定!
就像他們?nèi)タ磫⒚餍堑哪莻€雨夜,他承諾她的那樣:她就只負(fù)責(zé)笑,這個世界所有的不美好都交給他去對抗!
耳返里是米娜的瘋狂轟炸:“快阻止她,別讓她繼續(xù)說話,帶她下臺!”她的情緒像是升騰在空中的煙花,在寂靜中爬上至高點(diǎn)然后炸裂。
江眠知道米娜正在某個角落注視著他們,要不是怕引起更大的騷動,情緒已經(jīng)失控的她或許早就親自上臺將他和陳恩生押送下臺。
盡管如此,江眠依然沒有阻止陳恩生,或者說他依舊是在縱容陳恩生繼續(xù)說下去。
他把耳返拿下,朝臺下某個不確定的點(diǎn),笑得沒心沒肺。
陳恩生的話就像是一顆小石子投進(jìn)了他這片平靜的湖面后,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說:“我的的確確打了照片里面的人,但那人卻不是你們的偶像江漁!”
她神色平靜,雖然臺下大多數(shù)的觀眾都在控訴說照片拍的清清楚楚,被打的人確實(shí)是江漁沒錯,質(zhì)問陳恩生睜眼說瞎話的本領(lǐng)是不是小說寫多了練就的特殊技能。
但她的神色始終平靜,直到一哥將觀眾的控訴和質(zhì)疑毫不掩飾地擺在她面前:“這張照片十分高清,我們都看到照片里是江漁本人,好奇怪糖糖為什么說不是呢?”
江眠肉眼可見,陳恩生在一哥發(fā)問完后直接給了他一個死亡凝視——她看著一哥的眼神充滿兇狠但她的嘴角卻在笑。
“我說了,那人不是江漁?!标惗魃瓦@樣盯著一哥,從嘴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
一哥雖然倍感壓力,但豐富的舞臺經(jīng)驗(yàn)讓他迅速調(diào)整心態(tài),他忽略了陳恩生的死亡凝視,將目光分散給舞臺下所有的觀眾,借機(jī)調(diào)動他們的情緒,他追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個男生是誰,在場沒人聽說江漁有兄弟吧?”
“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叫江眠!”陳恩生轉(zhuǎn)過視線看著江眠,不管臺下有多少質(zhì)疑和噓聲,她只看著江眠繼續(xù)說到:“他就是個普通人,普通到可以做我男朋友的人。
他在我的面前,不用化美美的妝,不用穿看上去奇奇怪怪卻被奉為時尚的衣服,他不用頂著江漁的名號掛在觸手難以企及的天空做什么頂流明星,他可以用父母賜予的名字,這個叫江眠的名字,做回他自己!
普通人江眠不是你們的偶像、不是任何人的男神,他就只是我的男朋友!
我們在一起像普通人一樣打打鬧鬧、愛玩愛笑,他嫌棄我笨手笨腳時會罵我是豬,我會像照片里面似的打他,以此來告誡他,他應(yīng)該對我再好一點(diǎn)。
我不覺得這有問題,我們只是和其他情侶一樣身體力行地在解釋什么叫‘打是疼、罵是愛’,僅此而已!”
也許是五月的夜空變幻難測,竟然讓人覺得燥熱。
陳恩生紅著臉,心口起伏難平。而臺上臺下卻都是同一片寂靜。
在這片寂靜中,一哥笑得尷尬,他的耳返里噪音很大、很雜,離他最近的陳恩生,隱約從噪聲里聽出不少罵人的話。
還是江眠率先從陳恩生的演講中清醒過來,并深情地將陳恩生擁抱在懷里,感動不已。
他知道她的話里有些許虛假的成分,但他情不自禁地被她的那句‘他就是個普通人,普通到可以做我男朋友的人’打動。
頂流明星的光環(huán)給予了他非常多的榮耀,也給予了他普通人終其一生可能都難以企及的財富,但同樣也剝奪了他作為普通人的無拘無束和隨心所欲。
不想笑的時候也得笑,想說話的時候又必須閉嘴!他就像同時戴了好幾副面具,因?yàn)闀r間、地點(diǎn)的不同需要而隨時切換,只為討好粉絲、討好市場!
有誰真的在乎他自己的臉是什么樣子的?有誰能夠接受他普通人的一面?
而他從陳恩生那里聽見,普通人江眠是她的男朋友,是和她“打是疼、罵是愛”過普通生活的男朋友!
他像個沒吃過糖的小孩,隨便給點(diǎn)水果糖就開心得歡天喜地!
畢竟是《月色韶光》的粉絲見面會,因?yàn)橹鞒秩说墓室猓F(xiàn)場熱也熱過、冷也冷過,制片方跟熱度、炒話題的目的基本實(shí)現(xiàn),自然不能再由著主持人繼續(xù)胡鬧下去。
高壓之下,一哥只好掉轉(zhuǎn)話頭,讓江眠和陳恩生下場休息。
米娜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離場準(zhǔn)備,因?yàn)楝F(xiàn)場還有大量的媒體,她只能冷靜地保持優(yōu)雅,迅速帶江眠和陳恩生離開。
陳恩生雖然臺上字字鏗鏘,但下臺后人就慫了,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在臺上都干了什么,只覺得心跳快得令她難以呼吸。
“我不能跟你走,徐格還沒有回來?!标惗魃m然被江眠的幾個助理蜂擁向前,心里卻還在惦記著徐格。
“咱們先上車好么,再逗留哪怕一分鐘等事態(tài)擴(kuò)散了,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泵啄嚷曇舨淮?,雖然語氣凜冽,但起碼還保持著笑容。
也不怪她著急,離場的通道已經(jīng)被各家媒體圍堵的水泄不通,那些娛樂記者上來就問“江漁得了抑郁癥么”、“漁糖夫婦是對公司不滿么”、“公司對旗下藝人限制人身自由了么”,“漁糖CP是炒作么”......
“可是徐格......”陳恩生還想爭取留下等徐格。
“早在你們上臺前我們就接到風(fēng)聲,他已經(jīng)回公司處理了。你現(xiàn)在只能也必須跟我走!”米娜不想再她糾纏下去。
米娜行事作風(fēng)一向雷厲風(fēng)行,她可不是那種會好言好語的明星經(jīng)紀(jì)人,之前鑒于陳恩生畢竟只是自己的合作對象,是別人家的藝人,怎么也得留三分顏面留待他日好見面。此刻事出緊急,她顧不了這么許多,也不想再由著對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