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柔沒有回應,看向湖面,卻發(fā)現(xiàn)一點提燈正往這邊兒移動。她便指了給桃兒看,低聲道:“有人來了,我們要不躲一下。”
桃兒順著棉柔指的方向看去,興奮道:“是陛下跟皇后娘娘!”說完,桃兒喊了一聲:“陛下,娘娘我們在這兒……”
棉柔趕緊捂了她的嘴,對她搖搖頭。桃兒點頭后,棉柔才松開她的嘴道:“就你眼神兒好,如若真的是皇上跟小姐,你這樣喊,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晚上出來玩兒嗎?”
說完,棉柔再去看那點燈光已是越來越近。她已經(jīng)可以看得真切,的確是皇上與她家小姐。他們身穿宮女與太監(jiān)的衣飾,想必是擔心直接走來過于招搖。
桃兒趕緊迎上去屈膝行禮道:“娘娘,陛下。你們也來了?!?p> 李清稚先前聽了李景逸的話,心有余怵。她沒有理會桃兒,越過她,拉起棉柔的手對棉柔說道:“你呀,竟然偷聽我們說話,剛得知有這么個好地方就先來了,也不等等我?!?p> 棉柔笑道:“我先來給小姐探探路,您看,螢火蟲。”說完,便提起宮燈,拉著李清稚逗弄聚集過來的螢火蟲。
李景逸笑著點點頭示意她起身,然后將提燈放在地上。兩盞燈光散發(fā)之下,亭子里稍微亮堂一些了,可以看得清一些湖面。荷葉上的水珠顆粒分明,在微風吹拂之下滾來滾去,給人一種荷葉也可以凝成珍珠的感覺。
桃兒不知所以地楞在原地,看著李清稚與桃兒搭話,茫然不解皇后娘娘為什么要忽略她。李景逸笑道:“我聽稚兒說了,你放心,稚兒的人就是我的人,我一定會好好待你?!?p> 桃兒聽了這話,稍有發(fā)覺這話仿佛哪里不對,但實在是想不出具體哪里不對。她便屈膝行禮謝了恩,李景逸親自伸手將她扶起。桃兒行著大禮,眼神里充滿疑慮。她看著李景逸的眼睛,借了這只手的力站起身。
李清稚見狀,給棉柔遞了眼色。棉柔拉過桃兒低聲道:“桃兒,我餓了,你陪我去御膳房,看看有沒有什么撤下來的東西還在?!?p> 桃兒點點頭,便與棉柔提了宮燈離開了。
李景逸背對李清稚,看著她們那點提燈越行越遠道:“稚兒,如此你可再無疑慮?!?p> 李清稚想著桃兒平日里的樣子,哀傷道:“方才,我雖然看不見她的面色眼神如何,只見她如此自然的握著你的手站起身,就已經(jīng)再無疑慮了?!?p> 李景逸道:“你盡可能與從前一樣待她,方才這樣總歸太刻意了?!?p> 李清稚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做到,就像方才,她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下意識地不想與她搭話,便道:“我……”
李景逸伸手抓了一只螢火蟲,扣在兩掌之間道:“今后,稚兒要學著喜怒不形于色。而我,則要動心忍性?!?p> 李清稚看著他兩掌之間的微弱熒光道:“好,稚兒與景逸同心同德?!?p> 說完,兩個人看著對方堅定的樣子一齊笑出聲。他們都知道,對方現(xiàn)在心里想的一定是,明明都已經(jīng)是昭告天下,人盡皆知的夫妻,此刻這樣的閑談之下竟然像是拜了把子的兄弟。
笑了一會兒,兩人一起道:“清稚兄/景逸兄?!?p> 說完,兩人又是一陣大笑。如此,李清稚的心情才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