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也不知自己到底算是什么生物,她存在這個世界上很久了,早在大月立國她就存在,一直游蕩在時間,掌握這一番天地,她靠著大月人民的信仰存活,亦因著大月人的信仰而強(qiáng)大。
她曾和開國太祖明光一起橫斬四方,亦幫助文韜武略的開拓之君蘇武開疆辟土,也曾為乾清帝蘇杭庇護(hù)四方。
這些年來,她收到過很多渴望統(tǒng)一的愿望,于是,她降生了。
她生而為人不過十幾載,然而卻仿佛明白了為人的樂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變成了人類還保留著與萬物溝通的能力,可她想救救蘇家,救救大月。
翻著大月秘史恨不得把陛下給撈出來打死,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糊涂賬來的莫名其妙,當(dāng)今天子執(zhí)政期間大月的家底被他敗掉了一半!
蕭晨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了解一番事情經(jīng)過,然而……
“砰”的一聲,蘇七宮殿大門又被一腳踹開。
蕭晨覺得內(nèi)務(wù)府肯定有人貪污,堂堂儲君的宮殿大門都能被一腳踹開,更不用說別的地方了,這要是義軍起義啥的一出來,還有他蕭晨什么事,還沒見到反派頭子估計就被小兵夯死了。
進(jìn)來的正是蕭掌院。
只見他手拿七星盤腳踏祥云靴一頭白發(fā)更顯神秘,目光如炬的看向坐在桌后的少女。
“不知閣下從何而來,畢竟您這樣的大人物,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紆尊降貴的對我大月不利,對之前這兩個丫頭趕鴨子上架的行為我表示十分抱歉?!?p> 蕭掌院面上如同一個冰雕一番,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內(nèi)心到底是多么的驚訝。
七星盤是從祖上就傳下來的上古之物,如果不是朧月說的太玄乎自己測了一下還不一定動用這七星盤。
他測算的時候被反噬了半條命,雖朧月反應(yīng)快的拿來了七星盤給他續(xù)命,可終究是得了個壽元減半的下場,這一頭急速生長的白發(fā)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蕭棋知道,這些事情如果給自己那個義兄知道,恐怕不得善了,所以哪怕會留下暗傷他也沒有對外說出半個字。
“閣下應(yīng)該不是我們這個層次的生靈,如果閣下幻化成人類只是為了好玩或者體驗人生,那么可以直接告知,吾等必定讓您盡興而歸。”
蕭晨面色一肅,這些陰陽術(shù)士當(dāng)真討厭極了,在苗疆就是因為被發(fā)現(xiàn)了特殊并不愿意配合所以才被一路追殺,現(xiàn)在這個老頭也看出來了。
蕭晨袖中悄悄地出現(xiàn)了一根針,只要蕭棋多說一句和苗疆那群人相似的話語,就會讓他頭顱分離。
索性蕭棋向來是化外之人,他過來見蕭晨也是想確定一番這人的性子,雖說不知道這生靈到底為何出現(xiàn)在此,可他能感覺得到,這生靈對大月的熱愛,不比他少。
既然放松了,那么自然不會是之前的瀟灑模樣,然為了確定自己內(nèi)心所想他還是要帶他去感受一番大月盛世。
“閣下可有興趣去逛逛我大月民間燈會?”
蕭棋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抱著多少打算,他還想著在蕭晨疑惑時候把他拐去陰陽閣,讓他接觸一番里面的人物。
可沒想到面前的少女卻唰一下的崩了起來。
“燈會!我當(dāng)然要去!我長了這么大,可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燈會,走走走,我們現(xiàn)在就出宮!”
等蕭棋反應(yīng)過來之時,一行人已經(jīng)行走在長安的大街上。
蕭晨就如同一個尋常人家的少女,左蹦右蹦的,一會看看西邊的糖葫蘆一邊又看看東邊的糖人攤子。
“小心!”
蕭棋出手?jǐn)r下了射向少女的飛箭,隨后驚出了一身冷汗,抬手看見手心的血肉模糊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身背大天師修為的他都被這只猝不及防的暗箭傷到了,可想而知,若是那個少女挨了這下……
“你之前的那些年到底做了什么,能用這樣的箭支,可不是什么一般人家?!?p> 蕭晨撇了撇嘴,這箭支自己已經(jīng)見過好多回了,不出意外,應(yīng)當(dāng)就是苗疆的那些腦殘追了過來。
“那是一群神經(jīng)病,非說我萬年不出世,要我當(dāng)他們的圣女,幫助他們將巫蠱之術(shù)發(fā)揚(yáng)光大,最好把陰陽之術(shù)打壓下去。
我一尋思著,我也不是腦子有毛病,大月這邊美食無數(shù),我還沒有吃遍大月,又怎能停留,所以拒絕了,之后,下場就是這樣咯?!?p> 蕭晨滿不在乎的撇嘴說出了這些話語,并未讓人感覺到不適。
朧月覺得莫名其妙。
“他們讓你當(dāng)圣女,你為何不愿意,你若是答應(yīng)了,不就沒有現(xiàn)在的尷尬局面?”
蕭晨聽完朧月的疑問抽了抽嘴角,說實話,她自己也不知道當(dāng)時怎么就這么軸,啥也沒想就直接跑了出來,最后一路被追殺,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直覺,絕對不會出錯。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他們氣氛怪怪的,所以我不愿意留在那里?!?p> 蕭棋聽完呼了口氣。
“幸虧你沒有留下當(dāng)圣女,否則你恐怕就死了。
用這種箭支的打著巫蠱之術(shù)的名號其實做的是鬼族的事情,苗疆的大巫師對這種陰暗的蟲子也是恨之入骨,就因為鬼族的這些小人,巫蠱之術(shù)一直得不到外人的認(rèn)可?!?p> “那為什么不直接把他們滅了?”
蕭棋搖了搖頭。
“鬼族最擅隱藏,如果不是找到他們的大本營,那么殺一兩個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他們常年游走于虛無邊界,盜兩界乾坤練就的生死法相不怎么好破,基本上不是實力直接碾壓不能奈何他們?!?p> 蕭晨抽了抽嘴角,這鬼族還蠻厲害的,怎的感覺這掌院說的太玄乎呢?明明很好滅啊……
蕭棋這個時候才感覺不對勁,如果是鬼族,不到最后時刻不會用遠(yuǎn)距離攻擊,更不會形單影只的出現(xiàn),他的心中有個猜測,可終究不敢多想。
朧月聽完鬼族的名號就把他們和書上描寫的聯(lián)系了起來,再加上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從鬼族手里活著逃出來的人,所以不經(jīng)意的也就多問了一嘴。
“一般被鬼族看上的人都是不會得到善終,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追殺我我就殺回去啊……”
蕭棋剛剛準(zhǔn)備吃的章魚丸子莫名不香了,他會告訴別人自己剛剛準(zhǔn)備說自己十三歲之時單獨(dú)殺掉了一個落單鬼族幼崽炫耀嗎?他不會!
“咳,那還真的是大功一件?!?p> 說著迎面走來了三位仙風(fēng)道骨的人物,而且巧的是都是熟人,準(zhǔn)確來說,是蕭棋的熟人,一瞬間臉色鐵青。
朧月悄悄地科普了一番為何會有如此反應(yīng)。
長安有四害,民稱長安F4,分別有:鎮(zhèn)國公嫡長子邵清揚(yáng)、太子少保之子易軍耀、南陽郡王吳躍、少將軍薛安逸。
而在蕭棋進(jìn)入長安之前一個人敢接收長安的兵馬司,原因自然是長安四害闖禍能力太過于高強(qiáng),偏偏背后勢力極廣,就算是明明看見了那么也要裝作不知道。
久而久之這些不作為的官員自然是連連被降級,倒霉蛋的前車之鑒還在,眾人又怎么趕上這個位子。
就算是圣上下旨讓四家管管自家孩子也沒什么用,說白了都是小孩子玩鬧,而且君王自詡深諳平衡之道,所以不會輕易地為些許小事去動這幾位。
在這種歪風(fēng)習(xí)氣的助長之下,四害越來越猖狂,名聲在長安城內(nèi)可以止小兒啼哭。
易軍耀將手里拎著的人隨意的往地上一扔。
“這是剛剛出手的人,我?guī)湍阕チ嘶貋?。?p> 身著黑衣,面上一絲不茍,朧月覺得易軍耀真的是帥炸了!
在朧月發(fā)花癡的時候,吳長香不知道從哪個酒館里面走了出來,出現(xiàn)在了眾人視野。
一邊走一邊打嗝,形象可謂是慘不忍睹,偏偏她本人貌似沒有發(fā)現(xiàn)。
手毫無疑問的直接搭在了離得最近的蕭棋身上,現(xiàn)在的蕭棋不僅僅是臉色鐵青,就連周邊的溫度也直線下降。
蕭棋覺得自己今天出門一定是忘了看黃歷,不僅碰見了長安四害當(dāng)中的三個,還碰見了最為致命的吳長香,天要亡我啊!
氣氛緊張,龍月一臉茫然地看著眾人的態(tài)度,而就在這個時刻,蕭晨終于將手中的糖葫蘆解決一抬頭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剛剛有三個人走到自己的面前,自己沒有注意,可是現(xiàn)在看清了這三個人的面容,立馬嚇得躲到了朧月的背后。
“這三個人有一個我得罪過,另一個身上的氣息讓我感覺十分不舒服?!?p> 易軍耀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自己腰間所掛的乾坤袋,并不覺得自己露餡了,反而又頗為殷勤的往前湊了湊。
“我?guī)湍阕サ搅巳耍蠢韥碚f大恩不言謝,以身相許就算了,怎的,現(xiàn)在還往別人身后躲躲,難不成你就如此害羞嗎?”
易軍耀覺得自己得到的情報問題太大了,這孩子的性子都根本沒有摸清楚,又怎能把她騙回去呢?
蕭晨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對眼前的人頗為排斥,可是她知道相信自己的直覺準(zhǔn)是沒有錯的。
她和大月準(zhǔn)確來說是連接在一起的,傷害大月的人自然是傷害她,她可以感受到外界所帶來的情緒。
而看見那身后仙風(fēng)道骨的青衣男子更是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如果說眼前黑衣的易軍耀給她的感覺是讓人感覺到厭惡的話,那么他背后的那位青衣男子給她的感覺就是無地自容。
蕭晨表示自己很委屈,這大月明明是自己的地盤,怎的就老是碰見不如意呢?肯定是天道又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