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走到最后面的那座樓的樓頭時,陣陣叫罵聲隱隱約約地傳到了他們耳朵里。錢姐家住在樓中間的二樓,朝北的樓門口堆積著十多個老頭老太太,閑著無事的他們一邊豎著耳朵在聽一邊在議論紛紛。
“朱廠長攤上這么個無休止打鬧的老婆真是倒霉!”
“最近這兩年他們經(jīng)常吵鬧。今天吵得特別厲害,聽起來還要死要活的。”
“更年期女人不能惹!”
“是不是朱廠長有什么把柄落在他媳婦手里了?不然的話咋鬧這么大的動靜?”
“這個老朱,也不會出來躲一躲,非得在家里與她針尖對麥芒地吵架?!?p> “估計是他老婆不讓他出來吧?”
當他們穿過堆積在樓門口的人堆時,說什么的也有。
“大爺大媽散了散了啊,天不早了,都回家休息去吧?!标惿接檬肿隽艘粋€散了的手勢,用和藹的語氣驅(qū)散著這些喜歡看熱鬧的老人們。但他的話根本沒人聽,那十幾個人只是挪動了一下位置,繼續(xù)像木樁子一般看熱鬧,他們在等待著最后的結(jié)果。
兩人剛走到二樓拐角處,一個不銹鋼菜盆便發(fā)著咣當聲一路歡歌的被拋了出來,水與一些油菜像是天女散花一般撒在了滿樓梯。
“哎呀媽呀!這是真打啊!”吳雙嚇得跳到了樓梯扶手的另一邊,她用手拍了拍胸脯驚魂未定地說道。
兩人走到二樓時,錢姐正穿著一身墨綠色睡衣掐著腰在門口帶著哭腔破口大罵著朱廠長:“你竟然敢打我?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我嫁給你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嗚嗚……”
兩人聽出錢姐重復著大聲問這幾句話,她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朱廠長動手打她了。
一進門,亂七八糟的衣服散落的到處都是,兩個暖水瓶都摔碎了,客廳里到處是剛洗的衣服,茶幾上沙發(fā)上也是亂七八糟的,到處是一片狼藉。
錢姐是個小個子,圓臉型,又瘦又黑,兩只大眼睛呆滯無神但經(jīng)常目露兇光,左眼角邊上的一道大約三厘米的疤痕發(fā)著與暗黃皮膚不一樣的淡咖色,小鼻子小嘴巴,這是一張放在人群里瞬間淹沒的臉。但她的個子雖小,卻是大嗓門大脾氣,像一只兇狠的母猴子。而她的丈夫朱廠長中等個子,小眼睛大嘴巴,大腹便便,像一團行走的肥肉。兩人的關系惡化也是從錢姐四十五歲時的更年期開始的。她像中了邪似的開始翻出朱廠長以往的一段捕風捉影的風流韻事,沒完沒了的揪住此事不放,她認為自己活得太虧了,一吵架她就陳芝麻爛谷子的翻出來,口口聲聲要朱廠長給她一個明確的說法。而久經(jīng)沙場的朱廠長就是悶聲不說話也不解釋,這種冷漠的行為更是氣得錢姐上竄下跳的叫囂個沒完,每次吵架,朱廠長只能坐在沙發(fā)一角搖著頭發(fā)出一聲聲無奈的嘆息。
這次有些例外了,忍無可忍的朱廠長開始反抗了,他被錢姐罵急了,索性一不做二百休地狠狠扇了錢姐一巴掌,并且大聲宣布要離婚,他說完此話后就要出門。這下不得了,錢姐一看朱廠長要走,她情緒激動的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沖到客廳的窗口揚言自己活夠了要跳樓,無奈之下,朱廠長怕她真的跳樓,只好又坐到了沙發(fā)一角聽著錢姐不停的嘮叨和大罵。錢姐感覺自己嫁給朱廠長很虧似的,不停的埋怨。
當錢姐看到陳山和吳雙到來時,她竟然像個小孩子似的哭哭啼啼說起了自己的委屈,她如同一個比竇娥還冤的女人。
兩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地聽她哭著控訴朱廠長所謂的惡行。
“你倆來的正好,你問問她為什么發(fā)脾氣!”朱廠長很委屈地說道。
聽了半天,原來是因為朱廠長用洗衣機洗衣服時不小心把一件淺色的襯衣混在了深色衣服里洗了。錢姐看到后就開始小題大做地大發(fā)雷霆,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在陳山和吳雙的勸說下,總算讓錢姐的無名火氣下去了。
不與更年期的女人太接近才是明智的,不然的話,她們的莫名奇妙之火會讓沾染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