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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
明蘭緊張地看著甲由,兩只手使勁地握在一起。
她心里異常焦躁。
他們出去這么久,冉悠到底和他說了些什么?
難不成她已經(jīng)開始懷疑澈兒的死與自己有關(guān)了?
申甲由察覺到明蘭表情不對,他想到阿冉的話,便故意問道:“怎么了?臉色為何這么的差?”
甲由還是跟以前一樣,對自己關(guān)懷備至。
如果冉悠真說了什么,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質(zhì)問自己,而他現(xiàn)在如此平靜,是不是就意味著...
“明蘭,你沒事吧?”她遲遲沒有回答,于是申甲由又再次問道。
明蘭急忙甩開內(nèi)心的煩亂,她故意探問道:“沒事,甲由,阿冉姑娘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
“那就好,那她?”
明蘭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該不該問甲由他們都談了些什么。
申甲由看出明蘭的心思,他微微嘆了口氣,“阿冉找我是為了商量去雍城的事?!?p> 明蘭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但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哪里不對,“回雍城?難道你不回西境了?”
“不回了!”申甲由面色凝重道。
澈兒的死太過突然,所以他還沒來得及把這件事情告訴明蘭。
明蘭心情復(fù)雜,她不舍得跟甲由分別,可如果他也一起去了雍城,那...
還有一件事讓她非常在意,“阿冉姑娘為什么要找你商量這件事情?我們不是跟他們一起去雍城么?”
申甲由搖搖頭,“因為不想太過招搖,所以九王子決定分開行動,他交代我讓我務(wù)必把你安全帶到雍城!”
明蘭聞言臉色大變。
這是什么意思?
不想太過招搖?
他們總共就五個人,究竟哪里會引人注意了?
明蘭知道這統(tǒng)統(tǒng)都是借口罷了。
九王子是因為不想見到她,所以才會作此決定!
明蘭憤憤不平,她為九王子做了這么多事,為何他始終不肯真正接納自己?
她又想起了吳音。
明明自己才是付出最多的那個人,可是吳音憑什么得到了九王子全部的寵愛?
如果沒有她從中阻礙,九王子肯定不會對自己這般無情。
認(rèn)識九王子前,明蘭從未主動與吳音爭搶過什么,但現(xiàn)在她絕對不會再像從前那般!
她跟吳音,必定勢不兩立!
明蘭并未意識到她之所以還可以跟甲由一起前往雍城,全都是因為吳音的緣故。
若是沒有吳音,赫連暄絕不會讓她活到現(xiàn)在。
可就算明蘭真的知道一切,她也絕不會感激吳音分毫。
甚至她還會比現(xiàn)在更憎惡吳音、想讓她永遠(yuǎn)消失在這個世上。
只要跌下去,就無法再爬上來了!
“你真的沒事吧?”
申甲由的話打破了明蘭的思緒,她輕輕搖頭,并強裝鎮(zhèn)定道:“甲由,對不起,我又要麻煩你一段日子了!”
“這都是小事情!”
申甲由目光憂慮,雖然只有一瞬,但是他已經(jīng)注意到明蘭剛剛的表情有多么陰沉。
她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和怨恨。
“為何這樣看我?”明蘭慌亂道。
人一旦做了不好的事,就會不停地?fù)?dān)心被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罪行。
所以有些人才總會疑神疑鬼!
明蘭現(xiàn)在就是處于這種狀態(tài)。
她無法讓自己真正冷靜下來。
因為他們?nèi)羰侵勒嫦啵囟ú粫p易放過自己,到時候就算是甲由恐怕也不肯再為自己說話。
申甲由下意識嘆了口氣,他隨意找個理由,“你受了風(fēng)寒,我擔(dān)心你的身體會吃不消!”
他們都以為他不會說謊,但他只不過是不想欺騙身邊的人罷了。
如果他真的想騙人,一定會有辦法讓對方不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
明蘭顯然松了口氣,“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你放心吧!”
申甲由點點頭。
“對了甲由,除此之外,阿冉姑娘還跟你說別的了么?”明蘭仍是忍不住問道。
申甲由強忍住悲傷,“她還說已經(jīng)把澈兒安葬好了,其他的就沒什么了。”
明蘭肩膀猛地顫抖起來,“澈兒他一個人在這里一定會非常孤單!”
“是?。 ?p>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甲由,要不我不跟你一起去雍城了,我覺得我還是留在這里陪著澈兒比較好!”明蘭假意說道。
“我們怎么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
“可是...”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活著的人好好的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申甲由轉(zhuǎn)過頭去,“我們很快就要出發(fā)了,你先收拾一下東西吧!”
“好!”
明蘭不再提及此事,萬一他們真的讓自己待在永城,她豈不是更沒機會靠近九王子了?
“到雍城后我們還是住一起么?”明蘭小聲詢問道。
“對,阿冉會為我們安排好住處,不過你放心,到了雍城后我和你就不用再假扮夫妻,到時候我們直接以兄妹相稱吧?!?p> 明蘭默默頷首。
“我一直想有個關(guān)心我的哥哥,我常在想如果你真是我哥哥,那我會不會就比現(xiàn)在幸福多了?”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謝謝你,甲由!”
“不用!”
申甲由心情特別復(fù)雜,如果明蘭自愿墮落,那他真的能把她從深淵中拽上來么?
不僅如此,若是澈兒的死真與明蘭有關(guān),那他還會再覺得她可憐么?
可是無論怎樣,申甲由都沒有辦法真正丟下明蘭不管,況且,他還間接害死了她娘。
他們倆此刻都是思慮重重。
只見明蘭突然抬起頭,她定定地看著申甲由,“阿冉姑娘有沒有跟你提到吳音?”
“沒有!”申甲由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明蘭,輕聲問道:“吳音是誰?”
明蘭搖搖頭,“沒什么,一個朋友罷了!”
看來冉悠真的沒有跟甲由說過什么。
現(xiàn)在唯一能保證她安全的便是甲由,所以她必須要沉得住氣。
若是甲由再懷疑自己,她接下來的日子就真的更不好過了。
“你先忙,我也要回房收拾東西了!”
“好!”
申甲由關(guān)上房門的剎那,目光頓時變得憂郁起來。
果真,事情并不像他想得那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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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里?”
“劉府?!绷衷诘氐?。
她刻意要與胤天尋保持距離,為的就是讓他對自己徹底死心。
可這個人卻固執(zhí)得超乎她的想象。
“去劉府做什么?”胤天尋瞪大眼睛問道。
令牌的事令他心有余悸,劉府或許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危險,所以他更不愿意讓阿在涉足于此。
“有些事要辦!”
“非去不可么?”
“對!”
“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p> “阿在!”胤天尋語氣難得變得嚴(yán)肅起來,他怕阿在還會拒絕,便故意擺起皇子的架子,“我是王爺,難不成你還要違背我么?”
林在別過頭去,她不再說話便徑直走出李府。
反正無論她說什么,這個人都會跟過來的。
胤天尋心里并不好受,自那晚她放下所有顧忌在他懷里大哭一場過后,阿在就再也沒有好好搭理過自己。
胤天尋不愿把阿在逼的太緊,更不會強迫她必須接受自己的感情,他想要的真的非常簡單,那便是可以時刻陪伴在阿在身邊守護著她。
可是難道連這最簡單的心愿,阿在都要剝奪么?
不僅是胤天尋,林在同樣心事重重。
她和天尋注定不會同路,所以長痛自然不如短痛。
可他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
天下好姑娘這么多,他真的沒必要只守著自己。
但如果他真對別的姑娘跟對自己一樣好,甚至比對自己還要好,那她會不會羨慕、難過,還有嫉妒?
這種難以形容的念頭牢牢纏住林在心頭,任她怎么努力都無法甩開。
已經(jīng)到了劉府,林在深吸一口氣,她還有正事要辦,所以絕不能再被多余的感情左右!
劉府管家見是林小姐,立馬去向老爺通報,很快他就跑回門口,恭恭敬敬對林在行禮道:“林小姐,您快進(jìn),我這就帶您去找老爺?!?p> 他又看了眼胤天尋,不確定道:“這是?”
“他是我義母家的親戚。”
劉管家聽后急忙向胤天尋行禮:“這位公子,您也一起進(jìn)來吧!”
林在對人一向很有禮貌,可此刻她目光卻冷冰冰的。
劉家的人,沒有一個讓她心存好感,如果不是情勢所迫,她真的很想盡快除掉這西境城里最大的禍患。
劉管家對林在點頭哈腰,但他對那些不如自己的人態(tài)度卻截然相反。
就比如凌家母子。
明明也是曾經(jīng)受過苦被壓榨過的可憐人,卻最后硬生生變成了當(dāng)初曾經(jīng)壓榨過他的那類惡人!
可恨之人或許真的曾經(jīng)歷過不幸,但卻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因為并非所有可憐人最后都會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