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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歌吻痛

第六十七章 解脫痛苦

以歌吻痛 不覺知曉 4050 2019-11-11 23:49:46

  小美回到屋里,又默默地陷入了一種恍惚迷離的狀態(tài)中,只覺得太陽穴在突突地跳,閉上眼睛又感到周圍的一切似乎在緩緩地旋轉(zhuǎn),她抓住自己的頭發(fā),用力地揪著———“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一直都在善良而努力地生活,為什么我的人生一開始就像被下了毒藥,充滿了疼苦與無奈?為什么這些不堪的疼苦的記憶要如影相隨,揮之不去?”喃喃的自語中,她又感到胃部一陣痙攣般的疼痛,口干舌噪地?zé)?。——“因為,正是那些以往的?jīng)歷塑造了你。那些痛苦就像生活本身一樣,也給了你一些意想不到的機遇,讓你得到發(fā)展和精神上的成長?!币粋€聲音仿佛從虛空中傳來,帶著神諭般的警示。她的嘴角掠起一絲無奈的笑意,無力地倒在了床上。“你不知道嗎?戰(zhàn)勝并解脫痛苦和磨煉就會讓生命升級的?”一個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小美仿佛被電擊似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這時,一陣手機的鈴聲響起。把她從紛繁的思緒中拉出。

  “小美,你還好嗎?”歐陽剛低沉的聲音傳來。

  “都好,你怎么樣?找到住處了嗎?”小美問道。

  “我在響水苑住下了。離你那不遠。走路也就不到十分鐘。”歐陽剛說

  “那、晚上,你有空嗎?我想請你賞光,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一起吃個便飯?!毙∶勒f。

  “恭敬不如從命。五點半,我去你們小區(qū)門囗接你?!睔W陽剛回應(yīng)得爽快。

  放下電話,小美默默地沉靜了一會兒,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走出屋,去找強子。在小院里,發(fā)現(xiàn)強子和大寶正在那里鼓搗木匠活。

  “姐,你好點了嗎?”看見小美走來,強子手里拿著一根刨好的木條,關(guān)切地問。

  “沒事,可能有些累了。竭一會兒,就好了。”小美說。

  “姐,你看我做的椅子。像樣吧?”大寶走上來,拉著小美說。

  “嗯,還不錯。”小美圍著兩把露著白茬的高背椅子轉(zhuǎn)了兩圈,贊嘆道,“想不到,我們的大寶這么心靈手巧?!?p>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老弟,姐和哥都這么出息,我能差了嗎?”大寶有些“順桿爬”地得意。他又笑嘻嘻地說,“姐,來,你坐坐看?!?p>  小美對著大寶的胳膊輕輕地捶了一拳,“大寶,你自己敢坐嗎?”

  “怎么不敢,別看這椅子模樣不怎么樣,可結(jié)實著呢?!贝髮毴匀恍ξ卣f,“等我手藝大成了,我親手給姐做個梳妝臺,怎么樣?”

  小美拍著他的肩膀,真誠地說:“大寶,我們都知道,娘疼你??墒?,娘也不能護你一輩子,你自己一定要有一技之長,才能有發(fā)展前途。像你強子哥一樣,雖然,也沒上過大學(xué),但他這么多年,刻苦鉆研,掌握了電腦高手的本事,現(xiàn)在己經(jīng)有自己的事業(yè)了。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那行干好了,都能成材。”

  “姐,我知道了。我喜歡木匠,我會學(xué)好這門手藝的?!贝髮氄J真地說。

  “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只要你努力,姐和哥,都會幫你?!毙∶烙H切地說。

  “我知道我是幸運的。有哥有姐的,大家都疼我?!贝髮氄嬲\地說。

  “明天,姐給你五千塊錢,讓你強子哥,幫你選臺好電腦?!毙∶佬χf。

  “謝謝姐。其實不用了,我給你鬧著玩呢。我現(xiàn)在那臺電腦用著也不錯?!贝髮氂行┎缓靡馑嫉卣f。

  “別跟姐客氣,就這么定了?!毙∶烙州p輕捶了大寶一下,笑著說,“該減肥了,小弟?!比缓?,她轉(zhuǎn)頭問,“強子,娘呢?”

  “娘,可能在屋里休息呢?!睆娮诱f。

  “那我就不去打擾了?;仡^,你跟娘說一聲,我去見一個朋友了,晚上就不在家吃飯了。”

  “是歐陽剛嗎?”強子問。

  小美點點頭說:“是,人家為我們做了那么多事,我們也得表示一下,不能把人家一個人涼在外邊吧。”

  “要我一起去嗎?”強子說。

  “不用,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在家好好陪陪娘吧?!?p>  ……

  黃昏中,周圍的一切都被鑲著晚霞的灰色的云彩籠罩著,空氣中釋放著平靜而溫和的氣息??h城的街道上,人行稀少,小美和歐陽剛并肩緩行,微風(fēng)吹動小美的短發(fā),夕陽在她蜜色的臉上渡上了一層明亮的金色。歐陽剛悄悄地看著她,只覺得被一種愜意的寧靜包圍著,不由得嘴角生起一股笑意。

  響水苑是一處頗具古風(fēng)的賓館,這里的飯菜很有當?shù)氐奶厣?。是這兩年,縣里為了大力開發(fā)本地的旅游資源而批準新建的。

  在臨窗的餐桌前,歐陽剛和小美相對而坐,看著窗里窗外的點點燈光,倆人都有一種莫名的輕松與愉悅。歐陽剛特意點了這里的招牌特色菜:冰糖山楂、水晶核桃、素燴山菌、小磨豆腐還有一個汽鍋土雞,外加一份粟米栗子羹。

  “哇~歐陽大哥,你怎么知道這些都是我愛吃的呢?”小美驚奇地問。

  歐陽剛微微一笑,“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只要留意,收集一些信息,還是小菜一碟的?!?p>  “這么說,歐陽總是了解我的嘍?”小美瞇起美麗的圓眼睛。

  “了解談不上。心生敬佩還是有的?!睔W陽剛看著小美說。

  “折煞我也。我一個小女子,有何值得你歐陽大人敬佩的地方?恐怕全是笑話吧。”小美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

  “柳助理,何必妄自菲薄呢。你記得我對你說過嗎?你可以信任我,你會知道的,我從不虛言?!睔W陽剛神色溫和而認真。然后,他張開五指,摁在桌子上,看著小美的眼睛,帶著玩皮的笑意說,“今晚,難得放松,我倆喝點白的,可以嗎?”

  “主隨客便,把酒言歡?!毙∶罋g快地說。

  ……

  幾杯下肚,兩個的狀態(tài)明顯地放松了,話題也漸漸地?zé)崃伊似饋怼?p>  “歐陽大哥,看你是走南闖北,一副閱歷深厚的樣子。你可經(jīng)歷過生命的危險?”小美的一對圓圓的眼睛,在燈光下,閃動著露珠般靈動的流光。

  “我當過兵。而且是偵查兵,后來又干安保這行,恐怕比一般人閱歷的危險要多吧?!睔W陽剛看著小美的眼睛,舉起了酒杯,自飲了一口,又說,“其實,真正遇到危險時,首先想到的不是危險本身,而是如何避開危險或戰(zhàn)勝危險。人的求生本能使然啊?!?p>  “是呵,人往往是處在危險當中而不自知。我想,有驚無險,大概是人世間最值得述說的閱歷吧。”小美主動和歐陽剛碰了一杯酒說。

  “怎么?小美你也有危險的經(jīng)歷?”歐陽剛飲著酒說。

  小美的眼睛暗了喑,低下頭,自己喝了一杯酒,沒有言語。

  歐陽剛為小美的餐盤里加了個雞腿,深有感觸地說:“其實,有時,能夠把心底的秘密與人分享,幾乎也算是種解脫。”

  “解脫?”小美喃喃地說著,突然覺得,心里有一種沉重的堤壩突然坍塌,一種傾訴的欲望強烈地沖擊著她。

  “魚梗在喉,不吐不快。背著包袱前行,終會把自己有壓垮的??傄粩嗟卮蚱谱约?,才能成就更好的自己。”歐陽剛仿佛明白小美心思似的說。

  又是一陣沉默,小美默默地舉起酒杯,連喝了兩杯。感慨道:“歐陽大哥,我可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喲?!?p>  “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有一壺酒,足已慰江湖?!睔W陽剛意味深長地說。

  “歐陽大哥,走一個。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小美的聲音,染上了酒意,更加低柔、沙啞,自有一種迷人的風(fēng)情。

  歐陽剛舉杯一飲而盡,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洗耳恭聽?!?p>  “有一個小女孩,由于父親早逝,母親改嫁,在5、6歲的時候,就被迫經(jīng)歷了生死的折磨。”小美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仿佛是隔了屏幕的“話外音”:“那年,小女孩隨著改嫁的母親,來到了繼父的家里,那里個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小山村。不久,母親為她添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這個小弟弟很快成為全家生活的重點,也讓母親的腰桿挺直了。但是,母親和繼父好像在這個時候,一起忘記那個小女孩,也還是個5、6歲的孩子。把大量的家務(wù),洗衣做飯,順理成章地落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那時,村里的各家水管是剛改造不久的,并不完善,基本上都安在露天的院子里。冬天水管里冰涼刺骨的水,如同冰錐一般,從小女孩的手指關(guān)節(jié)一直扎到心尖,疼得她身體會一陣陣地痙攣般地哆嗦。小小的女孩,雙手都生了凍瘡,裂著一個個小口子,有的地方,還向外流著黃水。冷風(fēng)一吹,小手像被刀片刮過一樣,蝕骨鉆心。

  可就是這樣,無緣無故地打罵成了小女孩的家常便飯。母親抱著小弟弟,支使她把尿布洗了,把自己的衣服也洗了。繼父則不懷好意地,支使她掃地,刷鍋刷碗,煮粥,添煤,倒爐灰……他則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看著她忙得團團轉(zhuǎn)的樣子。

  有一次,母親抱著小弟弟,在里屋睡著了。繼父坐在堂屋,看著小女孩掃地。突然,他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抬腿就對小女孩踹了幾腳,把小女孩踹倒在地。然后,把一只腳踏在小女孩身上,來回地揉搓著,嘴角掛著淫邪地笑,低聲威脅到:“敢哭,我就踹死你?!毙∨⒛ㄖ蹨I,默默地在地上滾動著,掙扎著站起來,抱著笤帚躲了出去。幾乎,每天晚上,她要拎著一個大鋁壺,去半山上的熱泉去打熱水,給母親和弟弟洗臉,洗腳。

  通往熱泉的山路經(jīng)過修繕,是緩的,并不徒??墒?,山路兩旁的樹木,卻像鬼影似的,在夜晚的風(fēng)中,搖晃著,并發(fā)出陣陣的鳴咽。那些晃動著樹枝,帶著黑色的影子,在小女孩的周圍晃動著。她害怕極了,簡直是,難以形容的恐懼??伤仨殙阎懭ゴ驘崴?。有一次,她終于在一個冷風(fēng)呼嘯的夜晚,崩潰地向身后反伸著一只手,抵擋著虛無的恐懼,不知不覺地、扔掉了大鋁壺,一路恐怖地大喊著,跑回了家。結(jié)果,招致了一頓熱烈的男女雙打,拳打腳踢加無情的謾罵。

  畢竟還是5、6歲的小姑娘,單薄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那么繁重的家務(wù),何況還有打罵、凌辱、:隨身相加。在這樣身心的雙重摧殘下,不到三月,她終于病倒了。

  那個冬日的深夜,一切都入睡了。小女孩雙手的關(guān)節(jié)傳來了一陣陣針扎般的疼痛,她被這種難耐的疼痛給弄醒了,感覺全身像被重錘敲散了架似的,沒有一個地方不是壞死般地疼痛。她牙齒打顫,渾身哆嗦著,迷迷糊糊地把身邊能穿的衣服都胡亂地套在了身上。頭昏腦脹地就走出了家門。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走出去,只覺得、有一團模模糊糊地東西在她前面晃動,引導(dǎo)著她往前走。她如唱歌般發(fā)出一陣沙啞的悲鳴與哭喊?;秀敝?。她仿佛看到自己逝去的爹爹,站在一條大船上,向她伸出了、他那修長白皙的手,帶著無限的溫情的招喚。

  她抬頭看著夜空,殘白的月亮上,也好像也浮現(xiàn)出爹爹那大理石雕像般的臉,他正翹起白色的嘴唇在向她發(fā)出溫情的微笑……

  “爹爹,爹爹……”小女孩伸出雙手,呼喚著,跌跌撞撞地向前跑起來,淚水如雨般滑過臉龐,濡濕了脖領(lǐng)和前襟。一股無形的、旋渦般的浪潮襲來,把她卷入了天旋地轉(zhuǎn)之中,小女孩終于失去了所有的知覺?!?p>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中,小美的聲音再次沙啞地響起,“也許,是命不該絕吧。拂曉時分,在村子的小河邊上,村里最有權(quán)勢的村長抱起了小女孩,并且,招來了村里的拖拉機,火速地把她送到了縣醫(yī)院。

  后來,村長說,不知為什么,那天晚上,他就是睡不踏實,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召喚他似的。天不亮就爬起來了,準備出去溜達溜達,平復(fù)一下不安的情緒,順便去他家在河灘上的養(yǎng)鴨場去看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那個小女孩。當時,小女孩身上穿得亂七八糟的,像逃難似的。而且,渾身滾燙,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

  醫(yī)生說,當時,小女孩己經(jīng)高燒近40度了,要是晚來一步,恐怕就沒命了。

  后來,村長嚴肅地把那個母親和繼父叫在一起,暴跳如雷地教訓(xùn)了一通,村里的人們也對此議論紛紛。

  為了避免鄉(xiāng)親們的議論和指責(zé),那個母親和繼父不得不收斂了對小女孩的打罵和虐待。她因禍得福,改善了境遇。不用在夜晚、去打熱水了。家務(wù)活也因此減少了許多。但是,她的嗓子壞了,再也發(fā)不出清亮的聲音,永遠地沙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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