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到底還是學生,每個月靠著國家補助的那一千塊做生活費,才不至于找家里要錢。
所以請客吃飯的地方也并沒有多高大尚,說白了就是一大排檔,環(huán)境不怎么樣,衛(wèi)生一般般,甚至還有人抽煙喝酒爆粗口。
但盡管如此,陳雅妙依舊覺得很興奮,她似乎很久沒有見過這么干凈帥氣、內斂儒雅的男生了。
她自知美貌,大學雖然許多人追求她,但那些男生要么自我感覺很帥,要么依仗家里有錢,個個自視甚高,于是她比那些男的更高嗷。
工作以后,那些來打官司的,順道想打她這律師小姐主意的更是不少,于是她便把自己包裹成厚厚的殼兒。
可是江尚不一樣,他既沒有抓住機會狠狠敲他們家一筆,也沒有將目光過多地停留在她的美貌上,這樣從朋友開始的交往,讓陳雅妙報以無限期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為什么要帶上他哥們兒來和自己吃飯呢?
而且這“哥們兒”看起來,也太嫩了吧?!十五六歲?未成年?
江尚其實很虛,畢竟他有求于人,而這事兒實在太過扯,也太過難,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于是一頓飯快吃完了,還沒說到正事兒上去,全程尬聊,談談職業(yè)、談談生活、連八桿子打不著的物理學歷史都扯出來了。
陳雅妙這種工作跟物理扯不上邊,私下只關心愛豆和打折的小女生是不可能接話題的,全程只能面帶微笑地聽他科普知識。
花癡對他這種尬聊,更是尬得連飯都沒吃好,全程踩了無數(shù)遍他的腳,然而他理都不理。
“其實,我最崇敬的人就是麥克斯韋了,麥克斯韋你知道吧?電磁學之父,他創(chuàng)造的電生磁、磁生電理論簡直是……”
花癡見指望不上他,開門見山問道,“陳小姐,請問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因為有些急,所以不自覺地聲音揚高,這下不止是成功打斷了他倆之間的尬聊,連旁邊幾桌拼酒的哥們兒都停住了手、看他們這桌。
江尚愣了一瞬,趕緊打圓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哥們兒喝大了呵呵呵……”
陳雅妙也稍微思考了一下后,才面露疑色地回答到,“額,不太信,怎么了?”
江尚有些失望。
花癡又繼續(xù)道,“額,陳小姐,其實今天來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的。”
“哦”,陳雅妙看了江尚一眼,他微垂著頭,似乎默認了他的說法。
陳雅妙感覺突然受到一萬點暴擊傷害,所以他聯(lián)系自己還是有目的的,那之前對他所有的印象全部都要先推翻掉了。
好笨!
怎么這都沒想到?!
但她很快恢復了自然,“尚哥有什么事情直說嘛,何必繞這么大個圈子呢?”
江尚搓著手,面露窘色,“主要是這案子有點太扯了,就是想問你,如果,額,自衛(wèi)殺人,一般會怎么判……”
“自衛(wèi)殺人?”陳雅妙臉色凝重起來,“這可是大案,要看具體情節(jié)的,比如防衛(wèi)行動起因,防衛(wèi)所保護的利益實質,當時情景等等,還有是否自衛(wèi)過當。到底怎么了尚哥?你還是跟我把具體事情講清楚?!?p> 花癡知道他難以啟齒,繼續(xù)幫他解釋道,“案子是這樣的,有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深更半夜把孫媳婦叫到自己房間,猥褻孫媳婦,然后孫媳婦捅了他兩百多刀……死了?!?p> 陳雅妙皺起眉頭,“八十多歲的老人?”
“嗯。”
“孫媳婦二十多歲,沒有任何身體疾???”
“額,對?!?p> “有猥褻證據(jù)嗎?”
花癡搖頭,“不知道,反正她當時說自己被猥褻的?!?p> “結案了嗎?”
江尚點點頭,“嗯,檢察院準備起訴了?!?p> “她認罪了嗎?”
“是?!?p> “那基本沒翻案的可能了,八十多歲的老人和二十多歲的女人,孰強孰弱一目了然,即便是猥褻,也不需要非用殺死對方的手段來阻止的,何況還是捅了兩百多刀,這種情況,基本只能死緩以上。”
“關鍵是……”江尚又道。
“什么?”
“她說,她當時并不想殺那老頭的,是有股力量,在抓著她手捅人的?!苯行⌒囊硪淼卮蛄克哪樕?p> 陳雅妙秀眉擰得更深,“當時房間里有別的人嗎?”
“沒有?!?p> “那只能對她進行精神鑒定,看是否為精神障礙導致的殺人行為,不過這倒有益于減刑?!?p> “好吧?!苯邢肓讼?,又問,“那妙妙,如果這個案子給你接的話,你看,唔……能幫忙爭取到無期嗎?”
陳雅妙搖頭,“不好辦,一般殺人都是死緩起步的,如果沒有特殊情節(jié),是不可能減輕刑罰,而且這案子性質還這么惡劣,捅了兩百多刀,這不能算作是自衛(wèi)殺人了,應該屬于激情殺人的范疇。至于我的話,我本身一般是接商業(yè)糾紛類的,這種刑事案件,我沒有接過,也沒有經(jīng)驗……”
“妙妙,我知道對于你們律師來說,沒把握的案子一般不會接,畢竟關系到影響你職業(yè)的勝訴率,但我的目標只是想救那可憐人一命,所以不管是猥褻還是精神障礙,只要結果不是死刑都可以,好嗎?至于訴訟費……”江尚一咬牙,道,“至于訴訟費,我一定會按照你們事務所開出的價格表給的,可以嗎?”
“尚哥,這不是勝訴率的問題,也不是錢的問題,問題是我真的沒有接過刑事案件,您把這個案子給我,只會讓這個案子的成功率更低,你明白我意思嗎?”
陳雅妙明確拒絕了他,江尚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結果倒是意料之中,只是懷揣的希望就此破滅。
陳雅妙自然注意到他臉上難以掩飾的失望神情,女人的直覺讓她多問了一句,“犯罪的那女人,是你什么人?”
她以為他會說親戚什么的,看他如此揪心的神情,想必是很親的親戚才會這么掛心吧?難道是姐姐或者妹妹?
沒想到他居然脫口而出,“我前女友。”
前女友?
前女,
前……
陳雅妙感覺自己受到了一百萬點的暴擊傷害!
木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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