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哈里曼子爵狼狽地離去后不久,一個身影突然從遠處飛奔而來。
那人飛奔到廣場邊緣,便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廣場上只剩下一派血腥狼藉的場面。
那人一言不發(fā)地佇立著,緊緊地捏著拳頭,起伏的胸口無不顯示著,他的內(nèi)心并不像表面所表現(xiàn)的那樣平靜。
這時那人肩膀上一個巴掌大的小人,不安地打量了一下血腥的廣場,又悄悄打量了一下那人,主動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長嘆一聲道:“還是來晚了一步?!?p> 那巴掌大的小人雖然是對著廣場嘆息,可是眼睛的余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那人身上半步。
剛才的嘆息,似乎并不完全是由衷而發(fā),而是帶著一種試探的意思在里面。
這一大一小兩人并不是旁人,正是方遒和昊天。
方遒心痛的看著眼前凄慘的場景,心下是柔腸百轉(zhuǎn),痛惜萬分。
恨不得仰天長嘯,盡泄?jié)M腔的怒意。
悲憤了好一會兒,方遒兀地向昊天發(fā)難道:“你剛才是不是有意拖延時間?”
想到在來之前,昊天似是有顧意拖延時間的一些異常行為,方遒痛心疾首起來。
這一問恍若是一聲平地旱雷,雷得昊天差點當場心神失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盤托出。
就在這時,他腦子忽然一陣清明。
聰明如昊天立馬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忽然而來的清明,絕對不是巧合,而是一種刻意的提醒。
他立馬明白自己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那么做?!标惶飚敿词缚诜裾J起來,他不敢承認,就是打死他,他也堅決不敢承認,他繼續(xù)狡辯道,“我還巴不得把人救下來,怎么可能故意拖延時間呢。”
此時昊天心下腸子都悔青了,在心里頭把罪魁禍首罵了個半死道:該死的昊天之海,都是你干的好事,怎么就栽到我頭上來……
天見可憐,這可真不是我昊天的主意。
我最多只能算是個從犯,就是拖延時間這事,也是我受海天之海所托,看在有豐厚功德可以拿的份上,才這么做的。
“你好自為之?!?p> 方遒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昊天,將他的一舉一動,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
雖然昊天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看上去也不像是在說謊。
但是昊天是什么人,方遒又如何不了解,說他頭頂長瘡腳底流膿那都是輕的,比起常人所說的無可救藥,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何況方遒的直覺也在告訴他,昊天在說謊。
不過方遒也明白昊天為何這么做,一切只是為了掩護方遒的刺殺行動。
方遒回想起五天前,自從他決定要通過刺殺敵酋來解胸中的恨意之后,這沛城內(nèi)的刺殺便從無到有,陡然間變得多了起來。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多,短短不過五天的時間,沛城便發(fā)生了數(shù)十起刺殺。
這也來得太巧了,讓方遒不得不懷疑其中有古怪。
若說這其中沒有古怪,只怕三歲小孩聽了都不會信。
他明白昊天這么做,單純地只是為了把這趟水攪渾了,防止方遒在敵人的追查下暴露出來,從而讓身陷險境之中。
雖然方遒知道昊天這么做是為他好,可他一時半會兒間還是過不了心里那道坎。
在他眼里看來他方遒一個人的命是命,難道那些替他打掩護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聽到方遒讓自己好自為之,昊天心里就不是滋味,他真的好想說出真相,可說出來又怎樣,只看目前這情形,方遒是壓根不會信。
更何況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昊天之海在對他苦苦相逼。
他可真是冤哪,他這回可是比那竇娥還要冤。
昊天心下悲憤不已,喟然長嘆不已地腹誹道:這世道,做個好人怎么就那么難呢。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p> 方遒終于做出了最終決定,他準備停止原先的刺殺行動。
他不想更多的人,因為他的一時沖動而喪命。
于是他便將自己的決定告知昊天道:“你不要再安排人來了,一切就到今天為止吧!從明天開始,我也不會再去搞什么刺殺了?!?p> “啥,不干了?”剛嘗到一點甜頭的昊天徹底傻眼了,他覺得自己又被昊天之??恿恕?p> 他一時悲憤莫名。為什么,為什么最后受傷的總是他。
他兢兢業(yè)業(yè)地打了幾天的下手,他容易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