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昆侖山主同虞我行交惡?!?p> 二人之戰(zhàn)不僅震蕩了整個江湖,更是讓那在百多公里外的京城,朝堂之上的九五至尊龍顏大怒!虞我行竟憑一人之力屠殺進駐郾城的皇帝近衛(wèi)三千余人!
魔頭出世,虞我行改道京城,帶領(lǐng)妖魔道眾人攻破皇城,如離弦之箭一般直逼真龍大殿!
他一腳踹翻了龍椅,刀架在真龍?zhí)熳拥牟弊由?,居高臨下,逼迫著天子退位。
腳踹龍椅,無視禮法;
更以性命脅迫天子,膽大妄為!
幸昆侖山山主及時趕到,跟魔頭在崇天臺打了三天三夜,隨后不見蹤影,從此江湖再無二人消息。
“最后誰贏了?”
李嶠好奇地問。
靳三搖頭道:“不知道,只是一月之后昆侖山便宣布山主死了,關(guān)閉山門不理世事。仙家殿也遭受重創(chuàng),再沒聽過它的蹤跡。江湖上有傳言說虞我行死了,也有人說他雖然重傷卻還有一口氣?!?p> “但就在三個月前,沉寂已久的昆侖山突然借紫金閣之口向整個江湖宣布了這次的試煉,并且還承諾會將《清明神訣》交付給得畫中人頭者。但昆侖山一脈單傳,歷來只有山主修習《清明神訣》。”
李嶠恍然大悟:“難不成……”
靳三點頭。
“沒錯,得《清明神訣》者得昆侖!”
得《清明神訣》者得昆侖……
靳三:“如今一大幫人知道你得了畫,你快離開郾城,若有人將消息走漏出去,那便是給你引來殺身之禍!”
李嶠頓時覺得后背發(fā)涼,手中的畫軸拿也不是,扔也不是。他并非不想去爭奪《清明神訣》,可憑他現(xiàn)在的武功,根本就沒有資本去搶,甚至還有可能會把這條機緣巧合下得來的小命給葬送了。那些覬覦昆侖山的大佬可不會管他李嶠的死活。
李嶠握緊畫軸,別了靳三,當即遁走,生怕晚一點溜就被人生吞活剝了。
集市熙熙攘攘,路邊干柳依依,郾城的城中河上結(jié)了薄薄的一層冰,一旁的茶樓之中,一人坐在矮凳上,十分驚訝。
“你們知道嗎,昆侖山的第三幅畫出世了!”
“可不是?聽說得到它的人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p> “那個少年我見過,氣質(zhì)超群武功也厲害,當時他止馬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定然是個天縱奇才,那身形可利落了!”
說話的人打開扇子侃侃而談:“那匹汗血寶馬當時就要撞上一位年齡姑娘,是少年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所以才得了那第三幅畫卷,這下美人與神訣兼得,真真是叫人羨慕?!?p> 流言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茶樓里人多口雜,你一句我一句一時間眾說紛紜,有說李嶠是上陽宮的徒弟,也有說他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少爺,更有人猜測他根本就是妖魔道之人,總之把他說得玄乎極了,連李嶠本人聽了都忍不住偷笑。
“走開走開,臭乞丐別打擾我做生意!”
小二一腳踹到他屁股上,李嶠裝作狼狽地趴在地上,手中的破碗滾到了陰暗處,他便手忙腳亂地跑過去,留給小二一個拮據(jù)小乞丐的背影。
有誰會想到,剛剛在眾人面前大出風頭的李嶠竟然會半路折回來,離他遁走不過一個時辰,他便又喬裝成了老樣子到處探聽消息。
這是個正確的選擇,李嶠把玩著手里的破碗,至少他知道了關(guān)于另外兩幅畫的消息。
第一幅畫是在應(yīng)雪堂堂主應(yīng)庭光手中,據(jù)說這位堂主見一名年老歌姬容顏不在,柔弱受辱,就替她贖了身送回老家,隔日便收到了畫。
第二幅是在江南藥仙百折英手中,是他的一個患者為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送給他的。但一個月前,百折英暴斃于家中藥廬,石灰墻上還刻著“濟世藥仙,不過爾爾”八個大字。聽人說他死不瞑目,像是看到了閻王使者一樣雙目欲裂,猙獰地瞪著遠處,更值得一提的是,上陽宮三峰中藥峰的峰主千韌薄乃是百折英的師兄,當即便吐出一口心頭血,發(fā)誓一定要找出此人,將其碎尸萬段!
其間流言又起,又說是應(yīng)雪堂的人為了得到剩下的畫才殺了百折英,所以才有了上陽宮眾人下山之事。
聽說上陽宮有一崖三峰五山,而他三月前遇見的段青楓正是上陽宮的弟子,他的天賦極其出眾,年紀輕輕就成為玄山山主,此次下山也正是為了保護千韌薄,作為他的貼身保鏢隨行。
目前覬覦應(yīng)雪堂中畫的人不少,然而這應(yīng)雪堂雖不是江湖排行榜中一流的派系,卻又讓人不敢輕易得罪,誰叫如今大梁的太子妃姓應(yīng),是應(yīng)家人。江湖人很少愿意同朝堂牽扯上關(guān)系,這也就是雖然應(yīng)家的實力已經(jīng)不容小覷,卻仍入不了江湖人的眼中的原因。
跟朝堂關(guān)系甚密,哪里算是個江湖門派?
李嶠聽著越來越嚇人,這得之不易的奇遇真是個啃不動的硬饅頭,不過竟然被他拿到手了,就算是豁出去這口牙他也要試試!
無名功法已經(jīng)玄之又玄,讓他食髓知味,若是再得到這昆侖山的《清明神訣》,那豈不是爽翻了?
李嶠踏著初雪,趁著月光尚亮上山,老遠就能看見李瑜在樹下練劍,小小的身影仿佛融進了劍法之中,李嶠不知道他人怎么評價,他個人認為面前這只小雛雞天賦過人,明明外功跟他一同練,不過三月便能有了意,而他的無名功法還只是有形,遠遠不得其中之意。
難不成他拿錯劇本了,李瑜才應(yīng)該是驚才艷艷的主角?
李嶠自顧自地躺回了稻草堆上,看著眼前的小火堆發(fā)呆。李瑜收了劍,見他這副懶散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連連后悔將無名功法給了李嶠。
“哼,小屁孩哪里知道什么是好東西。”
李嶠不跟他計較,心中暗暗盤算怎么才能偷窺到應(yīng)雪堂的那副畫,明搶肯定是行不通的,只是這暗著究竟該怎么來呢?李嶠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李瑜走了進來,把白天撿的柴火丟進火堆里,就地坐下:“你今天找到賺銀子的辦法了嗎,聽說郾城的深冬可冷了,半夜還會凍死人。”
“你怕冷?”
李嶠翻過身。
“我一個習武之人怕什么冷,我是有內(nèi)力的!”李瑜嘟嘴瞥臉,仿佛他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是覺得你這個老人家根骨不行,小心被郾城的冬天給凍死過去?!?p> 李嶠無語,怎么說他的這個身體也才十四歲,怎么就成老人家了?要說怕凍的人,該是小屁孩自己吧。
“對了,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咱們不會就一直這樣乞討下去吧?!崩顛蝗幌肫疬@個問題,如果說他準備集齊三幅畫得到《清明神訣》的話,有必要跟李瑜說一聲。
李瑜擦劍的手一抖,直接劃出了條血口子,良久,才見他開口到:“我要練成絕世武功然后給我爹娘報仇?!?p> 李嶠眉頭一皺反問:“就你?你那軟趴趴的劍法當真有這么好可以讓你練成絕世武功?既然對方敢滅你家門,那武功肯定是出神入化的,你這小身板又怎么能拼得過他們?”
李嶠不是潑他冷水,只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他們對抗不了那些在暗處的大佬們。
“李嶠你混蛋!”
李瑜眼睛里瞬間冒出了淚光,咬著牙對他大吼:“你不說跟我說幫我滅了他們就算了,還這樣挖苦我!”
說罷,右手握拳就朝他打過來,李嶠一手將他打過來的拳頭捉住,一手按著他的肩膀朝后一扭,壓在稻草堆里不讓他動彈。
他畢竟長李瑜幾歲,很輕易地就壓住了李瑜。
李瑜沖他咬牙切齒,李嶠無奈到。
“這樣激你就生氣了,以后還怎么去滅你仇人。李瑜,你知道《清明神訣》嗎,我們練了它再去報仇?!崩顛旬媮G到他面前,湊到他耳邊說到:“你也聽說過得《清明神訣》者得昆侖的事吧,到時候我們得了昆侖山,再去滅了那些屠你滿門的人?!?p> “當真?!”李瑜哽咽到。
“我說當真就當真,到時候咱兩搶了昆侖山,用昆侖山的力量去滅那些人滿門不是更靠譜,但前路艱險,一個不留神就丟了性命,你干不干?”
李瑜當即就不哭了:“我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它個狼窩我也要去闖一闖!”
嘖嘖,真是個文化人,小小年紀就會用諺語了。
李嶠將畫打開,打算跟他仔細討論畫中人是誰,誰知李瑜在看到畫的那一刻就炸了,猛得跳起來。
“這人我見過!”
“誰?!”
李瑜咬著嘴唇,竟是怎么都想不出來那個人是誰。
“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生來便刻到我腦海里的一個人,我絕對在哪里見過他?!?p> “若是給你看了其他兩幅畫,你能不能認出他來?”山重水復(fù)疑無路,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這竟是個小福星。畫中人的臉扭曲成那個鬼樣子他都能認出來?
還是說他們古人有獨特的識畫能力,他這個現(xiàn)世的人不得其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