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張涯才悠悠醒來。
熬夜勞作果然辛苦,若是炸魚的利潤不高,還就此罷了吧!
揉著發(fā)酸的臂膀,他搖頭喟然嘆息。
接下來的三天,都是如此忙碌。
釣獲非常穩(wěn)定,每天至少七、八斤土鯽魚,晚間便油炸了。
然則,期間又遭遇了這頭猛虎。
這感覺酸爽的厲害,他再次動用震爆箭……
新的一天,繼續(xù)出釣。
為了中午不空腹,保持身體健康。四只空飲料瓶都灌上溫熱淡鹽水,他還帶上了八尾炸鯽魚。
或許是驅走了猛虎,亦或許是撒些餌料、搞對了路子,四十個兔子套獲得了大豐收,共逮住十一只肥碩野兔子。
他瞬間樂呵起來。
田螺鯉魚窩養(yǎng)好幾天,可以測試一下魚情。
選擇五米四的開沃魚竿,主線3.0、子線2.0,七號伊勢尼鉤,用剪刀處理水邊的田螺,跑鉛釣頓抓死口。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并沒有大鯉魚上鉤,都是些三、四兩,半斤八兩的小鯉魚。
倒是光威五米四魚竿、主線2.0、子線1.2,五號伊勢尼鉤,裝粗紅蚯蚓,主釣土鯽魚的釣組,需要頻頻提竿,還都是四、五兩的鯽魚。
兩支魚竿此起彼伏,他還要觀察環(huán)境,排除危險。
……
傍晚收竿,回到道觀,張涯有些虛脫,喝些開水,吃兩尾炸鯽魚,剛喘口氣,鐘大力挑著擔子匆匆而來。
張涯出迎,指著扁擔上的東西,笑著問道:“三叔!你這是挑的什么,散散碎碎的?快進來,進來……”
“嘿嘿!這是谷糠,聽說喂馬能長膘,俺就在村里踅摸些,給小郎君送來,也好養(yǎng)養(yǎng)黃驃馬……”
喲!舂小米后留下來的谷子殼,的確是喂馬的好東西。
給鐘三牛弄一碗涼白開,七、八尾炸鯽魚,張涯輕輕拱手道:“三叔!多謝了,多謝了!來嘗嘗炸魚,看合胃口不?”
“小郎君!多謝了!”
鐘三??蜌庹f道,拿起一尾小炸魚,剛嘗一口就呆住,“咦!這個炸魚真好吃,太香了!俺從未吃過,這是怎么弄得?”
“三叔!這個簡單啊。殺魚弄干凈了,用鹽和調料腌漬,而后裹上面粉,放到油鍋里炸焦……”
“這個?太麻煩,也太費錢了?!辩娙N⒄讣矒u搖頭。
麻煩!費錢!
張涯有些理解不了,只好拋出他的想法:“三叔!先不談其它的,你覺得這炸魚,能否在縣城售賣?”
“小郎君!肯定能??!呃,還讓俺去……不知售賣啥價?”
“呵呵!肯定讓三叔去啊,至于什么價?”
張涯眉頭微皺,狠狠心說道,“每包至少一百二十錢,三叔看行情好壞,可以自行加價!”
“啥!一百二十錢?小郎君!這也太貴了,就這么一小包!”掂量裝有炸鯽魚的紙包,鐘三牛瞬間眉頭緊皺。
貴?一點也不貴!這種紙包一市斤重,只核算魚、鹽、調料、油、面的成本,就不低于七十錢。
若沒有五十錢的利潤,張涯何須如此苦心勞力。
“三叔!就這樣定價,否則就賠錢了。你縣城售賣之時,除了供給免費品嘗的炸魚小塊,其它的不用多說……”
“成!就按小郎君吩咐,俺跑一趟縣城?!?p> “勞煩三叔了,再順帶買些面粉、草藥……譬如百部,若價不過三百,就買一斤,若是太貴,就買半斤?!?p> 張涯說著話,拿出野兔子,“嗯!也順帶看看郊兔的價錢?”
鐘三牛驚道:“郊兔!十一只郊兔!能賣八百多啊。”
啥!張涯猛然一怔。
在宋朝的時候,野味就這么值錢。
“這樣最好,若是明天……”
他帶著笑意,急速說道,“咱們村中,若是誰家的驢閑下了。三叔!你就去借用一下,我這匹黃驃馬還不成?!?p> 上榆樹村雖說很窮,但在他的記憶中,貌似哪一家有頭毛驢。鐘三牛要是能借來,就能減輕些勞累。
翌日,再次出釣。
野兔子的收獲量銳減,只有三只不說,又遭遇了這頭猛虎。
臥槽!見我個子小,好欺負吧?勞資一定弄死你,麻麻屁滴……張涯瞬間怒氣沖天,迅疾射出震爆箭。
等趕走猛虎,竟然起風了。
根本看不清漂象,更談不上釣獲率。
他滿臉陰沉之色,再次收集田螺,打碎后扔到誘魚重窩里。
帶著野兔子和幾尾土鯽魚,氣呼呼的打道回府。
待在房間中好半天,張涯才平復了情緒。
哼哼!人生在世,就要迎難而上。
困難是暫時的,前途是光明的!
……
食物種類單一,但已不匱乏了。
一日兩餐,就變成了一日三餐。
考慮到冬小麥要適時播種,張涯檢查大缸中的堆肥,七七八八也算腐熟了,完全能當?shù)追适┯谩?p> 將肥料運到麥種田,撒開后、再翻一遍地,用木耙子整理細碎……
沒有高效率的機播耬,但就這片地而言,就算有畜力耬也用不上。找根彎脖子的樹枝,用鋼鍬略微修葺,權當做開溝的工具。
感覺土壤的墑情不好,寄希望幾天后有雨,張涯不覺得靠譜。
就返身道觀,用木桶提水,順溝澆水。好在麥種田不大,他還有把子力氣,并只是澆灌麥溝。
否則的話,就這種灌溉效率,還是洗洗睡吧。
他這般做苦力之時,鐘三牛從縣城回返,還帶來木匠王大林。
“三叔!大林叔!你們且等一下。我忙完地里活,咱們再說話……”澆灌不能中途停頓,張涯笑著打招呼。
有外人在場,鐘三牛知道不是報賬的時候,就將扁擔中的物品放入道觀中。
之后,他扭頭看向王大林,笑著說道:“小郎君親自種宿麥,俺老漢去瞧瞧。王木匠,你去不去?”
“呵呵!去呀,怎會不去?”
……
王大林主業(yè)是種地,木匠活只是副業(yè),和鐘三牛都是種地的老把式。
見張涯如此澆水,都露出思索之色。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們就想到這種做法的好處。
二人相視一眼,鐘三牛點點頭,開口問道:“小郎君,你這種宿麥的法子,俺們可沒見過,為啥?”
“墑情不好,補點水啊。否則,啥時能出苗,全靠下雨不周全?!睆堁男α诵?,隨口答道。
王大林神色激動,一拍大腿說道:“大善!鐘老三,果真為了出苗。多謝小郎君傳授此種麥法。”
“是啊!還極為省水!多謝小郎君。此等種麥法,可是老神仙所授?”鐘三牛也激動說道,彎腰就是一禮。
張涯頓時懵呆,搞不清楚狀況。
“什么!師尊所授?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