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愉提溜起身上因為要敷藥而微微脫落的薄薄黃色外衣,露出難以置信的笑容來,自欺欺人地反問道:“大師兄,你胡說什么呢?平愉平日里可是最刻苦練功的,大師兄您不也時??滟澠接鋪碇鴨幔俊?p> 流川冷峻的臉上,不見什么起伏的情緒,只是側(cè)過頭部來看向平愉的眼神中帶了些許的慍怒:“平愉,我為何要將你逐出師門,這里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你更清楚了!”
其他的弟子們表情立刻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目光投向了正在對話的平愉和流川身上。
或許是因為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激昂的戰(zhàn)斗,或者看出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們沒有在地下議論紛紛……
“大師兄,別開玩笑了,平愉保證以后一定認(rèn)真練功,乖乖聽話好嗎?”平愉仍是不死心,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轉(zhuǎn)過身拉扯起身旁的弟子請求道:“師弟,你快幫平愉師兄勸勸大師兄,大師兄可能誤會我了,你幫我?好嗎?”
“平愉,你不用為難誰替你求情。我意已決,今日之后,絕不允許你再出現(xiàn)在生猷殿,擾亂秩序?!绷鞔ㄖ焕淅涞卣f道。
“哦~我知道了!大師兄您是誤會了,誤會這蜘蛛蟹之災(zāi)是平愉帶來的是嗎?”平愉突然自說自話了起來,神情變得極其的慌張而不自然:“師兄,平愉才去鼗擂收了鼓囊怪,您不旦不記平愉之功,還要將平愉逐出師門,這是什么道理?”
“讓你去收鼓囊怪,讓你為了一己私欲,捉了蜘蛛蟹回來修功習(xí)法嗎?”面對平愉的辯解,流川臉上的怒氣顯然更重了。
“沒有!”平愉忽然開始頻頻地?fù)u頭,竟捉著流川的袖子情緒激動地辯解道:“大師兄,你相信平愉,這蜘蛛蟹絕對不是平愉帶來的,肯定是蜘蛛蟹自己鉆進(jìn)平愉的身體里,跟著平愉而來的?!?p> “哼,平愉你平日里認(rèn)真修習(xí),有蜘蛛蟹這般毒物跟了你的身,你不可能如此久都不察覺的。”流川冷漠地推開了平愉的手,只是仰了仰頭道:“幸好無人傷亡,不然你簡直罪該萬死!”
看上去是打算半點(diǎn)情面都不再多講了的流川,讓平愉更慌張了,一股腦地陷入了痛苦的辯解中“大師兄!平愉不知道,不知道竟帶了個蜘蛛蟹王回來,造成這樣的后果,平愉不是故意的!”
流川終于整個人轉(zhuǎn)過身來,彎下腰看著平愉。
“大師兄……”平愉露出了忐忑又期待的神情。
“你終于承認(rèn)了,蜘蛛蟹王,是你!親手帶到生猷殿中的!”流川冷靜的語氣中,卻嚴(yán)厲萬分。
“我……”平愉一時啞口。
流川背過身去:“你走吧,我就不讓師弟趕你了!”
平愉看向站在一旁的弟子們,看著此時此刻已經(jīng)分外疲憊的大家,想來也沒有誰人能顧及得了他這個給大家?guī)頌?zāi)難之人了,只是心中仍有不甘……
久久不動彈,望著流川普通冷卻了一般的背影……
“大師兄……能不能……再給平愉一次機(jī)會……”平愉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流川嘆息了一聲,語氣緩和了一些:“如果不是看到你為了保命,想要將蜘蛛蟹引到同門身上,今日我也許還會給你一次機(jī)會!”
平愉難過地往后退了兩步,意識到流川心意已決,他忽然撒潑般怒道:“大師兄,你有什么資格趕我走,要趕也是師傅趕,師傅沒有出聲,你沒有資格!除非……除非你不把師傅放在眼里!”
“師傅閉關(guān)前,將生猷殿交付于我,我流川便是有此資格,師傅出關(guān)時候,若是知道事情原委,若是有任何怪罪,那也是我擔(dān)待著,不看你費(fèi)心了?!?p> 平愉咬牙切切,雙目睜得圓直,竟覺得自己又是委屈又忍著惱怒。
“平愉,師兄弟一場,望你此后修身養(yǎng)性,切勿再行差踏錯。今日贈你一言,若你能參悟其中深意,倒也有得可救,若是執(zhí)迷不悟,望后余生怕是會更多坎坷!”流川說罷,側(cè)身伸出右手作請狀:“平愉,你自己走吧!”
被生猷殿逐出師門,平愉的仙途算是毀了,終于這一刻留下了淚水,他不住地點(diǎn)頭,咬著下唇一言不發(fā),提起劍往外飛去……
“聰睿師弟,你送平愉一程吧?!睘榱舜_認(rèn)平愉確實(shí)會離開生猷殿,流川于是指派道。
“是,大師兄?!睅煹苷f罷便往外飛去,緊隨平愉其后。
“聰睿?你跟上來干嘛?”平愉發(fā)現(xiàn)了身后的一場,用衣袖抹去了臉上的兩行淚水,邊飛邊問道。
“大師兄讓我送送你?!甭旑ow至與平愉平行處答道。
“呵~送我?”平愉冷笑了一聲,心中卻更加涼凍了,只嘲諷道:“無非就是讓你盯著我離開生猷殿罷了,呵呵……這就是你們平時敬仰的大師兄,絲毫不念舊情,絕?。〗^??!”
于生猷殿門口時候,兩人停了下來,聰睿說道:“平愉師兄,你別這么說,大師兄也許有著自己的苦衷,他今日若是不罰你,日后生猷殿風(fēng)氣就壞了……”
“連你也要說教我?罰我就要把我逐出師門?”平愉憤憤不平說著,語氣又突然變得沮喪了起來:“想我平愉終日苦心修習(xí),若是有朝一日升登列高位,難道不能給生猷殿也長長臉嗎?”
“平愉師兄,你接受現(xiàn)實(shí)吧?!甭旑0欀碱^勸道。
“說得倒是容易,可見被逐出師門的不是你唄!”平愉不悅道。
“可……把蜘蛛蟹帶到生猷殿的也不是我啊……”聰睿委屈巴巴地言道。
“你!”平愉伸出手來作勢兇狠。
聰睿害怕得往后一躲,掏出來一枚如手掌般大小的精致匕首遞給平愉說道:“這是大師兄讓我送你時候,偷偷塞給我的,想必是送給你的吧,你拿著!我先走了……”
說罷,聰睿便著急忙慌地往回飛走……
只留下平愉愣在原地,盯著手中的匕首,想起當(dāng)年纏著大師兄討要這把匕首的場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