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雷電囚牢里,沐清看著我沖擊電網的身影,嘴角翹起了一絲的弧度,譏諷著牢籠外的我的無能為力。仿佛此時是我置身于牢籠之內般。
我本就不愿與他太過糾纏,幾次撞擊無果之下,決定趁機退走。顯然,沐清并不愿意個額我這樣的機會。
就在我回身之時,沐清眼中精芒一閃,手中快速變換著幾個印決。就在他雙手快速變幻中,那原本將其圍繞其中的電弧,陡然向著他的頭頂匯聚而來。
于是,那一道道電弧就像是一根根鐵絲,被緊緊的擰在了一起?;髁艘坏拦鳡畹碾娒?。
我驚覺身后有異,右腳一點,迅速回過身來。手中唐刀匆匆架起時,那道電芒已經沖到了我的近前。
在那滋滋的電弧聲中,我的身影被撞的飛了出去。而此時沐清已經向我殺了過來。
“沒完沒了了!”我忍著體內的一陣翻涌,口中低罵了一聲,心中怒意更盛。
那怒意點燃了心中的火焰,化作靈火,附著于刀身上。一刀斜撩向上,將那道電芒斬做了兩段。
而借著這一刀,我從那斷做兩截的電芒間穿越而過,迎著沖來的沐清,一刀橫掃而去。
看著我的模樣在眼中越加的清晰,沐清的眼中劃過一絲的詫異,更多的是一種原來如此的了然。
隨著一聲帶著怨忿的“原來是你?”
沐清這一次竟是沒有再選擇躲避,手中一刀藍光閃現,向著那橫掃而來得火光迎去。
于是,電芒與火光四濺。那與唐刀抵在一起的藍光終于顯示了出來。
我的眼中閃過一絲的詫異,怎么也沒想到,沐清手中的竟然會是這樣的一件器物。
因為在我的記憶里,沐清使用的,一直是一桿長槍。一桿可充當法器的長槍??蔀楹危藭r出現在他手里的,竟會是一把刀?而且,還是一把日本刀?
沒錯,此時抵住唐刀的,像極了一把日式的武士刀。除了那彎曲的弧度外,與我手中的唐刀沒有太多的區(qū)別。
“沒想到,竟然是你!”沐清顯然是看到了我眼中的詫異,語氣中除了那慢慢的怨忿外,更帶著一絲的喜悅。
很難想象,這樣兩種極端對立的情緒,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但我也清楚,沐清語氣里流露出的喜悅,絕不會是久別重逢的感慨。更多的,入山時久的獵人,遇到了之前逃脫的野狐豺狼的暢快。
正是這一絲的喜悅暢快,我知道沐清并不是在詐我,而是真切的將我認了出來。
“你知道嗎?”這時,沐清眼中的怨忿變得越加的濃郁,就像是東方升起的新星,漸漸璀璨。
“你知道嗎?我找了你多久?久得我都以為你真的已經徹底的葬身于那異獸腹巢里。”
“但直覺告訴我,你還沒死。你也不應該死?!?p> “因為就算是死,也應該是死在我的刀下!”
沐清的眼神向著手中的武士刀瞥了一眼,繼續(xù)說道:“奇怪吧?沒想到我竟然改用刀了吧?”
“你永遠都想不到,自從你消失的那天起,這世間多出了多少用刀的年輕人?!?p> “哈哈,他們以為拿著一把仿制的刀,就可以成為英雄?就可以在異獸中大殺四方?哈哈,真是可笑!”
原來,自從我那天對抗那巨型史萊姆時,攜帶著火光,斬破天空的唐刀,漸漸的流傳了開來。成為了許多絞殺異獸的年輕人的首選。
難怪視我如仇敵的沐清,竟然沒有第一眼就認出唐刀。
想著自己竟然也會有成為表率、楷模的一天,我心中不禁竊喜。然而,沐清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我心中寒意大盛。
“真是一群蠢貨,浪費了我那么的功夫,卻沒有一個是你?!?p> 我很清楚。以他的手段,以他此時從眼中透露出的怨忿,那所謂的功夫,絕對不會不會如他所說的那般的輕描淡寫。
想著極可能死在沐清手中的那些陌生身影,我握著唐刀的手一緊,將沐清頂了出去的同時,手中唐刀接連不斷的揮砍著,就像是揮舞著一把柴刀。
“哈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看著我不斷揮刀的身影,沐清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禁哈哈笑道:“你是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那些蠢蛋。這是蠢蛋!哈哈!”
“那群蠢蛋,他們以為拿著一把一樣的刀,就可以成為你?!?p> “他們哪里知道,一味的模仿,只會永遠得活在影子里。只有改變,才能超越!”
說到“超越”二字時,沐清手中的武士刀猛的一發(fā)力,帶著藍色電弧的刀鋒,將唐刀狠狠的蕩開。與此同時,抬腿踹在我的肚子上。
看著我拄著唐刀的身影,沐清炫耀似得將刀聚過頭頂,“我說什么來著,這便是超越?!?p> 那絕對是一把“魔武”,否則絕對扛不住唐刀這樣的猛烈的劈砍。想來,以沐清的身份,想要打造出這樣的武器,并不是什么難事。
但可以擯棄慣用的長槍,改用其他武器,光是這份沖頭來過的毅力,確實讓我生出了一絲的佩服。
但旋又想到,他這份毅力的來源,卻又是讓我頭皮發(fā)麻。
若是以往那個我所認識的沐清,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有著如此毅力的沐清,確實是個極大的麻煩。
“怎么樣?我這刀使得不錯吧?”沐清揮刀斬來,藍色電弧劃過的軌跡,絢爛而耀眼。
我堪堪架住沐清的攻擊,卻又禁不住刀身上傳來的巨力,向后退去。
這到底是“斷片”了多少年?。?p> 我就像是宿醉方醒,無知的想要填補腦海里的空白。卻發(fā)現這片空白實在大的有些讓我難以招架。
“不錯吧,這可是我特意從魔族那邊尋求來的刀法,難得有機會施展。你可要好好享受?!?p> 原來,沐清這一手刀法竟是來自于魔族,難怪處處透著一股子狠戾。
因為異獸的關系,人魔兩族共同筑起了防線,早已不似以往那般的互相防備。
看來,今天想走,又是一番麻煩。
接連被沐清震退幾步,我腳下猛的一頓,再次調動起了體內的那股氣息,向著體外散去。
那一絲絲的氣息,圍繞在我的四周,隨著沐清揮舞的每一刀,輕輕的擺動,如同隨風的柳絮。
我不再橫刀抵擋沐清的攻擊,而是在那藍色的電弧間,不斷的擺動著身影,就像我身邊的那一道道氣息。
我避讓的身影落在沐清的眼中,化作了一種無力抵抗的信號,讓他將手中的刀揮舞的更加肆意。
肆意間的沐清,卻沒有意識到,就在我這看似無力的擺動間,我與他之間的距離正在悄然的拉遠著。
說是拉遠,其實也并不太遠。
如果說,之前的沐清距離我有著三步的距離。那么此時,最多也就只有三步半。
但這多出的半步,并不多余。
“想逃?”沐清嘴角再次露出了譏諷,“可沒那么容易。”
說話間,沐清已是高高躍起,雙手握刀高高舉起,向我斬來。
是的,他要借著這一斬,將我斬落。也將過往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斬落,迎接自己即將展開的嶄新篇章。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點紅色。
那真的是只有一點,像極了濺在紙面的紅點,似極了女子點在眉間的脂粉。
因為,那是一樣得紅色。來自于火焰的紅色。
那紅色,凝聚在唐刀之上。卻不在刀鋒,而是在刀尖。
所以,才是一點。一點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