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去年虞書萌的生日宴,是她自己在會所里舉辦的。
這次,虞老這么大張旗鼓地為她張羅,肯定不只是為了慶生而已。我猜想,選孫女婿的可能性比較大。
聽唐唯璃說,虞書萌的父母常年待在組織里出任務。長期以來,她的事情多數(shù)還是由虞老做主。尤其是終身大事!
因為作為虞家僅剩的獨苗,虞書萌的婚姻不再是她個人的事情,更是關系整個虞家的利益。
對虞家來說,也許黎家不是最佳的選項。但因兩家由來已久的交情,虞老一直對黎璽丞是青睞有加,虞書萌本身也十分傾慕。
原本挺好的一段佳緣,卻被我生生打斷。如果我是虞老,估計也是心火難消吧。
所以,宴會一開始,虞老就將我們單獨請到了待客廳里會面。
端看那位一襲銀白長衫、僅坐著便威壓十足的虞老爺子,我也絲毫不敢不恭敬,但也不愿隨便就屈服低頭。
他一雙不怒自威的眼睛,凌厲地打量了我半天,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阿丞,聽說你大哥又要為你們重新舉辦婚禮?”
“是。”黎璽丞恭順地應道。
“這婚姻大事又不是兒戲,怎么說取消就取消,說補辦就補辦的?”
虞老垂眸繼續(xù)說道,“既然不確定合不合適,就再仔細考慮清楚!”
黎璽丞沉吟不語。
虞老爺子倒也不生氣,只是捋一捋灰白的胡須,問道:“小唐,你說呢?”
“啊?這……這阿丞他們的婚事為什么要問我?”唐唯璃一臉苦相。
“沒出息?!庇堇蠣斪右贿?,唐唯璃馬上哆嗦著地躲我們身后去了。
他這是以前被迫害得很慘嗎?
我深吸了口氣,主動上前,俯身行了一個宮廷福禮:“虞老。”
“嗯?”虞老爺子眉頭一皺,“我又和你不熟,你干嘛對我行這么大禮?”
“您是黎璽丞最敬重的長輩,自然我也該以您為尊?!蔽也槐安豢旱仄鹕砘氐馈?p> “哼,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急躁!還沒進門就開始跟長輩諂媚、獻殷勤……”虞老爺子撇嘴嫌棄道。
我不怒反笑:“虞老教誨的極是!我父母早亡,一直寄居在義母家里,他們一向待我和氣,所以行事比較隨意些。如果虞老不嫌棄,就留我在這里好好地跟您學學規(guī)矩?!?p> “什么?”虞老爺子瞪圓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除了規(guī)矩比較差一些,煲湯還可以,也會一些養(yǎng)生推拿?!蔽依^續(xù)毛遂自薦,“尤其擅長笛音凝神助眠,您老可愿一試?”
“……”虞老爺子一時語塞。
“額,虞老,小疏的玉笛功效很神奇哦,您真的可以試看看。”唐唯璃在一旁神助攻。
“我才……”
不等虞老爺子拒絕,我直接拿起青塵,緩緩吹奏起來,配以靈力催動清心咒。
待一曲吹罷,虞老爺子還久久回不了神。
直到虞書萌進來催促:“爺爺,宴會開始一段時間了,你們在里面還要聊多久?人家一個人應付那么多賓客,好累的說!”
“咳咳咳……”虞老爺子假意咳嗽幾下,“怎么說話呢?你是大家閨秀,怎么盡咋咋呼呼的!”
“我一向如此?。俊庇輹日UQ蹕舌恋?。
“那是以前你還沒到嫁人的年紀,由著你性子胡來?,F(xiàn)在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你可得改一改了!”
虞老嚴肅地訓導,“看看人家小疏,既乖巧懂事,又會煲湯,還會笛音凝神,這才是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我:“……”
唐唯璃:“……”
黎璽丞:“……”
“爺爺?”
虞書萌怔了半天,才不滿地質(zhì)問我,“你這女人,到底用什么術(shù)法迷惑我爺爺?”
“放肆?!庇堇蠣斪诱戎沟?,“小疏是道法協(xié)會的成員,又不是江湖騙子!你怎么能隨口胡說呢?”
“呵呵呵,多謝虞老如此信任我們協(xié)會!”
衛(wèi)無遙飄逸灑脫的身姿一出現(xiàn),整個廳堂便猶如沐浴在清新原野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地愉悅舒緩起來。
“哪里哪里!”虞老爺子立刻起身迎接,“我還要感謝衛(wèi)先生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小萌的生日宴。”
“虞老不必客氣?!毙l(wèi)無遙揚唇輕笑,“說起來,小萌當初還是我看著出生的,沒想到一晃眼竟然出落得如此多嬌了。”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攀談了起來,虞書萌徑直傻眼了,轉(zhuǎn)頭瞅著我們。
“小疏,累了嗎?我們出去找地方歇會兒?”黎璽丞握起我的手,悄悄地為我輸入靈氣。
“沒事?!蔽衣晕⑿唪龅匦÷曕止?,“只是有點餓了?!?p> 唉,要孕育兩個靈胎,我現(xiàn)在的胃口已經(jīng)比平時增加兩倍了。
黎璽丞笑笑,牽著我出去了。剩一臉陪笑的唐唯璃,去輕哄滿腹懊惱的虞書萌。
坐在宴會廳外庭院的一處亭子里,我一邊饜足地喝著花茶消食,一邊問黎璽丞:“你剛才怎么那么淡定?你就不怕我惹惱了虞老?讓你不好做人?”
“你不會?!?p> ?!他哪兒來的自信?不知道我冥思苦想了半宿,才想了這么一個不好不差的主意嗎?
“那你也不心疼我被虞老欺負?”我嘟嘴埋怨道。
“虞老一向嘴硬心軟,不會真為難你?!?p> “……”好吧,敢情人家啥都算準了?
“那虞書萌呢?她對你還抱有希望吧?”我有些吃味地撇嘴。
他眼神忽而暗淡,手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低聲問道:“疼嗎?”
我怔了片刻,才想起來之前在商場被虞書萌扇巴掌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他沒回答,反問道:“林疏,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太自私?!彼鎺ё载煹匕盐覕堊?,“我想過松手。可是,我實在放不開你!”
我以為他問的是,怪他取消婚禮,怪他隱瞞那段時間的真正行蹤。
沒想到,他還在糾結(jié)自己不是羿穹羨轉(zhuǎn)世這件事!究竟珎貍用什么方法,讓他這么確信自己與羿穹羨不是同一個人?
“那就不要放開!永遠都不要放開!”我也動情地回抱他。
“即使到最后,你發(fā)現(xiàn)我不是他,你也不后悔?”
“不后悔!”我堅定地回道。
同時,在心里無奈地笑道:你絕對就是他啊!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