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伯,民伯,民伯……”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三人同時將臉轉(zhuǎn)了過去。
林顯將土豆放下走到門口,打開門,一道閃電炸響,天空瞬間被照的透亮。
門外的人林顯認(rèn)識,這是張老三的二哥,張朝林。
“民伯喃?民伯在哪兒?民伯……”
張朝林呼吸非常急促,臉上手上全是黑色的碳泥,還有一股股鮮血正在從頭上冒出來。
“你咋個了?咋回事?”
村長沖了過來,盡管看著張朝林那張臉?biāo)椭腊l(fā)生了什么,但還是問了出來。
“民伯,民伯,塌了,塌了!”
張朝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全身顫抖著。
“什么塌了?什么塌了???”林顯的緊張和張朝林差不多,他也猜到了一些東西,但不敢去想。
“礦洞塌了,礦洞……”
一道炸雷同時在林顯的腦中,和外面的天上炸響。
林顯只感覺腦袋里嗡嗡的響,再也不聽到張朝林說了什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顯回過了神,村長已經(jīng)走了出去。
旁邊的鄭書記見到林顯要出去,趕緊攔住了他:“你別出去,村長說了,讓你留在這里!”
但林顯卻是一把將鄭書記給甩開了,隨后直奔黃朝海的礦洞而去。
放飛機那天他已經(jīng)記住了礦洞的位置。
借著天空中的炸雷閃電光亮,林顯一路連滾帶爬的終于跑到了拗口。
礦洞就在下面,從公路走,是兩個發(fā)卡彎,距離增加兩倍。
還有一條小路能下去,但這條小路非常泥濘,而且要比進村子的路還要陡峭。
顧不得多少,林顯跳進了如同溝壑般的小路,一路幾乎是滾到了下面。
身上的泥濘和鮮血很快被大雨沖刷,林顯一路沖到了礦洞口。
村長和村民們已經(jīng)將大部分的礦工拉了出來,但這些人都受了傷,肯定參與不了救援了。
林顯趕緊問村長:“村長,怎么樣?還有多少人在里面?”
“還有三個人,但是里面太窄了,進不去!”
“塌的是什么地方?”
“出煤的地方,最里面,還有三個人在里面!”
村長記得都快跺腳了。
這外面參與救援的村民,不是老弱病殘,就是婦女。
就算進入最里面,也沒有力氣把那些人拉出來。
“村長,我進去,我進去!”
說著林顯轉(zhuǎn)身沖向了礦洞。
好在關(guān)鍵時候村長拉住了他。
“礦洞里面沒有洞口寬,越往里面走,越窄,你把這繩子系在你腰上,一會我拉你出來!”
林顯趕緊接住了繩子,捆好后沒說任何多于的一句話,徑直沖進了礦洞里面。
進入礦洞十米,一股冷風(fēng)迎面吹來。
這里面沒有外面的傾盆大雨聲,只有林顯回蕩的腳步聲。
由于礦洞里面坍塌,電線被砸斷,越往里面走就越黑暗。
四周寂靜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林顯只能依靠著手不斷的往里摸。
但即使是這樣,依舊撞了無數(shù)次腦袋。
礦洞越往里走,就越矮越窄。
并且礦洞并不是直線延伸的,而是有很多的分支。
這樣繼續(xù)走下去不是辦法,林顯只能大喊了一聲:“你們在什么地方?”
“在這兒,在這兒……”
虛弱的回音傳了過來,林顯趕緊順著那個方向爬去。
礦洞到這兒的高度就只有一輛礦車那么高了,林顯只能匍匐前進,速度也不快。
但幸好過了一個拐角后,他就看到了礦工手電的光亮。
兩個手電筒!
林顯心里松了一口氣,趕緊爬過去。
“你們怎么樣?還能動嗎?”
“動不了了,我遭壓到腳了,何哥的手?jǐn)嗔?!?p> 兩人一個人傷手,一個人傷腳,情況還算不錯,比預(yù)期好很多。
“你們抓住我的衣服,跟著我一起爬出去!”
按照林顯所想的,如果只是傷手傷腳,匍匐著,應(yīng)該可以爬出去,畢竟不是站立,傷了腳就不能走。
但再次轉(zhuǎn)過臉去是,林顯愣住了。
說傷了腳的礦工,在電瓶的光亮下,林顯看清楚了,他的腰已經(jīng)扭曲成了九十度。
而旁邊的另外一個礦工,有一邊肩膀已經(jīng)癟了下去。
強忍著情緒,林顯先抱住了一個人,他已經(jīng)顧不得這樣做會不會傷害到他們,他只想把他們拖出去。
這樣重的傷,礦工也失去了痛覺一般,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整個礦洞里,就只有林顯爬行時肺部呼吸急促傳出的嘶聲。
拖著一個人,所受的力更大,林顯的手在地上被磨的已經(jīng)沒有了皮。
但這時,巖石擠壓般的聲音傳到了林顯的耳朵里。
他不是學(xué)地理的,但他知道,這代表著很有可能礦洞還要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