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徐媽媽
荒原以北，齊元鎮(zhèn)。
夜幕降臨，小鎮(zhèn)上的街道上仍是燈火通明，喧囂熱鬧。
一個穿紅戴綠，樣貌猥瑣的中年男子，賊兮兮地繞進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子，不斷深入，最終停在巷內(nèi)一間普通的民房外。
再三確定左右無人，男子敲響了門扉。
咚咚咚！咚咚咚！
“吱呀”一聲！
門開了。
接著，從門縫里冒出一個腦袋來，正是趕那馬車的車夫。
那車夫先朝中年男子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才拉開門，讓開身子，瞬間掛上一副笑臉，彎著腰對中年男子討好道：“席老爺，今晚有新貨，快快請進！”
說著，將中年男子迎了進去。
屋子的主人便是馬車上的那婦人，婦人已在外院中恭候多時了。
見到跟在車夫身后的中年男子，她眼中立馬迸射出光彩，上前諂媚地笑著道：
“哎喲！席老爺，您終于來了，可是讓奴家好等呀！”
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扭動她的腰肢，賣弄著風姿。
那姓席的中年男子一進門來，眼睛就東瞅西瞅，眼神最終落在院中婦人身上。
見婦人此時走過來，靠在他身上搔首弄姿的模樣，他眼神愈發(fā)的猥瑣起來，忍不住對著婦人上下其手。
婦人很快便媚眼如絲，微微喘息道：“席老爺，奴家年老色衰，受不得老爺垂青，可別…冷落了新人??！”
“這是哪兒的話！徐媽媽如今仍是風韻猶存，何不考慮重操舊業(yè)吶！”席老爺手上不停，對著婦人眼神曖昧地說道。
婦人笑著推開中年男子，走到一間廂房外，打開房門對男子說道：
“席老爺這說的是哪里的話，還是來看看咱家的嫣兒姑娘吧！”
猥瑣的中年男子隨著婦人走去，往房里一瞅，瞧見床上躺著的麗人，眼睛就再也離不開了，仿佛被粘住一般。
見中年男子瞬間失了神，露出一副豬哥樣，婦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出聲喚道：
“席老爺！席老爺！”
“啊！”中年男子終于回過神來。
婦人笑著問道：“席老爺，如何？奴家的女兒可還入得了席老爺?shù)姆ㄑ?？?p> “哈哈哈！妙極！妙極！”中年男子此時滿面春風，笑得合不攏嘴，眼睛都瞇在了一起。
“那…席老爺，這…”婦人似猶豫著問道。
“徐媽媽放心，老爺我很滿意今兒這個小美人兒，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包你滿意！哈哈哈！”中年男子神采飛揚地道。
隨即，眼神飄向廂房，盯著床上的佳人，眼神露骨地說道：“徐媽媽的女兒果然不是凡品，待我沐浴一番，再來會會這小美人兒！”
“席老爺高興就好！”見目的達到，婦人轉(zhuǎn)頭對車夫吩咐道“老丁，快帶席老爺沐浴更衣！”
“好嘞！”
目送兩人轉(zhuǎn)身離開，婦人臉上瞬間堆滿了笑，看著中年男子的背影，仿佛看見白花花的銀子跑進自己的口袋。
廂房內(nèi)突然傳來動靜，婦人臉色一變，暗道：“呀！不好……”
……
“唔，這是哪兒！”
韓嫣兒想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然后便下意識地問出這句話來。
“姑…姑娘，你醒了！”
一旁傳來聲音，韓嫣兒迷迷糊糊地看向聲源。
馬車的主人！
“這…是哪里？”
韓嫣兒只顧著問出心中疑惑，卻沒有注意到婦人眼中閃過的驚慌。
“姑娘方才在馬車上睡著了，我只好自作主張將姑娘帶回了家，而我正好也住在這小鎮(zhèn)上”
“如此，多謝了！”韓嫣兒此時信任于她，倒也沒有多想。
“姑娘客氣！那姑娘先休息著，我先走了。”
“嗯！”
……
“遭了！遭了！怎么這么快就醒了呢？”
車夫老丁將那席老爺帶進浴池就回來了，見自家主子滿臉焦急地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立即上前問道：“夫人這是？”
突聞耳邊聲響，婦人著實一驚，連忙回頭，待看清來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回道：“那小妮子醒了！”
車夫老丁臉上寫滿了不相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都進屋看了，那小妮子確實已經(jīng)醒了！”
見婦人臉上認真，老丁也信了，眉頭皺起，暗自思量對策。
婦人臉上焦急之色不減，忽的想起正在沐浴的席老爺，她終于慌了神，嘴里喃喃道：“怎么辦！怎么辦，席老爺馬上就要洗完了，那小妮子又醒了，她不配合我們怎么從席老爺那里賺來銀子?。≡趺崔k吶！怎么辦……”
“夫人莫不是忘了那藥?！?p> 慌亂之際，耳邊傳來車夫的聲音，頓時將她從腦中混亂的思緒中給拉了出來。
聽到下人提議，婦人心中瞬間通透，略微考慮終于下了決心，眼中閃過一抹兇光：
“既如此，就別怪我不仁了！”
兩人只顧著想解救之法，沒有注意到角落處的黑影。
兩人好一陣翻箱倒柜，才摸出一包藥來。
吩咐老丁找來一壺酒，婦人將手中紙包拆開，藥粉緩緩倒入壺口。
“就一杯，便渾身發(fā)軟，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擺布?！?p> 那車夫搖晃著手中酒壺，陰惻惻地說道。
……
婦人提著酒壺，那車夫老丁端著叫廚房備好的小菜。
兩人向廂房走去。
婦人敲了敲門，喚道：“嫣兒姑娘！”
廂房內(nèi)傳來韓嫣兒的聲音：“徐姐姐何事？”
“我叫廚房備了些小菜給姑娘送來”
“嗯，進來吧！”
昨日兩個饅頭下肚，就再沒有進食，本就腹中饑餓，見桌上幾盤小菜，不由得食指大動，拿起了筷子。
見韓嫣兒動筷，徐媽媽將一個倒?jié)M酒的杯子遞到韓嫣兒眼前，笑著說道：“嫣兒姑娘，先喝杯酒吧！”
韓嫣兒放下手中的筷子，就要接酒。
嘭！
廂房的門被大力踹開！
一個蓬頭垢面的人闖了進來！
來人頭發(fā)散亂，發(fā)間夾雜著些枯草，渾身都是污泥，衣衫破爛，鞋子也有破洞。
猶如乞丐一般的人，直沖沖地闖進廂房，然后急吼吼地叫著：
“壞…壞人！不…不能喝！不能喝！小嫣兒，不能喝！”
說著，將婦人遞來的杯子推開，然后一把把桌上幾盤小菜和碗筷給掃落在地，看著韓嫣兒，極其認真地搖頭不停的說道：“小嫣兒，別…別喝，壞人，他們是壞人……”
只第一眼，韓嫣兒就認出了白里！
再次見到白里，韓嫣兒內(nèi)心感受很復(fù)雜，有歡喜，也有意外；
但看著他滿臉泥垢，亂糟糟的頭發(fā)，身上破爛的衣衫，和因為長途步行而磨破的鞋子。
心里更多的是心疼！